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新起之秀
海陵雲回到都城,便聽說了這個新起之秀——玉和堂。
他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很不簡單,當即去找了自己的好友打探消息。
“這個玉和堂,究竟是什麽來路?”兩人寒暄過後,海陵雲講明了來意。
好友歎了一口氣,開口道:“來路大了去,我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查出來。”
隨即,他蘸了茶水,在桌麵上劃下幾筆。
海陵雲心中一頓,做出驚奇的樣子:“你是說,是四……”
好友搖頭皺眉,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繼又而歎道:“正是你想的那樣。”
這都城之中,最不可得罪的就是皇家。有些事可以議論,有些事碰不得,如同這捕風捉影之事,便是碰不得的。他不如海陵雲勢大,即使查出了什麽,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海陵雲又與他寒暄了幾句,繼而告辭離開。
出了大門之後,海陵雲又暗自思索起來。若這玉和堂真是蘇斬開的,為何他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蘇斬名下的生意幾乎都是他來打理,這玉和堂為何沒有交給他?難道說,蘇斬已經不信任他了?可若是不信任他,該收回他手中的權利才是,隻開間玉和堂又能有多大作用?
海陵雲一麵想著,一麵吩咐馬夫將馬車駛去了玉和堂。
下了車,海陵雲仰頭看了看那塊燙金牌匾,估摸了一番這老板的能力,而後才踏進門。
“這位公子您裏麵請,是來給喜歡的姑娘買禮物的嗎?”他剛進去,夥計便殷勤的迎了上來。
海陵雲拿眼掃了一周,而後笑道:“我不是來買東西,我是來找你們掌櫃說話的。”
夥計微愣,繼而熱情的給他指路:“我們掌櫃就在那櫃台後站著,您自己過去吧。”又喊了一聲:“掌櫃的,有人找。”
“多謝小二哥。”海陵雲微微頷首,朝櫃台那邊走了過去。
何掌櫃也抬起頭來,看見海陵雲,怔了一下,隨後斂衽走出櫃台,抱拳頷首:“海公子,您怎麽會過來?”
“你認識我?”海陵雲聲音微揚,心裏暗自思襯,莫非真是四皇子開的?
何掌櫃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此處人多眼雜,請海公子進屋一敘。”
兩個人進了裏屋,拉了簾子,何掌櫃才道:“主子門下的,何人能不認識您?”
“如此說來,這玉和堂真是主子開的?”
“不是。”何掌櫃搖頭:“這是顏二小姐的鋪子。”
出了玉和堂,海陵雲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愈發深重了。若說蘇斬對顏卿落有意,顏卿落嫁人時蘇斬卻無一絲悲憤嫉妒。可若說無意,這屢次相助究竟是為何?
他心中沉思著,上了馬車走了。
馬車剛駛過了一條街,便有一身著長襟的老者進了玉和堂。
老者謝絕了夥計的指引,自個從左走到右,挨個拿起瓶子擰開嗅一嗅,卻又一樣也不買,也不說話,引得夥計總拿白眼看他。
可這老者仿佛沒發覺夥計不待見他一般,依舊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兒。
直到每一樣都看完了,他才問那夥計:“你們掌櫃的在哪兒?”
夥計瞧他衣著半舊不新料子卻不錯,沒有明目張膽的拿白眼翻他,隻是沒好氣兒道:“今兒刮的什麽風,個個都來找掌櫃的,掌櫃的就在那邊,您老自個去吧。”
老者過去了,直言問道:“你可是這玉和堂的老板?”
何掌櫃打量他一眼,拿出生意人慣常有點客套笑容道:“老大人,您見過哪個老板自己站這兒整日撥拉算盤珠子?我就是個幫著攬人的掌櫃兼賬房,老大人,您找我們老板有什麽事兒?”
老者從袖子裏掏出一枚印璽來:“不瞞你,老朽是太醫院的院使,我們院令有意和你們老板合作,共同研製藥水。”
研製是假,關鍵是玉和堂賺的多,太醫院想來分一杯羹。
“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何掌櫃露出笑意,而後又眉頭一皺,麵帶為難道:“隻是我們老板素來神秘,我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兒,下次她來了我問問,若是有信,我再找您如何?”
老者沒想到會是什麽個答案,皺著眉頭又問:“你們老板幾日來一次?”
何掌櫃繼續和他周旋:“沒個定數。”
太醫院那是什麽地方?許多人努力了一輩子也進不去的地方。作為其中的一員,老者自然有股子傲氣,見他這麽不識抬舉,也不再廢話,客套幾句便走了。
禦書房內,皇帝翻著奏折,正看到一個難題,忽有太監小跑進來,稟告道:“陛下,太子殿下回來了。”
皇帝的眉頭頃刻間便舒展開了,隨即道:“快叫太子進來。”
收起了奏折,蘇默柏也從門外進來了,俯首拜道:“兒臣拜見父皇,多日未見,父皇可還安好?”
“朕好的很。”南方的捷報早就傳了過來,皇帝親自去把他扶了起來,心情甚好道:“這次你治水有功,理應重賞,可你啊,和老四一樣,已經升無可升了。”
皇帝摸了摸胡須,又沉思道:“朕琢磨著,一般的東西你也瞧不上,說吧,想要點什麽?”
蘇默柏微低著頭忽然跪下,抱拳抵額道:“父皇,兒臣有個不情之請。”
皇帝一驚,終究是偏愛這個兒子,語氣無奈:“跪下做什麽?你先起來,等朕叫你跪你再跪不遲。”
蘇默柏依舊沒有起來,他沉聲道:“兒臣之前因為聽信小人之言,誤休愛妻,而今……兒臣想重新迎娶顏卿落,求父皇成全兒臣。”
聞言,皇帝心中舒了一口氣:“朕還以為是什麽事,起來吧,朕同意了。”
蘇默柏頓時喜上眉梢,拜道:“多謝父皇。”
太子要重新迎娶顏二小姐的消息隨著蘇默柏回府,傳入了錢芊墨耳中。
之前顏卿落離開,她頗為得意了一段時間。如今聽說了這個消息,她心中不止有震驚,還有止不住的害怕。
太子對顏卿落如此深情,那麽她這個太子妃呢?她該如何論處,日後後院充盈起來,又有誰能護著她?
又驚又怒之下,錢芊墨的表麵功夫終於破功,她使勁兒把手中的東西砸了出去:“一派胡言,全是胡說!本宮絕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