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數十億年後的我
聽到肖揚的話后，申凱微微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心中念頭轉動。
他前世興趣之下，也曾經看過那麼一部分的科幻類小說讀物，知道幾個科幻類名詞。
聯繫身旁之人的描述后，他根據當前維度下的極限微觀這句話，腦海中瞬間想到了很多。
「記得前世最小尺度，好像是普朗克尺度。」
「而達到一個維度之下的極限微觀……玄幻或者仙俠版本的拉布拉斯妖，還是叫拉普拉斯妖來著？」
搖了搖頭，終究只是前世偶然間瞟了一眼，申凱也沒有多少印象。
畢竟他不是肉身穿越，如今雖然修為超卓，能記得不少，卻做不到對前世分毫不損。
能徹底回憶起任何前塵往事，更多是針對穿越人道大世界后的身體。
但至少，他知道能做到這一步，尤其是在一個有著超凡力量的高等世界做到這一步，難度比普通世界大上太多。
當然，真正做到后，算皇的力量和修為，又要遠遠超越普通世界中的拉普拉斯妖不知道多少了。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在人族一些野史中，算皇和八階聖賢星宇學主之間關係不佳。」
嘴角露出有意思的笑容，申凱沒讓別人發現。
要知道，算皇有如今的成就，一切都是在微觀的基礎上延伸的，相當於玄幻加強版本的拉普拉斯妖。
而偏偏，申凱在大二的時候，曾經於一門選修課上看過理道聖賢星宇之主的文章。
上面大部分的理道術語他都一竅不通，唯獨對於最後結尾的形容上引發了興趣。
一隻星獸在封閉的盒子中……
「嘖嘖，拉普拉斯妖和薛定諤的貓，看來那個野史應該是真的，這兩人確實關係不好啊。」
一個是世界能夠確定觀測，另一個是隨著觀測結果會改變。
用學術的說法是理念不合，用修士的說法就是大道之爭。
只不過申凱同樣知道，這兩人的爭鬥沒多少意義，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對的，或者都錯了。
這方面，多次通過三相圖觀察人道大世界，並且見識過不同世界的他有著自己的看法。
「對於低等級的世界而言，通常一個世界只會有一種固定的世界觀。」
「然而人道大世界不但能級高，在世界觀上也是我見識過的世界中最多的。」
仔細想想，人道大世界主流的四種修鍊體系，文武異理。
其單獨拆分開來，其實任何一個都能夠形成獨立的世界觀。
如文道可以衍生為儒道文氣的世界觀，或者古武世界觀，甚至氣運流的世界觀。
武道則是煉體、武者的世界，如陽神、星河等。
理道則是像走進修仙那種類型，異道同樣可以找到相彷彿的世界。
這種情況下，四大體系居然無分高低，同時並存於一個世界中，就相當有意思了。
因為不單單是體系的強弱，這四種類別代表的世界觀，甚至相當一部分是有著混亂衝突的，正常情況下不可能也不應該共存！
「而算皇和星宇學主的不合也是最好的例子。」
「要麼這個世界是決定論，要麼就是概率論.……怎麼可能兩者同時存在又毫無衝突？」
畢竟，低等級的世界中，還可以說對於學術等研究沒有透徹。
但對於七階皇者和八階聖賢而言，所處的世界還能有多少秘密和存在研究不出來？
可偏偏就是這種情況下，以兩人的位置，居然還是做不到統一共識。
「這反而更能說明，這個世界相當特別，一定還有什麼是聖賢都不了解，或者知道了卻也難以改變的.……等等！」
想到這裡，申凱摸著自己下巴的手突然頓住，整個人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
就在剛才，他原本有了肖揚的情報后，順著算皇和星宇學主之爭隨意開腦洞。
但就是這樣，機緣巧合下想通了一個過去沒有解開的疑問。
「七階皇者就算了，八階聖賢為什麼不去其他世界看看？」
這是申凱穿越至今，修為和眼界提升下，卻一直想不通的問題。
要知道，理論上七階皇者的程度，就能夠破開此方世界，在混沌中遨遊，前往臨近的其他世界了。
而八階聖賢更是可以在無量混沌海中長時間維持，甚至開天闢地下，如盤古那樣創造一個全新強大的世界！
這種情況下，人道百萬年，無論官方還是野史，沒有任何一點例子，是永恆階級曾經離開過片刻？
這就有點問題了。
申凱曾經以己度人，試問當他成為永恆階級，生命和存在的形態都截然不同后，真的還會將普通人類和修士視為同族同類嗎？
答案是否定的，到那時候他不會去傷害人族，當眾生遇到危難時也會出手護持。
但卻真的真的，很難再將對方再視為，與自己同一個層次和位置了。
因為修行的初衷，絕大部分修士想的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自己能夠活的比常人更久遠，擁有比常人更強大的力量和作為。
以此為出發點，最終目標達成后，怎麼可能還虛偽的說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
就連申凱修行的最初，也是希望能活的夠久變的夠強，看到不同的風景，有能力決定自己的命運，這同樣對大部分普通人只能是奢望。
「或許成道最初的一段歲月，我還能對普通人類說，自己和他們是同族同類……」
「但縱然道心不改，數十億年後的我，見慣了恆河沙數的人族生滅，還會是如今這般性情嗎？」
「甚至就算我一直堅持，直到未來某一天，這個世界發生了如紀元大劫之類，眾生徹底死絕……」
「我開天闢地后，創造出了新生代的人族.……屆時面對只是樣貌相同的全新人類，我身為創造者，真的會告訴他們，彼此是平等的嗎？」
微微捏緊拳頭，申凱眼中閃過許多情緒，沒人知道他想過些什麼。
肖揚只顧著觀察上方的戰鬥，在場唯有姜天依敏銳察覺到了申凱似乎遇到什麼困擾。
「恩……我沒事.……」
感受到姜天依掌心的溫度，申凱回神過來，看著對方牽起自己的手，輕嘆一聲后對她笑了笑。
無論如何，那也是許久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