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路狹逢虎狼
少年春懷似酒濃,插花走馬醉千鍾。
“在下姓許名淵,還未請教英雄尊姓大名。”許淵說道。
“章世培,這位是我內人同時也是我同門師妹雲慧,我二人都來自東海,家師與玄微道長素有淵源,所以不要再一口一個英雄的稱呼我了,我們是同輩。”
“好的,章兄,你事先怎知我那酒中有麻藥?”許淵不解的問道。
“哈哈哈哈,這還不簡單,全靠我師妹那對耳朵,百步之內,即便是一根針掉在地上,她隻要想聽就都能聽得見。”章世培笑著言道。
“早聞東海奇人異士眾多,不想今日在這裏竟能遇見大嫂這等奇人。”許淵驚愕不已。
“許兄弟過獎了,雕蟲小技何足掛齒,比起你們玄門正宗的武當內功還差的遠著呢。”雲慧在一旁答道。
“在下學藝不精,雖在武當近二十載,所學隻是皮毛,隻是不知是何人想要加害於我。”許淵問道。
章世培言道:“這人早已走遠,但根據口音來判斷此人應該是來自龜茲國。”
“龜茲國?在下久居深山,倒是孤陋寡聞了。”許淵自幼便在武當長大,除了武學和道學經典外,其他所知甚少。
“這也不怪許兄弟,龜茲國乃西域三十六國之一,在西域城郭諸國中最為強大,前周時期,龜茲曾一度被柔然占領,周主派遣大將沈驍采用圍魏救趙戰術,深入柔然腹地,隻逼柔然都城,這才讓龜茲喘了口氣,之後龜茲便與周交好。而後,南梁崛起,龜茲因前度與周交好,故與南梁並無邦交,所以大多南梁百姓不知龜茲,許兄弟又乃武當高人,即使不知道也不足為奇。”章世培解釋道。
許淵不禁深感佩服,眼前這位章兄,雖來自東海卻對南梁人文曆史了解的如此之詳盡。
“可我與龜茲並無瓜葛,他們為何害我?”許淵不解。
“那我就不知道了,許兄弟這番來這邊境是非之地所為何事?”
“章兄見多識廣,可曾聽聞北周玄甲營?”
章世培大驚,不想眼前這初出茅廬的少年竟然知道玄甲營,但似乎又有難言之隱,說道:“玄甲營我了解的不多,兄弟是打算去北周?據我所知那裏可是龍潭虎穴,你可得多加小心。”
“多謝章兄提醒,我許淵自幼命大,哈哈,來章兄我敬你一杯。”
兩人喝完杯中酒後,便相互辭去。
黑雲壓城,烏雲密布。
許淵曆經艱險終於在暴風雨來臨之前抵達幽州城,相比中原各城,幽州城內則多了些許肅殺氣氛。
正行走間,迎麵走來了一隊黑色甲胄的士兵,士兵身上的甲胄甚是熟悉,許淵一眼就認出來這正是玄甲營的士兵,於是便一路暗中跟隨。
尾隨至西城巷,士兵們在一家酒館院子門口停下。領頭的士兵一腳踹開了院門,大聲喝到:“袁鬆霆,你還不出來!”
“我隻是忍不住來這喝點酒,你們至於嗎?”酒館內傳來回應之聲,這聲音厚似洪鍾,雖沒有刻意的提高嗓門,但透過這渾厚的嗓音也能感受出此人定然是中氣十足。
許淵偷偷爬到酒館院子的圍牆之上,正欲細細查看。突然迎麵飛來一個酒壇,速度奇快,力道極強,許淵躲閃不及,隻得用拳頭相迎,一拳擊碎了這個酒壇。
許淵定眼望去,隻見酒館門口的欄杆上臥著一條大漢,懷中還抱著一個酒壇。此人生得身長八尺,豹頭環眼,聲若巨雷,勢如奔馬,黝黑皮膚,最有特征的地方是他的腦袋,比起尋常人大了許多,雖是睡臥之姿卻也絲毫掩蓋不住其威風凜凜的氣場。這個酒壇便是這個大漢丟過來的,純外力之強是許淵生平未曾見過的。
“哪裏來的毛賊!給我上。”隨著擊碎酒壇的聲響,院門的士兵也發現了院牆上的許淵。
轉眼間這群士兵就把許淵團團圍住,許淵也不答話,拔出手中長劍便和這隊士兵廝殺起來。玄甲營士兵果然戰力強悍,許淵廢了好大功夫才把眾人擊退。
此時,欄杆上臥著的大漢把手中的酒壇往天空中丟去,一招“餓虎撲羊”朝許淵撲了過去,隻一拳就把許淵打出一丈多遠,這力道許淵完全沒有防備過來,瞬時口吐獻血,肋骨也被擊斷幾根。
這大漢擊飛許淵後,剛剛丟上天的酒壇穩穩的落回到手中,一滴未灑。
許淵強撐著痛苦,從地上爬起來,舉劍又向大漢刺去,大漢不慌不忙硬生生用手一把握住許淵的長劍,稍加用力,長劍應聲而碎。許淵沒想到這北周竟有如此高手,最可怕的是這人雖看似放蕩不羈,年齡卻似乎與自己相差無幾!
此前離經一役,許淵的武當正宗玄門內功剛好對羅府君這種以速度見長的狠辣功夫形成克製,所以才能在麵對羅府君時強撐了那麽久。但此時麵對眼前之人不顯山不漏水,一共就出手兩次,每一次均有千鈞之力,在這種絕對的力量之下,許淵完全無法反抗。
許淵並不是那種遇到困難就撤退的人,長劍雖碎,但自己還有雙手雙腿,於是許淵便以指力聚集劍氣,向大漢斜劈而去。這大漢,不慌不忙舉起手臂硬生生的擋下這一劍,袖口衣服雖碎,但是手臂除了一道紅色劍痕外,並無明顯受傷痕跡。
“還要打嗎?”這大漢不屑的說道。
“你到底是何人?”許淵愈發感覺眼前之人非同一般。
“我嘛,玄甲營的無名小卒罷了,說了你也不認識。”
“聽聞玄甲營能人輩出,卻不想竟有你這等年紀輕輕的高手。”
“哈哈哈哈哈,高手?他說我是高手,哈哈哈”這大漢衝著那對黑甲士兵大笑起來。
那個之前被許淵打倒的領頭士兵站起來說道:“他隻不過是玄甲營最下級的丁級甲士罷了。倒是你,鬼鬼祟祟在這裏偷聽,到底想要幹什麽?”
“這等身手在玄甲營竟隻是最下級的甲士?我本來還以為玄甲營廣納天下人才,欲來投奔,今日一見,竟是這等大材小用。不投也罷。”許淵靈機一動,胡亂編造了個理由。
“喲,總算有個識貨的,要不是他們那個鳥玄甲營說酒飯管飽,老子才懶得去呢。結果去了吧,他們軍中的那個酒一股馬尿味,喝的老子想吐,結果想走還走不了,真他娘的煩人。”大漢在一旁說道。
“那你還待在玄甲營作甚?”許淵反問道。
“所以老子這不就跑出來了嘛,結果這幫鳥人陰魂不散追我追到這裏,打擾老子喝酒的興致。看在你幫我打倒他們的份上,今日我不跟你計較,你也別投什麽破鳥玄甲營了,趁他們現在人還不多,趕快走吧。”
“好的,英雄果然豪爽,不知尊姓大名?”許淵問道。
“袁鬆霆,他們都叫我袁大頭,我覺得我這腦袋也沒那麽大呀?”袁鬆霆笑著摸摸腦袋說道。。
“袁鬆霆,玄甲營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還有你,打傷我玄甲營士兵,這就想走?”隻聽的院門口傳來一人聲音。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起,金鎖未解遇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