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怪我狠心
顏卿落不讓蘇默柏跟著,蘇默柏卻偏要跟著她。對方是太子,人家要跟她也沒辦法,隻能裝作沒看見。
兩個人並排走著,走過了兩條街之後,顏卿落還是沒忍住,又轉過頭對蘇默柏道:“殿下,您就這樣出來,是不是太不給陸錢兩家麵子了?”
“我是太子,誰又能奈何得了我?”蘇默柏說罷,一聲輕歎:“也就是你罷了。”
顏卿落心中警鈴大作,忙轉回頭,假裝沒聽見蘇默柏說了些什麽。這男人總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可實際上,隻感動了他自己罷了。
兩個人又走了幾步,正好拐入一道小巷。須臾,耳邊風聲一厲,顏卿落下意識一偏身子,竟剛巧躲過一支利箭。
她驚魂未定,往周圍一看,隻見牆頭跳下來好些蒙麵人,一個個手持長刀,目光凶狠。
“有刺客。”春蘭一驚,下意識將顏卿落護在了身後,就要出手。
顏卿落定了神,暗暗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搖了搖頭,低語道:“先別動。”
春蘭會意,雖還是擋在顏卿落身前的姿勢,眼裏卻泄出了一絲懼意:“什……什麽人。”
“殺你們的人。”為首之人壓著嗓子念了一句,一招手,蒙麵人蜂擁而上,眼見著就要將他們圍困殺盡。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在這些人湧上來的瞬間,又出現了一批人,這些人是太子的暗衛。
但既然是暗衛,那便是隱藏在暗處的,時刻跟隨的人畢竟不多,比起那些蒙麵人,還是處在了下風。
三個人被圍在中間,旁邊就是兵戈相擊的聲音,一不留神那刀光便會落在自己身上。
蘇默柏其實也習武,隻是他更重文,武功實在不怎麽樣,隻能勉強護住自己,根本護不了別人。
“卿落,你快走。”蘇默柏,擊退一人,趁機對顏卿落道。
顏卿落倒是也想走,前提是她得能飛簷走壁突破重圍。她被春蘭拽著左躲右閃,已是十分狼狽、精疲力盡,也沒有理會蘇默柏。
“殿下。”一名暗衛衝到蘇默柏身邊:“人太多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蘇默柏看向顏卿落,有些猶豫:“可是卿落……”
“管不了這麽多了。”暗衛很焦急,一個不留神,便讓一人利刃鑽了空子,一刀砍在了蘇默柏手臂上。
“殿下!”暗衛驟然紅了眼,回身一刀將那人腰斬。
蘇默柏捂住手臂,又看了和丫鬟狼狽躲閃的顏卿落一眼,終是咬牙道:“走!卿落,你別怪我心狠。”
他一聲令下,拚命抵抗的暗衛們迅速聚集在了一起,不再兼管顏卿落兩人,護著蘇默柏走了。
他們走後,春蘭便不得不暴露武功了,隻是縱使她武功不錯,也護不住顏卿落。
她自袖內抽出一把匕首,短刃雖然凶險,但是還是比不上蒙麵人拿的長刀。
“太子可真夠無情,這要是……小姐,你一會兒找到機會就跑。”春蘭低聲道。
顏卿落對太子的做法倒是沒什麽感覺,或許是因為早就料到了對方是這樣的人。
她把帶著的毒藥都拿了出來,不分什麽毒都忘別人身上撒,可對方人實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招架不住。
“先殺了她。”有人叫道:“這個女人身上有毒,先把她弄死。”
這次連聲音都沒有刻意壓低或者改變,估計是覺得她們必死無疑了。
一時間,好幾個人的長刀都往顏卿落身上招呼,顏卿落瞳孔一縮,終究還是沒躲過去,身上掛了彩。
“小姐!”春蘭焦急的道:“怎麽辦?你沒事吧?”她很想去查看顏卿落的傷口,但又必須抵擋這些人,沒辦法兩相顧,最後反倒害自己也被劃了一刀。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命喪於此,忽有另一蒙麵人,著白袍,提一柄長劍,自上而下,幾乎沒人發現他是從哪裏出現的。
他落在顏卿落身邊,看了一眼傷口,沉聲道:“這裏我擋著,你們快走,走大道,選人多的地方。”
“好,多謝少俠。”危急時刻沒時間廢話,顏卿落道了一聲謝,便匆匆的跑了。
她們留在這裏,隻會成為拖累。
見她們走的如此爽快,那少俠倒是微愣:“都不用客氣一句嗎?”
說話間,他手腕一動,粉色的藥粉借著內勁兒衝出六尺遠,霎時間倒了五六個人。
他眼底閃現出些光芒,聲音有些縹緲輕佻:“才這麽點兒人,好像不夠玩兒啊。”
春蘭扶著顏卿落,兩個人一路小跑著回了家,這才鬆了一口氣。春蘭一進門便叫道:“快打熱水拿金瘡藥出來,小姐受傷了。”
幾個人動作很快,沒有問怎麽回事,先去準備了東西。等處理好傷口之後,風絮才問道:“怎麽回事?”
顏卿落歎了口氣:“還能是怎麽回事,遇上刺客了,多半是錢玉纖安排的,幸好遇見了一位俠士,這才安全回來。”
春蘭微微蹙眉:“小姐,你說那位少俠是誰,他為什麽要救我們?”
“也許是路見不平吧。”顏卿落斂了斂眸:“如果認識我,他會來找我的,好了,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吧,你們先下去。”
眾人退下,窗戶卻是一動,一道白衣人影飄了進來:“顏姑娘,好久不見。”
顏卿落心中先是一緊,回過頭發現是穀紹雲,心中一鬆:“是你啊,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她才不相信這麽巧,又是偶遇。
“我來看看你的傷勢如何,說起來,你看起來挺凶的,沒想到打起架來和其她女子一樣,弱不禁風。”
顏卿落一愣,繼而了悟:“那個少俠是你?”
“不然你以為難道你長的國色天香嗎?還會有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穀紹雲故意拿她說過的話嘲諷她:“姑娘,你有點天真。”
顏卿落很想反諷回去,但想到他剛救了自己,隻好忍了,然後站起來再次道謝:“方才多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就喪命了。”
穀紹雲自來熟的坐下,坐姿極其的隨意。他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而後看向顏卿落:“那什麽,救命之恩當以什麽相許來著?想起來了,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