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第一次指揮
相比起不久前在虛空中浮現的神聖蜂影，此刻出現在申凱等人眼前的晶蜂無疑外形更加猙獰。
原本潔白透明如水晶的身軀，裡面有黑紅色的絲線連接，翅膀和頭部、足肢等部位，都開始有小小的突刺長出。
獨屬於蟲族的複眼看不出任何東西，只是沿著奇異的弧形轉動。
體型則大致上等同於半個成人左右，快速震動翅膀在半空中懸浮。
和申凱之前感知到的一樣，這一群晶蜂的數量大約兩千隻，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它們哪怕剩下本能，也依舊是群體行動。
目光緊盯眼前的這群晶蜂，申凱心中快速整理之前看過的資料，做出對比。
「個頭上沒有變化，這應該是一群工蜂，更多的不是戰鬥，而是負責偵查和勞作。」
「但外表上卻和資料上看到的不同了……更加猙獰，具有攻擊性。」
「並且也和介紹中，以能量為食的它們不同，全身不再散發吸引顯性能量的光輝，而是開始改造肉身了。」
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申凱從眼前的情況已經知道。
比起單純的野獸，這群晶蜂在族群腦蟲死亡，一族被抹去理性和智慧后，原初蟲族的野蠻和本能再次放大，從基因甚至靈魂層面覆蓋了它們。
百年的努力和走出的路，終究回到了原點，並且只要一天沒有再次誕生出腦蟲，它們絕不可能有其他變化了。
「不用留手，把對方當做蟲族分支，一個不剩的殺光！」
「第一梯隊張開真氣牆，擋住敵人的第一波攻擊，跟著第二梯隊和第三梯隊突刺收割！」
隨著申凱的命令，整個營地的學生按照之前的安排分成了前後三層，再加上左右兩面。
這是在考慮了實際情況后，申凱覺得最適合眼前的辦法。
他們沒有什麼陣圖或者遠程打擊武器，倘若聚在一團亂鬨哄的攻擊，又不能徹底發揮人數優勢。
所以申凱決定使用最簡單的方陣，易學且實用性強。
將隊伍第一層留給主修文道的學生，他們可以將真氣整合起來，化為超過數十丈的寬闊真氣牆擋住攻勢。
跟著第二層主修武道的學生則直接突刺一波，將被氣牆擋住的晶蜂幹掉。
倘若還有漏網之魚，第三層的其他學生，則再次用早就製作好的堅固木刺來補刀，保證一個不落。
左右兩邊的隊伍，則是為了預防突發情況，被繞到側面攻擊，人數多了不好及時反映而提前留的後手。
至於整個隊伍的最後，則是居高臨下的申凱，統籌全局。
面對這種情況，從樹叢里衝出來的千餘晶蜂沒有退卻，將豎直的身軀在半空中抬起，腹部亮出可怕的巨大毒刺，閃爍著寒光。
「一旦被蟲族的本能佔據，居然不到半天就再次進化出了毒刺和近身廝殺的身體，改變了過去近百年的半能量體狀態。」
「蟲族單體不說，在群體的繁衍、適應、進化這三個方面的天賦，真是冠絕萬族！」
眼中有著重視，申凱知道這種毒刺小瞧不得，修為普通的學生，被刺中后哪怕不中毒而亡，也會捅個窟窿。
「第一梯隊聽好，全部真氣以夏榮浩為中心，朝正前方偏左位置凝聚！」
「第二梯隊準備，調整好呼吸，十五秒后，等這群晶蜂的攻勢被抵擋后，你們直接向前攻擊！」
本來看著不遠處，千餘只晶蜂全都露出如成人手臂粗細的毒刺，還十分緊張。
但申凱的話清晰傳來后，瞬間第一排的文道學生冷靜不少。
一道道大小不一的真氣被運轉出體外，逐漸匯聚在一起，成為了一道半透明的牆壁。
就在氣牆成型的瞬間，千餘只晶蜂發動了攻擊。
在翅膀猛的一震下，每一隻晶蜂居然都如同出膛的子彈一般，帶著破開空氣的尖銳聲音，拉出一道道白線，撕扯開氣流沖向隊伍。
「砰！砰！砰！砰！砰！砰！」
幾乎同一時間裡，衝擊和氣牆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千百隻晶蜂同時攻擊的場面十分可怕，既有如子彈一般的強大穿透力，同時它們的體型又比子彈大很多。
蟲族獨特的進化方式，讓它們在這種體型下，不但沒有增加空氣阻力，反而在刺殺的同時，帶著氣流狠狠轟擊，每一個都彷彿小型炮彈在轟炸一般。
這是典型的一波流打法。
晶蜂進化的方式沒有往近身纏鬥的戰士方向發展，而是類似於一擊必殺的刺客。
單個來說或許還好，但只要晶蜂聚集到一定程度，同一時間發動攻擊，說是槍林炮雨也不過分。
「這種進化方向其實還是有些走極端了，畢竟才大半天過去。」
「不過極端的變化，也代表了長處和短板都會同樣的明顯！」
看著眼前一波攻擊被氣牆擋住，發生了無數波動，帶著空氣炸裂，申凱露出森冷的笑意。
「哼，這種攻擊，走的是一擊必殺的套路，哪怕是我，也不敢在普通狀態，且沒有鎧甲防護的情況下，獨自硬抗數千晶蜂的刺擊。」
「可同樣的，它們的進化時間還不長，只來得及發展出爆發性速度和毒刺。」
「至於攻擊后，遠遁千里，然後再次反覆攻擊的續航能力，則幾乎沒有！」
如同申凱分析的一樣，發動了剛才那樣猛烈的攻擊后，一旦被第一梯隊全力擋住第一擊，這些晶蜂就瞬間疲軟下來。
有些無精打採的，緩慢震動翅膀，剛想要離開一定距離后再次發動攻擊。
就被第二梯隊的學生輕鬆捕捉到了移動軌跡，然後就是整齊的踏步突刺，輕鬆破開了晶蜂的胸口處。
看著躺倒在地的晶蜂，就連第三梯隊出場補刀的必要都沒有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簡直是刺秦的荊軻……」
「普通學生躲不開晶蜂第一波刺擊，則他死，而只要能夠躲開，那麼就是晶蜂死。」
微閉著眼睛，申凱腦海中瞬間模擬了一番和晶蜂戰鬥的最佳方式。
時間不長，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看著場中的學生，不少人還沒回過神來。
剛才的戰鬥看起來短暫，不過是晶蜂一刺，然後真氣牆一檔，最後學生一突，三個瞬間而已。
可那種切身廝殺的感覺，和心臟都彷彿麻痹的死亡氣息，卻是騙不了人的。
倘若沒擋住一刺，第一梯隊的學生不死也重傷，沒有其他可能。
這和過去從小到大，點到即止的比試不同。
甚至殺戮平原也無法相比，因為那時候大家都知道，最壞結果也就是離開平原，肯定不會死。
但和晶蜂廝殺卻不同，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看著在場彷彿經歷了一場小小的生死戰，彷彿得到洗禮的眾人，申凱露出笑容，跟著大聲說。
「各位，從頭到尾和我說的一樣，你們匯聚在一起，有著不輸給任何同輩的強大！」
「哪怕只是第一場前哨戰，但此刻你們也大可以挺起胸膛，驕傲的訴說自己的勝利！」
「喜悅吧！歡呼吧！喝彩吧！」
「為了自己沒有逃跑，為了自己直面生死，為了自己贏得勝利，眼前的異族屍體，就是你們最好的答卷，最光榮的勳章！！！」
一番話響徹全場，所有的學生情緒都被徹底點燃，瘋狂的呼喊、哭嚎、尖叫起來。
「啊！萬歲！！！」
「嗚嗚嗚，我活下來了……」
「沒有我想象中的可怕，我們也能做得到！」
「不錯，才幾千隻蟲子，根本不過癮，我好想再戰三百回合！」
除了從頭到尾都一副冷靜樣子的申凱，上萬人在這一戰中得到了成長，從散兵游勇，變成了新兵一般的粗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