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染上風寒
對於昨天那段不愉快的對話,兩人相當有默契的沒有提及。司徒淵沒有提及是以為木離知曉他昨天說的話是言不由衷。而木離沒有提及是因為她已經將那段對話埋在了心底。現在她隻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一段不愉快的對話可以像沙漠中的細沙,風吹過後可以不留一絲痕跡。也可以像粘在地上的膠水一樣,越來越牢固……
青荷總算是保住了性命,除了臉頰還有些蒼白,身體已無大礙。
而木離病了,很嚴重的風寒……
“她怎麽樣?”渾厚醇美的聲音帶有一絲焦急。
“回王爺話,陶姑娘是患了嚴重的風寒。”年邁的禦醫撫了撫白色的胡須,一臉嚴肅。
“風寒?”聽著從裏間的房內傳出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司徒淵的心就好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撰住,讓他呼吸也覺得困難。
“是的,陶姑娘的體質偏寒,並且自身帶著一股強大的寒氣。按道理來說,陶姑娘應該是非常怕寒冷的。”禦醫一邊慎重的說著一邊瞅了瞅眉頭緊鎖的司徒淵。
“像陶姑娘這樣的特殊體質,一般都不會輕易的染上風寒,而一旦染上了便是來勢洶洶,除非自己的身體自主治愈。不然,別無他法。”
“怕冷……”司徒淵低聲喃喃自語道。突然腦海裏閃過些什麽,可他沒來得及抓住。
“而且……”
見禦醫一臉欲言又止,司徒淵冷冽而不耐煩的問道,
“而且什麽!”
“而且陶姑娘受了內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這會影響到她自身的治愈能力。”
內傷……
自己將她打成內傷了麽……
懊惱、悔恨相交疊,他怎麽可以那麽衝動!
一貫冷漠的自己怎麽會被一絲莫名的情緒而左右……
他到底是怎麽了……
“咳、咳咳……咳咳……”
這時,房內又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司徒淵眉頭又緊了緊。
“王爺,老臣現在隻能開幾副藥緩解一下陶姑娘的咳嗽,至於痊愈……就要靠陶姑娘自己了。”
“她會不會有事?”司徒淵眸子裏的擔心的神色愈發清晰。
“這個……若是痊愈得快就不會有什麽事了。若是慢的話,陶姑娘的身體到時候就會越來越差……”
聞言,司徒淵心裏有些焦躁,揮了揮手道,“去開藥。”
老禦醫向司徒淵行了個禮,答道,“是。”
走進她的房間,她依舊在身上裹了厚厚的棉被。伴隨著幾聲急促而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聲音傳到耳朵裏,卻也深深的咳到了他的心裏……
“咳咳……咳……”木離難忍的又咳了幾聲。
她知道,她感冒了。以前她很少會生病,而一病就要病好久。
那時候她不知怎麽的在一個炎熱的夏天發起了高燒,後來去醫院掛了一個星期的點滴也沒好。最後呆在家裏休息了兩個月才徹底的好了。
“咳、咳……”難忍的抱著被子咳得肺都疼了
“平時看起來壯得跟頭牛似的,如今躺在床上算什麽?快點好起來保護本王!”司徒淵看到她蒼白的小臉,話說得有些急促。
“咳咳,知……咳,知道了。”他的關心,她隻當看戲罷了。
“本王給你三天時間,立刻給本王好起來。不然這個月的月奉就別想拿了!”聽著她虛弱的聲音,司徒淵心裏越發焦急麵上卻淡定如斯,不由自主的出口威脅道。
她沒有回答。因為以後的工資她不會再要了。
是他告訴了她,她呆在這裏不過是個禍害,她沒有遵守合約上的保護他。所以,她沒有資格拿他的錢。
半天等不到回答,室內一片清冷寂靜。抬首望向床榻上已經熟睡的木離,司徒淵輕手輕腳的靠坐在床邊。
蒼白的小臉沒有了平時神采奕奕的光彩,沒有了平時略帶囂張的笑臉……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一隻受了傷的小鹿般楚楚可憐。
神出鬼沒的伸出手掌撫上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冰!她的身體怎麽這麽冰!
顫抖的伸出手放到她的鼻子下,在感覺到她微弱的呼吸後,司徒淵送了一口氣。剛剛,他真的被嚇到了。他並不想去深究這抹異樣的情緒。
輕輕的將手掌伸進她冰涼到感覺不到一絲溫度的被子裏,摸著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掌心。一股強大而渾厚的內力化作一團白色氣流從司徒淵的手心悄悄灌入了她的體內……
半晌,房門打開。暮鳶端來了藥,見司徒淵坐在床沿邊替木離理著被子,那眼神溫柔的可以流出水來了。嚇得她差點將手裏的藥打翻了。
“王爺,藥煎好了。”
“放著吧。”
“是。”輕手輕腳的放下手裏的藥盤,見木離還在睡便轉身走出去將房門關上了。
睡夢中的木離夢見自己一直在雪地裏打轉,走到哪裏都是一片雪白,無邊無際的白……
她很冷,非常冷……
她感覺她會死在這裏,死在這個純白的世界裏。
她走走停停,在這個雪白的世界裏,她看到的除了雪地就是雪地。在這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她開始害怕……
尊下身子將自己護住,冰涼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到自己身上,單薄的身體開始顫抖……
她想回家……
她想媽媽……好想好想……
她要回家……
回家……
突然,一股暖暖的帶著淡淡的清茶香味的氣流將自己團團圍住,氣流在她的身邊圍繞,久久不散。那股清香而溫暖的氣流將冰涼的雪花擋在了外麵,讓她與這個雪白的世界隔離開。慢慢的,她的身體越來越熱,這股氣流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就像……某人身上的味道……
司徒淵?怎麽會是他?
她一定是燒糊塗了才會想到他。
他現在是認定了她想害死他的小師妹,對她都恨之入骨了吧……
努力忽略掉心裏的那抹失落與莫名的情緒。
她的身體漸漸的溫暖起來,沒有了呼嘯而過的寒風,沒有了點點雪花,溫暖清香的氣息將她團團裹住不留一絲縫隙……
“唔……咳咳、咳……”
一陣激烈的咳嗽聲將在一旁發愣的司徒淵喚醒,連忙轉過頭看她。
“醒了?”
木離睡眼惺忪,喉嚨裏像有一團火在燃燒,灼得她一陣陣的疼痛。
“咳、玉琴呢?咳咳……”
濃重的鼻音聽起來軟綿綿的,有些……可愛。司徒淵心裏暗暗想到。
將一旁的藥碗端到她的麵前,命令道,“喝掉。”
看著眼前黑乎乎的藥碗,不時還傳出一陣難聞的中藥味。木離皺眉,卻不接。
似是看出了她的猶豫,司徒淵將手裏的藥又往她麵前推進幾分。
“快喝。”語氣有些嚴肅。隻有喝了藥她才會好。
“咳咳……咳……”木離咳嗽著,又往被子裏縮了縮了……
“咳、拿走……咳咳……”
聞言,司徒淵皺眉,卻還是固執的命令她,“本王命令你,馬上喝掉它!”
木離拗不過他,拿起眼前黑乎乎又難聞的藥碗匆匆灌了一口……
中藥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苦澀難忍的藥汁遭到胃部的強烈排斥,一遍遍強迫自己吞下咽喉,而灼熱的喉嚨又一遍遍向外擠壓,都不願意接受這股難聞難忍的味道……
突然‘哇……’的一下全吐了出來,還好死不死的……吐了某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