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你來作甚
正當這邊錢芊墨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一切的時候，已經有親衛出去稟告了蘇默柏府中發生的事情。
聽說顏卿落突然昏倒，蘇默柏想也不想的便放下了手中的事務回了東宮。
蘇默柏回來的時候，何太醫還沒走，正在開方子。
“她怎麽了？”蘇默柏走到床邊，視線觸及到顏卿落蒼白的麵色，又看見了露出一點的小臂，不忍的挪開了目光，心疼的無法自抑。
那小臂已經被咬的不成樣子了，看著其實有些惡心驚恐。但他看著，隻覺得心疼。
何太醫一看這架勢便知今日顏卿落不醒他是走不了了。
“啟稟太子殿下，側妃娘娘被髒物咬了，失血過多。”
“什麽髒物？”蘇默柏語氣詢問，一臉擔憂。
“老臣……沒看見。”
“那她什麽時候能醒？”聞言，蘇默柏心一顫，接著追問。
“這個……”何太醫想了想，猶豫道:“熬些大補的藥材食物，補夠了約摸就能醒了，隻是日後還要再調養足月。”
蘇默柏伸手摸了摸顏卿落的臉，沒敢用力，仿佛她是件易碎的瓷器一般。他臉上浮現一絲擔憂“將府中上等的補品都拿出來，熬湯。”
何太醫忙勸道:“使不得使不得，雖說要補，可也不能瞎補，也不能一下子補的太多，老臣說幾樣，殿下再差人去熬。”
“快說。”
何太醫說了，底下人即刻去辦。
錢芊墨這時才說話:“殿下，妹妹她這次受傷，也有臣妾管教不嚴的過錯，請殿下懲罰。”
說完，她便直直的跪在了床邊，眉目溫順，朱唇微抿。
蘇默柏卻看也沒看她一眼:“你先起來，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請罪也不遲。”
守了半個時辰，補品總算是端上來了，一樣一樣的給顏卿落喂了下去，直至最後一樣，顏卿落才咳了幾聲，醒了過來。
她看見蘇默柏，痛苦的神色立刻就泛出了些冷意:“殿下，你過來做什麽？”
蘇默柏聞言一喜，還以為顏卿落是在怪罪他前幾日不過來探望她，在他看來這就是嬌嗔。
他溫柔的握著顏卿落的手，便道:“我聽說你昏倒了，便立刻趕回來了，你這些傷口，是怎麽弄的？”
顏卿落垂了垂眼瞼，開口:“臣妾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日回來之後躺上去便開始渾身發癢，而後是疼，臣妾怕傷口裂開，便起身想出去，這才發現被子裏麵居然有水蛭。”
說完，她瞥了小丫鬟一眼，似乎自覺失言，又改口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臣妾便嚇得往外走，沒想到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她抽回手，衣袖滑落了一些，露出了些傷口。她瞳孔驀地一縮:“這是怎麽回事？我的胳膊怎麽被咬成這樣了？”
顏卿落緊抿著嘴唇苦苦壓抑著，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看的蘇默柏又是心疼不已。
暗處觀察的千柏極其無語。不過這個二小姐，還真有幾把刷子。
蘇默柏安慰了顏卿落幾聲，才讓顏卿落沒有落淚。
他站起來，語氣猶豫，“側妃的被子裏為什麽會有水蛭？”他原以為髒東西是屋子裏生出的什麽東西，可水蛭，要如何在這個屋子裏滋生？
除了何太醫，其餘人皆是臉色一白。哪怕不是他們做的，也害怕太子遷怒到她們身上。
想到方才顏卿落看了一眼那小丫鬟，蘇默柏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陰沉的可怕，仿佛風雨欲來:“本宮令你照顧好側妃，你便是這樣伺候的？”
小丫鬟畢竟閱曆淺薄，被太子一恐嚇，腿一軟就跪了下來，自己交代了罪行:“殿下饒命啊，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難道是不經意的？這水蛭什麽時候變成隨手攜帶的物品了？”蘇默柏冷笑一聲，又問:“何人指使的？”
隻是一個小丫鬟，應該還沒有這麽大的膽子敢謀害側妃。
小丫鬟低著頭，暗地裏看了看錢芊墨，眼裏含淚，“沒有人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嫉妒側妃娘娘，所以犯下了大錯。”
聞言，蘇默柏又是一聲冷笑，“果真如此？你若是再不說實話，本宮便叫人剜了你的雙目，斷了你的手腳筋，叫你不能看不能摸，又不能行走，終日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
這般的場景想想便可怕，小丫鬟渾身起雞皮疙瘩，淚水終於落了下來:“是太子妃娘娘，娘娘叫奴婢辦的，奴婢不敢不從。”
蘇默柏盛怒，看向錢芊墨。他一直以為錢芊墨溫柔和善，沒想到內裏卻是這樣的。
錢芊墨早料到了這一著，臉上先是浮現出驚愕，而後是憤怒，緊接著惶恐了起來:“殿下，臣妾沒有做這樣的事，是這小丫頭片子信口雌黃，請您徹查這件事。”
顏卿落在一旁看著，不由佩服錢芊墨演技之高超，憑借著這個顏值、這個演技，放在現代絕對是拿百花獎影後的料子。
不過顏卿落並沒有開口說話，她不能叫蘇默柏覺得她在針對錢芊墨。
蘇默柏半信半疑，語氣詢問，“這府中除了你，還有誰能有膽子害她？”
錢芊墨似乎是沒想到太子會這麽說，恍惚了一陣才笑了一聲，解釋道:“殿下，這府中那麽多人，哪個人不能下手？這侍女是臣妾挑的不錯，可這是殿下府中原有的侍女，臣妾才來了多久，她怎麽會聽從臣妾的命令？”
頓了頓，她撫了撫額，語氣淒涼，“臣妾知道殿下心悅妹妹，所以從未想過爭寵，沒想到還落得這樣的下場。”
蘇默柏最初的八分懷疑已經變成了兩分，他默了默，終究沒有追究，隻叫人把小丫鬟拖出去杖斃了。
“這疤痕，老臣沒辦法去除。”頓了頓，何太醫插嘴道。
“沒關係，我懂一點藥理，知道該怎麽做，殿下，您能不能幫臣妾把筆墨拿過來？”
何太醫看著顏卿落一驚，蘇默柏已經鋪好了紙，看著顏卿落一筆一筆的落下。她寫的很慢，似乎是體力不支。
蘇默柏看著她像是失了血色的手臂，忽然想起上次的事情來。上次那婆子說顏卿落並非處子。既然這小丫鬟可以被有新人收買，那麽那婆子，有沒有可能也是被人收買？
顏卿落進府之後與蘇斬幾乎沒有聯係，實在不像是一對互相傾慕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