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你好，世界
混沌中的兩極霸主，一方佔據了量，另一方則佔據了質。
雙方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混沌時代的慘痛戰鬥后，局面似乎逐漸僵持下來。
然而這種僵持，僅僅是對於兩大霸主而言。
在他們之下的存在，已經不知道滅絕了多少。
一個個世界與無數生靈，換了一批又一批。
血染混沌、萬界動蕩，諸世大千粉碎……
這是已經無法用恆河沙數，來形容的死亡和隕落。
當中破滅的存在，真正突破了無量大數！
或許某個世界的強者，耗盡畢生之力破碎虛空。
飛升所謂的上界后，僅僅是成為某個陣營當中的兵卒。
也可能某位橫推一世的至尊，察覺到自己所在的世界出現破損。
自那染血的上蒼之上，親眼目睹了那不可思議的戰爭。
而雙方陣營此時，卻已經真正殺紅了眼，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就在申凱覺得，一切倘若繼續下去。
總有那麼一天，整個多元體系都會承受不住時。
光影徹底停滯了下來。
「這一步，應該就是一切的答案了吧？」
看著停滯下來的景象，申凱沒有質疑。
因為他還剩下最後一級階梯，沒有走完。
他知道，人道大世界的變化，乃至在三相圖觀測中，整個多元體系如今再沒有這兩大霸主。
一切的答案，或許就在這最後一步。
然而，當他平復心情，真正踏出這最後一步后。
預想中的戰爭，並沒有繼續。
絕對無限的多元體系中，一道蘊含著藍白色澤的純粹光輝突然出現，一掃而過。
隨後……所有的至尊存在，都徹底消散……
這道宏光看似柔和。
卻真正覆蓋了本質上，絕對無限的多元體系！
僅僅眨眼的時間，光芒褪去。
在申凱這個看到景象的人眼裡。
藍白色光芒還遠沒有之前，多元戰爭的場面和至尊意志宏大。
但就是這似乎沒有半點力量的光輝一掃過後。
無論之前如何浩瀚強大的軍隊，都徹底成空。
甚至不久前，還遭遇到可怕創傷，被破滅的無數大小世界，也在一瞬間復原。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多元戰爭開啟前的那一刻！
如果說唯一還有不同的，就是那兩大霸者依舊存在。
只是伴隨著他們的陣營被消滅后。
雙方的本體，也似乎遭遇到了光輝的某種改變。
足以震撼諸天萬界、稱霸多元體系的力量正在消散，形體漸漸支撐不住。
最終，帶著難以置信的絕望和不甘。
兩大霸主化整為零，分裂為億萬道，朝著整個多元體系不斷散布出去。
彷彿混沌中的光雨般，有的世界投入的多，有的世界則只剩下零星。
而就在申凱的見證下，當中兩者最大的核心部分。
進入到了一個淡青色的氣泡中。
人道大世界，一個僥倖苟活過可怕戰火的幸運兒.……
長廊上的景象自此散去。
隨之而來的，是申凱回神后，已經置身於一個浩大延綿的花海世界中。
哪怕以他的認知和見識，也根本無法認出當中的每一種植被、花草。
彷彿窮盡世界一切，超出想象的色彩，覆蓋了大地與天空，僅僅奼紫嫣紅都難以概括。
這裡的一切，莫名帶給人一種寧靜與祥和，彷彿永恆的樂園般。
然而，申凱放眼望去。
在花海世界的盡頭處，有著兩顆璀璨小樹長出。
它們彼此互不交集，各自佔據了一側靜靜聳立。
在兩顆小樹的最中間，一名不著寸褸的少女，正被兩顆小樹延綿而出的藤蔓纏繞。
似乎化為了鏈條一般，少女的手腳被藤蔓死死捆住。
彷彿申凱前世，看過十字架上的那位。
看著少女傾世的容貌，和沒有一絲衣物的身體，申凱沒有半點意動的樣子。
他緩緩走近，看著似乎陷入了熟睡的少女說道。
「這，就是一切的真相？」
如同陷入了永恆沉睡中的少女，並沒有睜開雙眼。
只是一個柔和的意志，在申凱心頭浮現。
「什麼是真相，每個存在都有不同的理解。」
「你所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相，只是將我記錄中的一切，展現出來而已。」
聽到少女的回答，申凱似乎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
他總覺得，從聖賢開始滅世以來，這短短時間裡，一個接一個的大消息前赴後繼。
讓一向自認為大心臟的他，也被這無數信息沖刷的麻木起來。
「行吧，看你這樣子，比我想象中，在人格化道路上走的更遠。」
「那麼，請問我該如何稱呼呢，天道、世界、大宇宙意志、人道大世界的真正主人、一切的根源？」
伴隨著申凱的話，少女睫毛微微顫動，祂緩緩睜開了雙眼。
下一刻，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申凱猛地後退了一大步，死死捂住腦袋。
明明整個花海都沒有變化，也沒有任何偉力或者破壞，卻讓他莫名有種奇特感。
「這大概就是凡人，直視不可名狀時的感受吧。」
「明明沒有任何針對，卻讓我都難受了一下下。」
揉了揉腦袋，申凱似乎已經勉強適應過來，那相當於一個大千世界的無窮信息量。
至少，他能夠對少女的雙眼對視了。
「叫我『世界』吧。」
「比起人道、天道這些……我更喜歡這個名字。」
得到了回復，申凱有些試探的說道。
「世界.……女士？」
似乎想要活動一下，但藤蔓的束縛讓少女有些無奈，只能搖頭道。
「雖然走上了人格化的道路，但我本身，並沒有雌雄這樣的性別劃分。」
「我是一切的原初，也是一切的統合。」
「既是創造所有之母，也是萬類集群之子……因此可以適用於任何形象。」
「在不同的存在眼裡，我會以最適合的存在出現。」
「倘若是外面那些人目睹下，祂們心中最符合天道或者幕後黑手的姿態，就會誕生。」
「而你……抱歉，因為存在之力消失，你已經不記得這個樣子，原本的主人了。」
世界的話讓申凱愣住，隨後沉默下來。
他愣愣的看著少女的面容。
雖然絕美，卻還比不上當初畫皇近乎概念之美的形象，也沒有任何熟悉感。
但對方的意思，讓他想到了某個已經忘卻的存在。
「也就是說.……她，姜天依，是長這個樣子的……」
看到捂住自己胸口，彷彿在感受心跳的申凱。
世界臉上露出了一個，好像歉意的表情。
「抱歉，一切都是因為漫長歲月以來，我和它們的鬥爭，才造成了這種誤會。」
「原本如果我是完整存在的話，可以幫你將已經消失的她和他們，重新復活。」
「可惜，如你所見.……我自身都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