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什麽秘密
“不……不知道。”瘋子看著顏卿落，眼眶竟有些泛紅。不知道多久沒有人跟他這樣說過話了，不得不讓他感動。
顏卿落將他扶坐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別害怕，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告訴我，你叫什麽？”
“他們都叫我瘋子。”瘋子語氣天真的道：“但是我不是瘋子，我心裏明白著呢。”
顏卿落聽他說話間條理清晰，更加認定對方一定真的知道些什麽。她聲音放的更加輕柔，拿出了一個醫護人員的專業素養：“我知道，你不是瘋子，如果我覺得你是瘋子，我就不會坐在這裏和你說話了。”
“你、你是好人。”瘋子說著，去抓顏卿落的手。他倒是沒有占便宜的意思，就是想親近親近這個長的好看的好人。
顏卿落由他抓著手，語氣依舊溫柔：“你的家在哪兒？”
她心裏把自己當成醫生來看之後，對肢體接觸什麽的便沒什麽感覺了，不過是觸碰而已。但是這一切落在蘇斬的眼裏，就不是那麽令人愉悅的事情了。
“落兒。”蘇斬叫了她一聲：“你和他說這些幹什麽？盡快問出怎麽回事。”
顏卿落輕輕推開瘋子的手，看向蘇斬，附耳道：“對待這樣的病人，一定要慢慢卸下對方的心防，否則對方不可能告訴你的。”
“所以你就對他那麽溫柔？”蘇斬還是怎麽想怎麽生氣：“你對我都沒有那麽溫柔過。”
顏卿落好笑出聲：“瘋了的人就和孩子一樣，你就把他當成孩子來看就行了，難道你也是個孩子嗎？一定得我哄著才行？”
本著男人最後的尊嚴，蘇斬搖了搖頭，但是臉色還是十分不善。
不過顏卿落可不管他的麵色怎麽樣。她又坐回到瘋子的身邊，柔聲道：“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好不好？就叫阿楓吧，怎麽樣？”
“好啊，好好聽。”瘋子拍著手笑了起來，顯然對這個名字十分的滿意。而蘇斬的麵色則更加不善了：“你自己就沒有名字嗎？我問你，你有沒有看見是誰放的火？”
提起火，瘋子的神色驟然驚恐起來，害怕的往床裏麵縮，聲音極弱：“什麽火……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
顏卿落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瘋子還是十分溫柔：“阿楓，你別害怕，你不知道就不用理他。”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人攬在了懷裏，輕聲哄著。在阿楓看不見的地方，她用眼神警告蘇斬，做口型道：“你出去。”
蘇斬簡直想把這個瘋子給扔出去，但是理智還是勸說自己冷靜了下來，黑著臉走了出去。
自這天開始，顏卿落不再跟著蘇斬東奔西跑了，有了時間便過來陪阿楓。她陪他說話，陪他吃飯，親自給他挑選衣服，可謂溫柔體貼到了極致。
幾天之後，阿楓終於被她打動，無論她為什麽都不會生氣了。
顏卿落見時機差不多了，便帶著阿楓到了一個亭子裏，低聲道：“阿楓，姐姐想問你一個秘密，你肯不肯告訴姐姐？”
“什麽秘密？”阿楓毫不防備的問。
顏卿落用更低的聲音道：“是阿楓的秘密，姐姐知道阿楓看見了放火的人，對不對？”
阿楓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但他玩了一會兒手指頭，還是打算說出來：“我告訴姐姐之後姐姐不能告訴別人。”
顏卿落毫不猶豫的保證道：“姐姐絕對不告訴別人，你說吧。”到時候就說是他們自己偷聽到的。
阿楓相信了顏卿落，他看了看四周，而後小心翼翼的道：“那天阿楓看見了黑衣人，黑衣人往井水裏麵投毒，被阿楓看見了，阿楓不讓他投毒，他要打阿楓，阿楓打不過他要跑，他就把阿楓打昏了。”
“然後呢？”顏卿落斂眸追問。
阿楓對了對手指頭，繼續道：“然後等阿楓醒過來的時候，看見起了好大的火，然後阿楓被烤的很難受很難受，阿楓就一直跑一直跑，然後阿楓就跑出來了，阿楓是不是很能跑？”
他露出了幼稚的笑容。顏卿落有些心疼，心道這人恐怕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傻的。她抬手摸了摸阿楓的臉，點頭讚許道：“是，阿楓很厲害，特別厲害。”
阿楓再次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顏卿落又和他說了幾句話，便找借口去找了蘇斬。
“你終於舍得從那個瘋子身邊離開了。”蘇斬喝了一口涼茶，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
有些情緒是心照不宣的，顏卿落也知道自己如今和蘇斬的關係不能單純用朋友合作夥伴來界定。
她走到對方身邊，笑著道：“好了，你和跟一個瘋子計較什麽？不過我這幾天陪在他身邊也沒有白陪，我已經打探出消息來了。”
說完，她坐了下來，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等著蘇斬問她。
蘇斬忍了一會兒，問：“套出了什麽消息？”
顏卿落故意看了看屋頂，悠悠的道：“誒呀，不知道是哪個剛才還對我隻陪阿楓不陪他頗有微詞來著。”
蘇斬隻好壓抑著嫉妒，低聲下氣的道：“是我錯了，你做什麽都是對的，落兒，你便告訴我吧。”
顏卿落目的達到，笑了起來，將阿楓告訴她的內容，而後道：“你現在盡快派人去查那井水，這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至少他們查到現在為止，也就查出來了這麽一個突破口，在顏卿落的認知裏。
蘇斬真不想按著阿楓說的去調查，但是他還是點頭同意了。公私要分明，他不能因為私人情緒影響了查案。
“我自己過去吧，反正現在也沒有更重要的事情了。”蘇斬歎了一口氣，隨後又問顏卿落：“你可要和我一起過去？”
顏卿落想了想，點頭道：“我跟你一起過去。”
兩個人便結伴去了阿楓所說的水井處，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口水井裏麵，沒有水。
“一定是起火的時候被烤幹了。”蘇斬分析道。
顏卿落表示讚同：“不錯，周圍的磚都被燒黑了。”這裏離火源也近，被燒幹了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