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舉世異變

  已經不知道多久，自穿越而來修為大成后，申凱再一次生出緊迫的感覺。


  彷彿再次回到了普通人時的無力，他只能盡全力操控造化之舟遠離天維之上傾瀉的洪流。


  然而不論他穿梭於宇宙的那個角落，跨越多少光年的星系，這片洪流卻始終存在。


  最終申凱發現，在原本古界的天維之上傾瀉出洪流，只不過是一部分。


  此刻宏觀宇宙的現世之下，似乎越來越多的地域出現不穩定波動，無窮無盡的長河在浮現。


  而他則彷彿前世災難電影中的主角，操控著自己的小船，在滅世天災中自救。


  「該死，這樣跑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就在這時候，肖揚突然指向混亂星空中的一處。


  「申凱，你看那邊！」


  順著肖揚指的位置，申凱看過去，眼神瞬間定住。


  那是一顆紅巨星，正在洪流中的一角流露出來，當中散發的波動很是熟悉。


  申凱清楚的記得，在小半天前，距離此處遙遠光年地域外他們路過。


  這絕對不是恰好碰到又一顆紅巨星，而是被洪流傳導到這裡。


  「還不僅如此……如果我觀察的沒錯，這顆紅巨星距離我們剛才碰到，足足過去了上億年時光，逐漸快步入暮年了……」


  肖揚的話讓申凱臉色鐵青，仔細觀察后發現對方沒有說錯。


  「也就是說.……這片洪流真是時空長河泄露的水滴。」


  「一旦被它捲入，很可能會流落到不同的時間和空間中！」


  心中再一次堅定，絕對不能被這片洪流捲入。


  然而不等申凱再次撤離，眼前的視角發生了驚人變化。


  一股難以言喻的擠壓感，正在以宏觀尺度上發生，申凱感到自己的神識和感知都莫名狹隘起來。


  似乎世界內側、現世、天維三者在某種程度上，發生了不可預知的重疊，一切進一步開始混亂。


  「人族眾聖.……原來這才是你等的後手……」


  「既然你們圖窮匕見，那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就在申凱等人一邊跑路一邊思索該怎麼應對時，整個宇宙被一道道恐怖的意志響徹。


  似乎包含著驚怒和疑惑，但毫無疑問，這當中任何一個意志，都有著偉大和不朽。


  哪怕自另一層境界的隔離后，也能夠讓整個現世宇宙的存在被震撼到。


  隨後，人道大世界每一片星域中，無論是否有著混亂洪流，都浮現出一朵朵漆黑色澤的花瓣。


  「雖然無法理解.……為什麼要……拼到這一步。」


  「但我等眾聖同樣不會懼怕犧牲.……彼此就耗到最後一刻，大不了同歸於盡！！！」


  伴隨著萬族聖賢共同的意志下，人道大世界包含了對人族控訴和逆反的滅運之花徹底綻放。


  僅僅一瞬間，漆黑色的光輝掃蕩，似乎沒有先後的情況下，覆蓋了整個宇宙。


  然而僅僅只是瞬息后，一切就恢復如初，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般空寂。


  面面相拒的對視一眼，申凱等人還沒有想通，永世戰場上發生了什麼情況，才導致萬族聖賢如此失態時。


  整個人道大世界宏觀尺度上，一陣陣哀鳴浮現，萬道法則都散發出沉淪的氣息。


  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虛空下，居然有點滴散發著不朽光澤的血雨灑落，無論在宇宙哪個角落都能察覺到。


  「這是……有永恆階級.……不.……是聖賢.……隕落了？」


  聽到身邊人的話，申凱也有些茫然的看著遙遠星空，自語道。


  「究竟隕落的，是人族聖賢，還是萬族？」


  沒人能回答他，突兀間，申凱的眼中似乎倒映出了一副景象，讓他整個人呆住。


  瞳孔中，逆帝最後看了自己一眼，臉上似乎有著遺憾和苦澀，還有一種濃濃的歉意。


  最終，祂居然對著申凱行了一禮，閉眼嘆息一句。


  「記住.……你，只有十年了。」


  「儘可能，讓身邊重要的人……成就永恆吧。」


  伴隨著最後一句話說完，逆帝毅然決然的轉過身，背影顯得有些孤寂和蕭索，似乎承載著什麼重擔。


  「什麼情況！？」


  「聖人，你要來什麼背對眾生都隨便……但好歹給我把話全部說清楚啊！」


  「十年指的什麼情況？？？」


  心中不斷的傳音，但下一刻逆帝的背影徹底散去，申凱再度恢復到正常視角。


  旁邊的姜天依和肖揚不解的看著臉色蒼白的申凱。


  「他們都沒有看到。」


  「果然.……這是逆帝只針對我一個人的行為.……」


  沒有將剛才的情況說出，申凱只是下意識的拽緊拳頭。


  這種方法臨陣託孤的行為，想也不用想，肯定發生了某種不好的事情。


  但偏偏，逆帝居然都藏一半說一半，讓申凱咬牙。


  「你又不是無始那傢伙，背對眾生也就算了，連話都不說清楚。」


  「又不是九清四理，這種畫風壓根就和你逆帝的風格不搭好嗎！」


  然而這一次，無論申凱冒著風險，在心中如何非議聖賢，都再沒有半點信息出現。


  他知道，逆帝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的提示，或許真的到此為止了。


  「算了，我果然最不喜歡這種高深莫測的風格。」


  「隨便你們，大不了真遇到不可解的災禍，我帶著天依一起離開人道大世界。」


  「反正眼下這情況，再壞還能壞到哪去……」


  就在申凱心中嘀咕時，造化之舟突然猛烈震動起來。


  天維之上一道道意志浮現，彷彿要照亮整個宇宙般，爆發出貫穿古今的光輝。


  與此同時，充斥整個宇宙的血雨沒有絲毫停滯，反而越演越烈。


  「不是吧……還真的能更亂？」


  申凱有種感覺，他這輩子所有的驚訝，似乎要在今天一次性揮霍完。


  目睹現世宇宙被上下兩極壓制下，如同褶皺一般，甚至隱隱有裂痕浮現，讓他心中發寒。


  最終，似乎由另一層境界的永世戰場上爆發，徹底引爆了整個人道大世界的浩瀚波動擴散。


  無量光、無量暗……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被誕生又滅亡，天穹的洪流不再是傾瀉，而是徹底墜落。


  整個宇宙的生命存在都陷入了獃滯和恐慌，似乎冥冥中有什麼重要存在，徹底被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