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徹底了斷
眼看申凱不顧後果，一拳打飛張守勛，周圍的學生都炸開了花。
整個附海九中，在市裡都是有名的貴族學校，這裡的學生一個個非富即貴，哪怕是普通平民班，放在其他學校里，也是小康以上的家庭收入。
同樣，這個學校的學生，大部分都至少有一階的修為，不像其他的普通高中，一個年級都沒幾個入階位的人。
正所謂俠以武犯禁，怕這些學生中有人不服管教，帶頭鬧事，因此學校賦予了學生會，相當大的權利。
一方面，讓那些家世好或者修為高的學生帶頭管理，能夠節省人員，另一方面，也可以不讓他們拉幫結派。
在普通學生眼中，學生會是相當難纏的存在，一言不合，可以讓他們退學，除非自己家裡的後台特別硬。
但這種人，也早就進入學生會，同樣不會自己找自己的麻煩，可以說，附海九中的學生會裡，超過一半都是家世最顯赫的學生。
像是申凱這樣，直接痛打學生會幹部的事情，已經很多年都沒發生過了。
「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啊，這申凱，前兩年都是個悶葫蘆，整天陰沉著臉，誰都不理睬，結果居然一言不合就動手。」
「你懂什麼，人家這才是真人不露相呢，連學生會幹部都敢打，社會我凱哥，人狠話不多啊，從今天起，他就是我偶像了。」
「唉，他還是衝動了，雖然大家都知道，是張守勛先動手，但現在他申凱敢還手，學生會的人肯定會護著自己人的。」
數百名學生，遠遠的站著討論，聲音越來越大，他們當中，有不少人也受過學生會欺負，現在申凱做了他們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心中很是佩服。
躺倒在地的張守勛，就是另一種想法了，他完全想不到，申凱不認慫就算了，居然還敢和自己動手。
「小雜種，你還反了天啦！」
強忍著丹田處的劇痛，張守勛罵罵咧咧的，掙扎著想爬起來，勉強提起體內真氣，想要教訓申凱。
可還沒等他撐起身子，申凱快步走了過來，直接又是一腳，真氣灌註腳下，對著張守勛的臉，就是猛地一踢，將他再次踹倒，大力之下，將張守勛的鼻樑骨都踢歪了。
兩輩子都沒什麼打架的經驗，申凱現在只是憑著真氣，毫無技巧的硬打。
不過他至少還知道，低階修士，尤其是高中學生，與其說戰鬥，不如說是打架，講究的就是一個先下手為強。
張守勛看著蠻橫，真實修為不過文道一階，以往仗著學生會的身份為非作歹，可真打起來，原主的先天真氣是能壓制他的後天真氣的。
剛才趁他大意，申凱猛擊對方丹田成功，現在更不會放手，真氣不要錢的運起，不給他張守勛起身反擊的空隙。
一拳接一拳，申凱處處對著張守勛要害招呼，打的對方毫無還手之力，但隨之而來的，是強行使用不屬於自己的先天真氣，全身經脈絞痛，體內丹田處也是難受無比。
申凱知道，這是他必然付出的代價，但事到如今，自己還不如一條路走到黑，散功就散功吧。
「站住，張守勛挑事在先，我朋友和他一對一，你們誰敢插手，就先和我過過招！」
遠處趕來幾個人，似乎是張守勛的同伴，想要圍攻申凱，被王宏沉著臉擋下來，不敢動作。
「別打了，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眼看著地上的張守勛，被申凱的拳頭，捶打的渾身青紫，有血跡滲出來，王露再也受不了，衝上去，想要拉開申凱。
輕易將人拉開后，王露正想著撒潑，和對方理論，但看到申凱的樣子，她整個人愣住了。
本來應該是一直佔優勢的申凱，此刻全身散發出大量的白氣，體表有大量汗水溢出，臉色慘白，嘴裡不斷有鮮血吐出。
在王露眼中，申凱應該是施暴者，但現在看上去，他居然比地上哀嚎的張守勛，受傷更重的樣子，可明明一直都是他在打對方，這很反常。
「你……難道，這是真氣潰散？」
王露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申凱此刻的情況，和那些走火入魔，或者散功的人，情況很相似。
不遠處的王宏也發現了這情況，臉色大變，著急的趕過來。
搖了搖手，申凱讓趕過來的王宏放心，然後強忍全身真氣暴走，不斷潰散的疼痛感，譏笑的看著王露。
「是啊，我散功了，十幾年苦工，今天一朝散盡，開心嗎？」
王露害怕的後退幾步，捂著嘴巴，有些不敢回答申凱的話，看了一眼地上的張守勛，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
「咳咳.……」
口裡吐出幾口血，申凱感到此刻，體內的先天真氣在全力調動下，已經徹底失控，他知道，散功就在眼前了。
不過他心中沒有後悔，重來一次，依然會選擇這麼做，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原主記憶，走到害怕的王露身前，直接扯下了她脖子上的項鏈。
「這是一年前，送給你的東西，沒想到你還帶著呢，呵呵。」
申凱看著項鏈上的琉璃，心中閃過原主的記憶，這是一年前，原主在王露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禮物，價值不菲。
「本來我們已經是彼此不相干的人，何必再糾纏不清呢？」
「不過，這樣也好……我文道二階的先天真氣，是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心境喜悅下突破的，也可以算是因你而成吧.……現在和你徹底了斷，那麼不如將它散去。」
「還有這顆琉璃，也沒必要留著了。」
用盡最後一絲真氣，申凱雙指用力下，將整顆琉璃捏出裂痕，痕迹不斷擴大后，最終整個琉璃爆裂開來，變成碎片落下。
王露全身顫抖，眼眶再次發紅，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明明不是演戲，卻再也控制不住眼淚，蹲著身子，有些失魂落魄，發獃看著地上的琉璃碎片。
「好了，如今真氣散盡，琉璃玉碎，就和我們兩個一樣，再也回不去。」
「過去的那個申凱，你可以當他死了，再也回不來了，現在的我，是一個全新的自己，對於你，更是陌生人。」
「最後說一句吧，那個已經死掉的申凱，他告訴我.……那一年的時間，是他十幾年來，最開心的日子.……那個傻子，是真心喜歡過你的，可惜啊，你沒有珍惜。」
「流於色相者，必因失色而衰……王露，你好自為之。」
一番話說完，申凱直接回身，也不理會身後蹲著的王露，和地上的張守勛，直接朝教導處走去，他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想這件事連累到王宏。
穿過走廊，身邊經過的每一個學生，都對他投出畏懼、崇拜、複雜的目光，但申凱沒有在意。
來到這個世界整整一個月，直到今天，他才有種真正做回自己的感覺，而不再是一味根據記憶，模仿原主了。
以往害怕被發現身份，又糾結體內的真氣，始終捨不得潰散，好似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此刻真氣不在，反而給他一种放下心結，打開枷鎖的味道，心中通透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