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暗流涌動
人道大世界的某處星域
龐大而浩瀚的星系團正在緩慢蠕動，猶如活物一般，在虛空中散發著可怕的氣息。
一個身影在虛空中莫名浮現出來，看著空洞的大星域片刻，一步一步的向著某地前行。
時不時有著磅礴的能量爆發出來，每一絲能量蘊含的射線，只是輕微擦過，就能讓太陽大小的恆星灰飛煙滅。
只是這樣強大的能量，卻依舊不被神秘身影放在眼裡，手指輕輕一勾，能夠擊毀恆星的射線居然如同細絲一般被纏繞在身上，化作一道路引。
唯一能夠讓這個神秘身影忌憚的，是星系團蠕動時散發的可怕氣息。
但似乎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神秘身影輕車熟路的避開了每一次蠕動，在空隙間一步一光年。
不知道走了多久后，神秘身影在一處地方停住了，微微躬身。
「人，你此次來，又為了什麼？」
虛空中，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響起，分不清性別和種族，卻帶有一種偉大和超越的氣息。
在這個聲音出現后，原本由無數星系組成的大星系團，都停止了蠕動，時空彷彿停滯了下來。
「很榮幸再次見到您，偉大的陛下。」神秘聲音開口說著。
沉默片刻后，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出現。
「陛下是人族的稱呼，你的這種恭維，毫無意義。」
不在乎蒼老聲音的態度，神秘身影似乎笑了下，說著：「無論如何，陛下就是陛下，這是對於偉大前行者的敬畏，無關種族。」
「更何況，我等雙方還是盟友，對吧？」
「哼！」
聽到盟友這個詞，蒼老聲音似乎覺得諷刺，冷哼一聲，頓時整個虛空都沸騰了起來。
許久后，蒼老聲音才再次發出：「不用客套了，彼此不同種屬，況且如今身為此世第一強族，盟友二字，我等戰敗族群實在不敢高攀！」
對於這種態度算是意料之中，神秘聲音輕笑起來，試圖安撫對方。
「陛下何必妄自菲薄？」
「正所謂花無百日紅，就連世界尚且有成住壞空，更何況人族區區一時的最強之名？」
「我等秘密結社，與各位組成聯盟，就是看透了這一點。」
說到這裡，神秘聲音變得鄭重起來，似乎在進行一件偉大而又莊嚴的行為。
「我等成員雖是人族，卻一致認為一家獨大並非長久，唯有萬族共舉才是真正的正途！」
「眼前看似萬族暗淡，人族獨霸，但世界氣運流轉之下，從來不會有永恆的種族，這一點，曾經強如陛下您一族，不也是如此嗎？」
聽到這些話，蒼老聲音一時間沉默不語。
「敢問陛下，您成就了永恆，但您能夠有把握說，您的種族每一個子民，都能夠走到這一步，成為永恆階級嗎？」
「絕不可能.……」蒼老的聲音回答。
「這就是了！」神秘身影似乎興奮了起來，手臂揮舞。
「一個時代的主角，能夠成為永恆階級，但絕對不會有一個種族成為永恆主角的情況！」
「人族現在看似輝煌，但壓制萬族越厲害，到時候萬族的血淚怨恨徹底勃發，化作氣運時，又會有多麼可怕？」
「到時候在這種氣運的幫助下，萬族又會誕生出多少超越古今的永恆存在？」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屆時那些在血色氣運中誕生的萬族主角，又會和我們人族爆發出怎樣可怕的碰撞？」
三個問題從神秘身影口中激動的說出，遲疑了片刻后，蒼老的聲音緩緩開口。
「在這樣的碰撞下，或許會誕生出超越八階的存在。」
「或許會是萬族或者人族真正獨霸，另一方至此徹底滅絕。」
「也可能，什麼都不會剩下，徹底的一切成空，連世界本身都給打破，徹底的消滅.……」
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也正是神秘身影所想，也是在這樣的想法下，才有了這場陰影下的結盟。
「正所謂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人族氣運如今正逐漸接近九九之極致，但也真因為這樣，越是接近，越是危險。」
「因此我等成員，雖然身為人族，卻希望能斬下四道氣數，讓人族成九五之象。」
「如此，萬族共存，人族與少數幾個強族同盟，整個世界呈現數超多強的姿態，才是正道！」
當神秘身影說出亢龍有悔，盈不可久這句話時，蒼老聲音似乎有些不忿。
不過任然耐著性子，等對方將話說完。
片刻后，蒼老聲音說：「你等一身修為來之不易，且在人族地位不低。」
「做出這種事情，就不怕一旦事迹敗露，被自己的種族稱為人奸，遺臭永恆嗎？」
單手揮舞長袖，神秘身影慷慨激蕩的說著：「義之所在，雖九死而無悔！！！」
「我等結社成員，都心懷大志，且目標相同，一切都是真正為了人族的恆古輝煌！」
「縱然一時之間會不被那群俗人所理解，但歲月長河之下，我等為人道所做的一切，必定有一天會被銘記！！！」
一席話說完后，虛空中不再有響動，遠方的星系團似乎恢復了蠕動。
一道猶如鱗片般的印記飛出，落入神秘身影手中。
「你這一系果然擅長所謂的縱橫之術，心思遠不是我族子民能比……」
「罷了，姑且讓你們放手一試，這是我族的印信，已經得到我族之聖的允許。」
「憑藉它，你可以少量調動我族五階及以下的子民，至於其他的種族，看你自己能否說服吧。」
拿到想要的東西后，神秘身影躬身，做出了一個標準的禮儀，動作的熟練和完美，超越了人族所有的禮儀教科書。
「只是，你串聯各族，派一些低階的散兵游勇這樣小打小鬧，襲擊自己人族的考生，又有什麼意義？」
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神秘身影似乎很樂意為對方解答。
「雖然是小打小鬧，但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有時候一些閑子串聯起來，最後作用未必就小。」
「哪怕是小卒，過河之後，也未必就不能屠帥啊.……」
聽到這話，蒼老的聲音似乎懂了：「你是想要趁著三波世界的反饋，在這百年中消滅人族未來的英才和天驕，做到消耗氣數，自毀長城？」
搖了搖頭，神秘身影說：「沒有這麼容易，在世界反饋下，這些未來的種子，可不會這麼容易被消耗乾淨。」
「但這手閑子只是第一步，作為試探罷了，並且還不能派太強的，三階乃至初入四階最好，再強就會引起人族高層的強烈警覺。」
「畢竟對於永恆階級而言，世界反饋的信息是透明的，因此如果這段時間，陛下等萬族太過安靜，反而可疑。」
「這樣時不時的小打小鬧兩下，被當做萬族餘孽侵擾，反而會麻痹我人族高層。」
「至於那些運氣不好，遭遇到襲擊的人族後輩，也只能說是必要的犧牲了，不過他們為萬族共存的大義而死，死得其所！！！」
嘆了口氣，神秘身影似乎也有些無奈的搖頭。
「不是我等自誇，身為人族，我等比誰都清楚人道已經成長為怎樣可怕的存在。」
「但它在如此強大的同時，又太過臃腫。」
「因此，在不可能一次性完成目標的情況下，我等只能步步為營，層層消耗，這樣才有一點希望。」
「襲擊這一屆的考生，不過可有可無的第一步而已。」
「直到這百年反饋結束之前，精彩的後手陸續有來，以百年時間消減人族四道氣數，做到萬族共舉，此刻才剛剛開始，任重而道遠.……」
「只希望陛下等萬族，與我等人族成員互助互利，共勉之！」
徹底安靜下來的虛空，雙方各自散去，似乎沒有人察覺，但這股暗流卻逐漸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