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我就是天河
雲相星外，隨著孫雪健發動冥無逆氣四血咒，周身留下的血液不斷蔓延開來，匯聚成一條能夠裹挾星球的龐大血河，不斷的蠕動，鼓著氣泡，有種讓普通人，光是看到的瞬間，就會死亡的邪意。
「哼，總算有點看頭了，先試試本座的九耀齊鳴、星河倒卷！」
面對詭異的血河，陳長水不敢大意，天河劍全力揮動，無數星河緞帶匯聚在一起，然後他大劍一卷，無數星光閃過，變為長河，其中又有九顆星辰形象出現。
長河正面撞上血河，爆發出無數氣浪，原本還圍聚在兩人萬里內的隕石星帶，瞬間被沖的爆散開來，化為虛無。
可怕的波動再度蔓延開來，這次甚至連遠處數十萬公裡外的雲相星都受到了波及，整個星球震動起來，無數的雲氣被撕裂開。
「六欲血獸，給老夫撕了他！」
孫雪健緊握一直手的胳膊，金丹帶動六欲真氣催發，血河在六欲真氣下化為六種獸形，有龍、虎、豹、獅、狼、雕六種形態變換，猙獰可怖，在真空中咆哮著沖向天河。
每隻獸形分別咬住天河一角，不斷的撕扯著，似乎想要把陳長水的天河破壞。
面對這種情況，陳長水微微皺起眉頭，連續變換三次劍勢，天河拖著六隻血獸下沉，他則高站在天河浪花上，長喝一聲。
「以為本座的星河就這麼簡單嗎？星河九變，星辰絕，離合亂，天宇斜，清濁裂！」
陳長水在星河上翻浪弄潮，被星河包裹的無數星辰投影更加真實，隨後居然一個個爆裂開來，帶來龐大無匹的力量，輕易掙脫了血獸的控制。
「老匹夫，就讓你傾聽一下，這星辰爆裂的聲音吧。」
陳長水淡然的說出這句話，揮劍一指，無數星辰不再是一顆顆爆碎，而是整個一起崩裂開來，單獨一顆所爆發的能量，都超過了核彈百倍，此刻也不知道是數百、數千還是數萬一起，威力不斷疊加。
「轟！」
漆黑的太空中，無數刺目的光輝閃現，如同群星爭霸，匯聚在一起，甚至給人一種太陽一般的炙熱恆星，就近在眼前的錯覺。
身長千米的血獸和足以籠罩星球的血河，在這股震撼天地的偉力下，被不斷的轟炸成碎沫，然後蒸發殆盡。
就連相隔數十萬公里遠的雲相星，也被這股力量衝擊的劇烈動蕩起來，似乎要被分解崩壞開來了。
許久之後，這股可怕的力量才暗淡下來，真空中逐漸恢復了平靜，陳長水的星河暗淡許多，裡面的星辰變得只剩下淡淡虛影。
可反觀孫雪健更慘，血河消退，全身上下都是千穿百孔的傷口，幾乎不成人形了。
高高站在星河上，俯視著下方的孫雪健，陳長水猶如天人化身一般高潔而又冷傲，清淡的說：「孫雪健，你技止於此，入滅吧.……」
下方的孫雪健，抬頭看著陳長水，臉上浮現出似哭似笑的表情。
「是啊，老夫輸了，天河劍名不虛傳啊.……」
說完后，他突然轉頭，看了看遠處的雲相星，譏笑說：「那地心處的黑衣小子，是你的衣缽傳人吧，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修為，將來的成就應該會超過你哦。」
聽到孫雪健的話，陳長水原本淡然的臉色一變，下一刻人隨劍走，快速攻向孫雪健。
看著陳長水終於變色，孫雪健開心的笑了，緊跟著他臉色變化，一道血色湧上來，充斥著他的面孔，再度顯得他詭異莫測。
「老夫還有最後一拼之力，就看你能不能擋下來吧，天才宗師！」
「人固有一死，老夫雖不敢說重於泰山，但生前也要給你陳長水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死後也要你的衣缽傳人和我陪葬！」
話音剛落，孫雪健整個人都變得血紅，好似氣球一般的膨脹起來，越來越大，最後整個炸開，化為了漫天的血水。
血水不斷的擴大，不一會就超越了之前的血河，在真空中瀰漫開來，有著超越星球的趨勢，好似滅世血海。
緊接著血海中，衝出一滴閃爍著神秘光澤的詭異血滴飛出，急速沖向遠處的雲相星。
「哼，死到臨頭還要生事嗎？天河劍，快去保護申小子！」
陳長水知道事情有變，情急下將手中的天河劍也朝著雲相星擲去，他相信有著天河劍保護，申凱應該不會有事，而他一個人面對鋪天蓋地的血海。
「看來老夫猜的沒錯……那小子真是你的衣缽傳人，非同一些普通弟子，否則何必這樣，對親兒子一般呢。」
陰冷的聲音傳出，之前爆炸開來的孫雪健，從血海中浮現出來，不過這時的他已經不是肉身了，而是一顆金丹被血水包裹的液體，化作了他之前的形象。
此時的他是由血海化成，身高十萬丈，彷彿遠古巨神一般，俯視著灰塵一樣大小的陳長水。
「你的異道專修一器，此刻不可能具顯出其他強大的兵刃了，只是靠著自身的修為，有自信對抗老夫更進一步的血海嗎？」
聽到孫雪健的話，陳長水不屑的冷笑：「真是愚問，別拿本座和你這等，弒殺兒孫的外道相比！」
「況且本座雖然沒有了天河劍，但天河自在我識海靈台，與我性命相關，一體兩面，我陳長水就是天河本身，又何必執著於劍？」
「再加上，本座修為原本就強過你，沒了天河劍也未必會輸，可你卻是自爆身形化為血河，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本座有可能活，你卻必定會死！」
這次孫雪健沒有任何的暴躁惱怒，只是聽了陳長水的話，沉默了片刻，說：「是啊，你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重傷垂死，而老夫卻是一定會死，並且是形神俱滅，連靈魂精神都不會留下，呵呵.……」
「也無需多說了，高潔驕傲的天河啊……接老夫此生最後這一招吧，血海無量亂蒼穹！」
可以輕鬆毀滅星球的血海殺向陳長水，陳長水長笑一聲，雙臂擴張開來，做出迎接的樣子。
「哈哈，我生於河，長於河，如今化為天河，手中雖無劍，卻依然可以身為劍，心為河，接本座的一劍畫天河！」
說完后，陳長水整個人變的通體銀白，似乎天河劍附身一般，腦後一座巨大的靈台浮現，上面一張畫卷古樸厚重，裡面有一道天河飛出。
比之前的星河更加宏大浩瀚的天河升起，似乎要洗凈世間一切渾濁般，上決浮雲，下絕地紀，筆直的衝撞上血海。
銀色和紅色在太空中交相輝映成永恆畫面，能量不斷生滅碰撞下，給人遠古時代，開天闢地的錯覺。
許久后，天河與血海消失，只剩下孫雪健和陳長水在太空中對立。
「呵呵，到底拳怕少壯啊，小輩，老夫垂死一招下，你也沒有受致命傷，贏的漂亮！」孫雪健看著嘴角流血的陳長水，笑著說。
而反觀陳長水，則面無表情，明顯剛才那一下對拼，他傷的不輕，不過他終究贏了下來。
兩者一個身高十萬丈，一個渺小如塵埃，強烈的視覺對比下，卻沒有再度爆發最激烈的衝擊，反而沉靜下來。
雖然沒有回身，但後方雲相星的情況，瞞不了兩人的神識感應。
雲相星整個都因為剛才的那一滴血水而變色，從太空中遠遠看去，逐漸由純白變成了黑紅色，隨後整個星球劇烈的震蕩起來。
「轟隆隆！」
震蕩越來越劇烈，雲相星好像一個水球被擠壓變形，最終整個爆炸開來，化為無數的雲氣和塵埃，消散殆盡了。
而散開的雲氣中，一個身影逐漸浮出，正是申凱，此刻的他已經昏迷不醒，靠在天河劍變換的光罩上，滿身都是裂痕，不過依然有著微弱的呼吸，剛才星球爆炸，在天河劍的保護下，他並沒有出事。
手中死死拽著的，正是那顆原本在孫耀龍手裡的星核，星核的光芒比之前暗淡了許多，上面夾雜著黑紅色的氣息盤繞。
感覺到申凱似有若無的氣息，陳長水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抬頭對巨大的孫雪健說：「那邊的結果出來了，你的後代連撐到你支援都來不及，被我的弟子解決了，這場勝利是屬於他的。」
「恩……」
原本還想要嘲笑孫雪健一番，但他的反應卻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惱羞成怒，陳長水多少有些不懂。
「直到此刻，你都沒有在乎過自己的後代嗎，還是說，你真是一個鐵石心腸的怪物？」
面對陳長水的話，孫雪健血水化作的面容上，微微波動了兩下，再次沉默，過了一會才開口。
「人族億兆，什麼樣的人沒有過？出個鐵石心腸、弒殺兒孫的畜生，有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總歸老夫要死了，隨便你信不信吧，七百年的歲月啊，在那最初之時，我也曾經是個好父親呢，呵呵……」
聽到孫雪健這樣感慨的話語，陳長水有些不解，畢竟他的年歲和眼前的人相差太大，幾乎隔了三代往上。
他很好奇，哪怕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好，他想聽完孫雪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