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天地同壽
沒有理會吳清和的胡思亂想，申凱此刻正全力對抗這道巨大鎖鏈。
和所想一樣，彷彿傳說中的大道壓制般。
當恐怖氣息浮現后，僅僅只是靠近這道鎖鏈，就有億萬災劫降臨。
這一次，哪怕是申凱也不可能隨意應付，必須真正貫徹一切。
他帶著自身靈台，不是以物質層面的撞擊，而是以一種量子疊加形式下，進入了鎖鏈內部。
兩者如同一體，又彷彿即將分離的天與地般，展開了可怕的對抗。
似乎化為了一片獨立的時空，在這個相抗衡的過程中，億萬災劫降臨申凱。
比起只有九次的雷劫，這種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劫數，更加讓人感到絕望和可怕。
心中似乎浮現出無數聲音，勸申凱人力有所不及，退一步海闊天空等。
也有聖賢之相浮現，以複雜目光看向他，勸告申凱已經是掙脫鎖鏈最多的存在。
倘若再向前必然亢龍有悔，會遭遇冥冥中的不測，此刻必須回頭是岸。
甚至時空彷彿扭轉下，申凱居然再度回到了少年時，走上了另一條艱難困苦的全新道路。
一切心劫、內劫、外劫加持，一切物質、精神、能量壓制.……
兩者抗衡的波及下，連吳清和所處的現世平維度，都自然散發出種種可怕的大道氣息。
另一個時空中的光怪陸離倒映而出，彷彿距離了兩個世界般遙遠。
這場對抗沒有任何破壞發生，殘破星空下的星斗碎屑乃至一切存在都完好如初。
但吳清和心知，這已經不是局限於外在表面的破壞力了。
而是真正涉及到了世界表象之下，冥冥中的大道之規.……
人道大世界自誕生到如今，終於有一個後天生靈，對世界的限制發起小小挑戰。
乍一看不起眼，卻有可能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也是最有希望成功的人。
最終，現世之下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另一個時空的光影消散。
「結果到底.……」
懷著忐忑的心情，吳清和的神識越過當下，仔細朝著申凱所在的半維度看去。
一道巨大高貴，透露出玄黃不朽氣息的鎖鏈，彷彿恆古聳立般堅不可摧。
那裡……沒有申凱的影子.……
「原來，強行挑戰第五十道鎖鏈，一旦失敗，會徹底灰飛煙滅、一息不存嗎……」
吳清和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心中升起一股複雜情緒。
正常來說，斬斷任何一條鎖鏈，無論成功失敗，都不會有絲毫損傷才對。
但申凱想要挑戰的這條，或許真的太過特殊，讓冥冥中的大道意志也視為禁忌，冒然嘗試必遭天譴。
原本應該高興，畢竟組織最可怕的大敵已經不再。
但身為一名號稱研究世界、掌控世界的理道修士。
在親眼目睹恆古以來，最有可能打破六階規則的存在也失敗后，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明明你已經掙脫了四十九條.……真是蠢材啊.……」
「倘若見好就收，未來的你已經不僅僅是大羅皇者，而是真正的預備聖賢之姿。」
就在吳清和露出似乎嘲笑、又彷彿悲嘆的面容時，一股隱晦的波動散發。
「不會吧……」
之前的表情還僵在臉上，吳清和機械般的緩緩抬起頭。
只見那道彷彿代表了不朽和永恆的鎖鏈上，一縷縷細微裂紋正在浮現，並且越來越多。
最終，一絲絲玄黃之氣開始揮發，整條巨大鎖鏈不受控制的層層蹦碎。
自鎖鏈斷開的最中心處，申凱孤高的身影展露出來。
「呼，想做還是可以做到的……雖然確實花了我不少心力。」
此刻破碎的鎖鏈逐漸化為萬道母氣，不斷附著在申凱的身上，如同鍍上了不朽金身。
隨後玄黃不朽消退，但申凱知道，自己真正打破了某種冥冥中的限制。
這條限制就是除了人道大世界的永恆階級外，哪怕七階修士，也依然會存在的壽元極限！
當年最開始接觸四大體系時，申凱就仔細了解過當中的優缺點。
如文道壽命最長，五階就有數十上百萬年，而武道則最短，六階也不過數萬載。
而只要不是進入七階中的大羅皇者，任何生命理論上，都擁有一個極限壽元。
但此刻打破第五十道鎖鏈后，申凱心中生出了一種確定感。
「哪怕永遠不突破到永恆階級，我如今的自然壽命，也等同於人道大世界自誕生到滅亡。」
「我將這條主流時空長河之上的時間線，徹底貫穿了。」
按照文道修士的說法，這是真正的天地同壽。
要麼無數年後，人道大世界被外力或者自身衰老下，徹底走向滅亡。
要麼就是人道大世界的格局尚存，但每隔千百億年，就會有一次混沌傾瀉、紀元大劫。
否則排除這些外在情況下，申凱理論上，已經擁有了等同於狹義無限的壽命。
只要在人道大世界，這個世界能存在多久，他就能活多長！
心神沉入靈台之中，申凱運用屬於六階生命的特權，開始判斷自己的具體壽命時間。
隨後，他只看到了一個代表著無限延伸的道痕。
緊接著，他依靠神念進行了一次三相圖抽取，隨後饒有興緻的笑了起來。
「果然，我如今的壽命，就代表了這條時空長河，其主流前進的方向和程度。」
「而我剛才的抽取，不是沒有消耗壽命.……而是伴隨著消耗的同時，壽命又被補充回來了。」
畢竟，哪怕是最小無限，做了減法和除法后，依然還是無限。
「這道鎖鏈的解開，對於其他存在，其實象徵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
畢竟，只是主流時空下，自己的自然壽命無限。
可一旦世界破滅，乃至於遭遇強大敵人的滅殺，也依然會身死道消。
因此，這種無限壽命乍一看很厲害，其實對於其他存在而言，相當雞肋。
畢竟，你都有本事找到並且斷開這道鎖鏈了，相信永恆階級也要不了太久。
而一旦永恆，更不會受限於區區自然壽命，甚至還可以離開當前世界。
這或許也是古往今來，一些六階修士突破時，哪怕恰好找到壽元鎖鏈，也懶得去將之綳斷的原因。
「但對於我而言，在永恆之前，這卻是真正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