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草民不敢
蘇默柏更是臉色大變，再次下了馬。鼓樂停，轎子落。
顏水心不明所以，低聲問：“怎麽了？”
丫鬟低聲回道：“有人拿鞋子砸太子殿下。”
顏水心大驚，但並沒有時候，隻做一個安安靜靜的新娘子。
侍衛長小跑道蘇默柏身邊，惶恐道：“殿下，您沒事吧？”
蘇默柏搖了搖頭。沒有砸出多大問題來，但是麵子卻是徹底的傷了。太子在大婚那日在街上被人拿布鞋砸了後頸。這種事情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侍衛長板著一張臉，高聲喝問：“誰砸的，自己站出來，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
自然沒有人肯站出來，誰站出來誰是傻子。
蘇默柏問道：“有沒有人看見是從哪兒扔出來的？”
有個侍衛看見了，但是也隻能劃出大致的範圍，不能確認。
蘇默柏看了看那鞋，朗聲道：“其他人可以走了，從這兒到這兒，你們暫時還不能走。”
百姓又是一陣議論，不相幹的人膽大的留下了，膽小的就走了。
劃出來的範圍有點大，約摸有好幾十人。
顏卿落覺得事情有點意思了，她饒有趣味的看著，都不想和蘇斬說話了，生怕錯過了下麵的動作。
蘇斬見她看的高興，也沒有出言打擾，隻是同樣看向下麵。
這隻被扔出來的布鞋很普通，最普通的式樣最普通的鞋子，這幾十人裏麵有一半多的人都穿這樣的鞋。於是，還有幾十人有嫌疑。
蘇默柏看著這幾十人，不由又皺了皺眉。他想了想，道：“小孩都出來，其他人一個一個的檢查。”
侍衛們得了命令，便進入人群當中，一個個的去查。但是奇怪的是，每個人都有兩隻鞋子，沒有人少鞋。
“他隻有一隻鞋。”一個侍衛忽然高聲叫道。
眾人紛紛讓開，那人便印入了眾人的視野。這是個很普通的人，有點黑有點瘦，穿著灰麻衣灰褲子。
他的腳上果然隻有一隻鞋。
蘇默柏也走了過去，這時候這人忽然間說話了，嗓音有些粗啞：“各位官爺們，草民隻有一隻鞋是因為草民是個瘸子。”
他拉開另一隻褲管，露出了一隻畸形的小腿，根本就沒有腳。
眾人駭然，他低聲訴求道：“官爺們，你們看見了，草民根本就穿不了一雙鞋，實在不是草民幹的啊，草民也扔不了那麽遠。”
於是事情便陷入了僵局。罪魁禍首應該在這幾十人當中，但是偏偏，他們誰都沒有嫌疑。嫌疑最大的應該就是這個少了一隻腳的人。
但是……這人還在辯解：“草民隻有一隻腳，站已經很難站的穩，要是扔東西，那還不得摔了？”
蘇默柏眸裏多了些劣氣，他抬了抬手：“罷了罷了，就當本宮運氣不好，別為難他，走吧。”
查不出來，他總不能把這幾十個人全部關押起來，隻能選擇放過那個人。
不過那個人可以順利脫身，隔那麽遠還能打中他，可見也不是普通人，要是就這麽被他逮住了才是奇怪。
鼓樂再次響起來，這一次，蘇默柏等人總算是順利離開了。
顏卿落意猶未盡的移回視線，她喝了一口茶潤嗓子，而後問蘇斬：“你今天一定要我過來，是不是就是為了讓我看這樣一場戲？”
真是好戲，今日一過，太子的名聲一定大受損害。
蘇斬卻還在看著下麵。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指著下麵道：“你看那裏，錢玉纖。”
顏卿落眸光一凝，繼而立刻順著蘇斬的指的方向看了下去。
若不是蘇斬指給了她，她還真的沒有發現錢玉纖在下麵。錢玉纖素來不怎麽低調，這次卻和普通百姓擠在一起，穿著的衣服也十分低調，不像個世家小姐夫人，倒有些像小門小戶的姑娘。
“她怎麽會在這裏？”顏卿落皺起了眉：“而且打扮還這麽的怪異。”
她想要做什麽？方才的一切，是不是她安排的？這些疑問在顏卿落的心裏堆積起來，讓她的好奇心達到了一個鼎盛時期。
蘇斬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神色平靜的道：“我也不太清楚，這個女人的心思難以揣度。”
“就連你也這麽說，我更加想要知道她想要幹什麽了。”顏卿落眸子微微一斂，繼而看向蘇斬：“我們去跟蹤她吧。”
蘇斬也看向她，笑道：“不必，讓暗衛跟著去就是了。”
這種事，用不著他親自去探查。
“但是從別人口中聽見和自己看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顏卿落蹙了蹙眉，繼而拉住蘇斬的袖子搖晃著哀求道：“蘇斬，四殿下，你就滿足了我這個心願吧，這又不是什麽難事對吧？”
蘇斬拿她沒辦法，難得見她撒一次嬌，心都要化了。他歎了一口氣，故意用無奈的語氣道：“好，你要求的，我一定盡量完成。”
他們這邊商討著，下麵錢玉纖已經開始動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即刻下樓。他們的速度不算慢，下了樓之後還看見了錢玉纖的一片衣角。
錢玉纖似乎也在跟蹤什麽人，十分的小心翼翼，走一會兒停一會兒。
後麵兩個人一路跟著，不時對視一眼，交換信息。
錢玉纖走了一段路，忽然覺得不對，猛的回頭往後看了一眼，卻什麽也沒發現。她心道：一定是我太緊張了，後麵沒有人，有也是過路的。
兩個“過路的”此刻已經上了房頂。在錢玉纖回頭的那一瞬間，蘇斬便帶著顏卿落直直的躍了起來，上了房頂。
“在這上麵可走的穩？”蘇斬低聲問。
顏卿落扶著他的胳膊走了兩步，搖了搖頭：“沒有安全感，我們還是下去吧。”
“走上麵快些。”蘇斬忽然覺得顏卿落這樣依靠著自己的感覺很不錯，故意道：“你扶著我，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顏卿落自己下不去，隻好答應了蘇斬在屋頂上行走。好在沒走多久錢玉纖便停了下來。
錢玉纖在一處木板門前停下，敲了三下門。
顏卿落聚起精神專心看著，她忽然間也發現了在屋頂上的好處。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一般都不會被人發現。
門開了，出來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顏卿落一眼便認出來了，正是之前那個殘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