第一百五十六章 信至南淵,房中解藥
「前些時日你昏睡不醒,我也無暇顧及這些,你醒后,這幾日我都在想太子這件事,現如今,我有一個方法,或許可以一試。」
應清拉著她坐下,出言道。
秦桑一聽,心中有些自責,近來遇到的事情太多,她竟是將太子的事情忘到了腦後,若非應清提醒,恐怕直到她再次領兵南下,還想不起這件事來。
她急忙問道:「什麼方法?」應清抿了抿嘴,看向她的雙眼認真道:「這件事情中,我們唯一可以利用的一環便是朱奉安,此次他也隨我們一同回到了京中,我已想好,明日便密令他出城,消失一段時間。而你我二人,在這段時間裡,
還要做些事情。」
應清將他的想法細細告訴了秦桑,秦桑聽完后,也覺得此計可行,但卻又覺得,更像是在賭,賭輸賭贏,盡憑天意。
【南淵太傅府】
「這下你該可放心留下了。」
葉闌將手中書信遞給蕭何,抬眉淡淡道。
蕭何連忙將那書信接過,起開封緘,將信紙抽出從頭至尾看了好幾遍。
那是小玉從秦川帶回的秦桑親筆手書,裡面寥寥數語,卻已是言明她已服藥好轉,還問蕭何何時才會回去。
蕭何輕輕摩挲著信紙,終於放下心來。
他多想告訴秦桑自己在南淵發生的一切,可他知道,短時間內他還不會有這樣的機會。整個南淵京中,他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根本無法讓任何人替他去秦川傳話。
他心中知道,他需要儘快找到一個人,一個有能力將話帶到秦川,卻又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不過,此時接到這封書信,至少知道秦桑現在是安全的,這已是給了他莫大的安慰。
葉闌靜靜看著他將那書信看完,折好,放進了衣襟當中,才緩緩出言問道:「我聽說,那日你出宮之後,叫住了木十六?」
蕭何一愣,便立即明白他定是從宮門守衛那裡聽說了木十六對他拔劍相向的事,也不隱瞞,點點頭道:「沒錯。」
「你為何叫住他?」葉闌狐疑問道:「你難道不知,他對你心懷憎恨?」
蕭何眨了眨眼,淡淡笑道:「就是因為知道,才更要叫住他。」
「哦?」葉闌有些疑惑:「此話怎講?」蕭何背起手來,緩緩踱了兩步,看向前方道:「既然往後我要做這三軍主帥,自然是要與軍中諸位將士打好關係。若是木十六一直對我懷恨在心,即便他成了我的屬下,也不會有半分忠心。如此一來,在京
中倒沒什麼,若是將來有一日出征在外,必會生出事端。」
葉闌眯了眯眼,聽蕭何這麼說,似乎是在為自己進入軍中鋪路,倒也算是眼光長遠,不免有些欣慰。
「所以你叫住他,是為了將你二人的嫌隙化解開來?」
「正是。」
「那你又是如何化解的?」
葉闌不禁有些好奇起來,他倒是也想聽聽,他用了什麼辦法,竟能說服倔如牛犢的木十六。
蕭何微微勾起嘴角,自信一笑答道:「我不過是告訴他,我會設法幫他救出連允。」
葉闌微微一愣,心中有些詫異。
他倒是將形勢看得分明,竟然知道利用木十六與連允間甚篤的情誼。
但轉念一想,他又有些疑惑起來:「可他憑什麼相信,你會願意去救連允?」蕭何淡淡看向葉闌道:「我告訴他,若是我有心奪連允這主帥之位,根本不必等到今日,早在十年前我便可隨你入京,若是那樣,連允連上任的機會都不會有。而我既然從前不想要這位置,現如今,也一樣
不放在眼裡。」
葉闌一聽,這話倒是事實。
若是十年前魏瀟瀟肯讓蕭何隨他入京,他也不會將連允收作徒弟,那麼今日南淵主將,早就是蕭何無疑了。
葉闌一笑,繼續問道:「那他就沒有問你,為何從前不肯來,現如今卻來了?」
「他當然問了,」蕭何聳了聳肩,拉起衣袖看向葉闌雙眼調侃道:「我索性直接告訴他,我身中劇毒前來向你求葯,而你非得要我領兵,我留下來,是被你脅迫的。」
葉闌一看他手臂上那傷痕,面色微微一變。他實在沒想到,蕭何竟然順理成章的就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他的頭上。
但他轉念一想,不得不感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蕭何將一切可利用的事物都利用得如此得當,竟是找不出差錯來。
他不禁搖頭苦笑,無奈嘆道:「好了好了,你也別整天把你這傷露出來提醒我了,解藥就在你床頭的匣子里,去服了吧。」
蕭何微微一愣,他方才故意這般擠兌,的確是在順勢暗指葉闌心狠手辣,卻沒想到葉闌早就已是把解藥放在了他的房裡,只是他整日心中所慮甚多,都未曾注意到床頭多了個匣子。
他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彷彿說不清道不明,只好放下袖子,不再言語。
【秦川太子府】
昨日應清已是密令朱奉安前往渝州辦事,還特意叮囑他立即動身,不可讓任何人知曉他的行蹤。
今日一早,應清與秦桑便到了太子府中。
魯子遠早已聽聞秦桑身中劇毒,此時見她平安無事,也甚為欣慰。
幾人稍坐閑談了片刻,應清卻忽然問起了太子妃的近況,只說若是方便,想去看看太子妃,順便也可為其診脈,看看她腹中胎兒是男是女。
魯子遠並未有何異議,笑著說是男是女倒也無妨,只想讓應清看看她腹中胎兒是否一切穩妥。
於是,他便先令人去太子妃屋中傳話,過了一會兒,帶著兩人,到了太子妃的房裡。
太子妃卧於榻上並未起身,一旁的妙雲見有客到訪,本欲退到屋外,應清卻吩咐她,讓她取一塊帕子來,搭在太子妃腕上。妙雲出門去將帕子取來,剛一回到屋內,便聽聞秦桑怒道:「說起那永壽一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那朱奉安辦事有誤,我根本不會中那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