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因果絲線
如同申凱所說的一樣，他的火力彷彿延綿無盡，永遠也不會停止，正在漸漸壓制被道士控制的神器。
而面對這一幕的道士，心中也終於升起了一絲懊惱。
「早知道有今天.……往日就不將所有的法寶全部強化洞天，讓它煉化了……」
仔細想想，此刻他還能夠用出來的壓箱底，已經沒有多少。
遣神之法配合破神鞭，確實對神道有壓制性的奇效，當初就是靠著這個加上自己的洞天，橫掃諸神。
然而對方卻明顯不是走的神道路子，恐怕遣神之法十成效果連一成都發揮不出。
至於另一張底牌.……
彷彿想到了些什麼，道士臉上露出掙扎與猶豫之色。
然而看著頭頂天空的光輝帶，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道士知道，他的殺陣逐漸快撐不住了。
「真和這小子說的一樣.……除非我徹底成就天仙。」
「否則哪怕我全盛期，也得壓上一切，將洞天之力化為一擊全力鎮壓，不做一點點保留。」
「這樣或許還可能靠著能級超過他少許的優勢來取勝……」
但這種情況，終於也還只是理論上的。
除非完全不可化解的生死仇敵見面，否則哪個廝殺時，會不顧一切一開始就用同歸於盡的方法，壓出所有底牌，只為了鎮壓對方？
「罷了.……諸法皆外，唯我長存！」
想到這裡，道士的眼神中閃過覺悟，徹底將殺陣的力量解放。
「轟！！！」
可怕的爆炸接著擴散的威力，將整個洞天徹底沖毀。
此時的冥土上方，一道浩瀚光柱升起，其威力波動之下，居然讓冥土的天空泛起無數波瀾。
仔細看去，這一擊的餘波，再度打破了冥土的封鎖，威力朝著其他位面擴散而去。
反觀冥土，光柱如同火山噴發一般，濺射出無數火雨，在失去了抵消和阻擋后，彷彿一顆顆隕石在整個冥土肆虐。
無數的冥土亡者在驚恐和顫抖，然而面對這場末日天災，它們只能做到狼狽逃竄。
整個冥土，都因為兩者對抗的餘波，徹底混亂起來。
至於始作俑者之一的申凱，則腳踩在破碎不堪的洞天殘骸之上，看著近在咫尺的道士。
「剛才火拚的後半段，你明顯是在拖延時間。」
「看來經歷了很激烈的思想鬥爭，你終於做出什麼決定了？」
臉色有些慘白，渾身傷痕纍纍的道士看著申凱，露出猙獰的笑容點了點頭。
「是啊。」
「對虧你，逼我做出這個決定。」
說完后，道士手中符籙閃爍下，一柄造型很明顯的佛門戒刀出現在他手中。
隨後，他二話不說，手中的佛門戒刀對著申凱斬去。
「砰！」
火花四濺下，申凱揮舞長戟，輕鬆擋住戒刀。
同時他手腕一轉，直接一擊刺中道士的胸膛，將他釘死在地上。
「還以為你能有什麼驚喜.……額？」
就在申凱逐漸失去興趣，準備給對方最後一擊的時候，整個人卻驚訝的定住了。
不知道何時起，他身上緩緩浮現出無數絲線，若隱若現之下將他困在原地。
「戒刀……絲線……佛門因果？」
看著依然冷靜的申凱，道士拔出胸膛的長戟，一邊咳血一邊笑著點頭說。
「你的見識果然不凡，瞬間就能想到。」
手掌在戒刀上緩緩拂過，道士看著皺眉的申凱說。
「當日，就是憑藉著這把刀，我才能將諸神的本體，借著與化身之間的因果，生生從神國之中拉出來！」
一邊聽著對方的話，申凱一邊感受著身上絲線的禁制，有些漠然的說。
「那又如何？」
「我在這裡已經是本體了。」
「說到底，這些因果絲線也只能困住我一瞬，你終究沒有擊敗我的方法。」
聽到這話，道士點點頭，跟著又搖了搖頭。
他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看著申凱說到。
「自身的因果，不過是這戒刀功能其中一種罷了。」
「小子，你雖然是外來之人……但身上纏繞的因果絲線之多，嘖嘖，當真僅次於我啊。」
這句話讓申凱彷彿想到了什麼，露出明悟的樣子。
普通的因果，絕對不可能橫跨世界，就算他在其他世界做過什麼，放在這個晶壁系中，就是清零。
而能夠貫穿不同世界之間，橫跨諸天的因果，倒也不是沒有。
但申凱可不認為憑藉一把戒刀就能做到，即便給道士這把刀的佛門之主也不可能。
「那這些因果絲線，就是我在這個晶壁系發生的了。」
「原來如此.……那些被我射殺的獸人族啊。」
看著明白過來的申凱，道士狂笑起來，戲謔的打量著對方。
「正所謂菩薩畏因、眾生畏果。」
「數十萬獸人，整個族群近三分之一的中堅力量隕落在你一人手中。」
「哈哈，這份天大因果，你準備如何償還？」
說話間，因果絲線更加波動起來，彷彿有生命一般，想要纏繞住申凱。
與此同時，無數只有申凱才能看到的畫面和聲音出現。
那些被他射殺的獸人，保持著生前最後一刻狀態，指著胸膛刺入、血流不止的傷口在質問他。
這已經不單單是精神污染一樣的意志比拼了，在因果絲線影響下，真的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發出影響。
這並非是在冥土中的鬼魂或者亡者，而是更加深層次，讓申凱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或好或壞的代價。
而一旦少有不慎，極有可能就此沉淪苦海、一蹶不振，甚至修為和心靈都遭到逆轉。
看到這一幕的皮克心情焦急，卻沒有力氣阻止。
倘若她還是諸神之王的身份，或許可以通過晶壁意志來切斷纏繞在申凱這裡因果。
然而如今的她，早已沒有了巔峰時期的力量，什麼都做不了。
「有點意思。」
就在數十萬條因果絲線纏繞，逐漸如線團般包裹時，申凱的聲音出現。
「可惜，因果雖然廣大，仍然不是我追尋的。」
「菩薩畏因，那是因為他還不夠強大，沒有真正覺悟，算不得佛。」
「修鍊之路，豈有不佔因果之理？」
「反而因果越多者，越證明其無論為善為惡，都自有其道理、能為。」
「真正走到巔峰的，諸多世界、天道、帝君、道祖、聖人，又有哪個承擔不了眾生因果？」
說話間，光輝閃過，申凱手持天意刀，將因果線團劃開，徹底消失一空。
「能力越大，則因果越多。」
「但真正站在最絕巔時，卻不會再有因果。」
「我漫步永恆，雖然此時還在長路之中，卻也不懼因果所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