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談判

  「等等！」


  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正不斷消散，即將被三相圖徹底磨滅。


  青年不慌不忙的開口，一臉玩味看著申凱。


  「你真的捨得這麼簡單，就將我幹掉？」


  看著停手的申凱，青年露出了意料之中的樣子。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兜圈子。


  畢竟生死操於對方手中，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你讓那些人類叩拜的立方體，除了藉助自己，預先設置好的機制。」


  「通過他們自身信仰，來洗去我的改造外。」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想要藉助那些信仰，嘗試凝練出眾生真意，對吧？」


  所謂眾生真意，相當於信仰的提純版本。


  不但排除了香火和信仰有毒的缺陷外，還有著自如變化的神異。


  它來自於眾生，又歸於眾生。


  可以在功德、業力、大願當中轉換自如。


  看著沉默不語的申凱，青年逐漸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緩緩鬆了口氣，好整以暇的說。


  「看起來，我是猜對了。」


  「呵呵，那個立方體的原型.……其實就是最初的原石生命結晶，對吧。」


  看著彷彿重新佔據話語主導權的青年，申凱在沉默中開口。


  「那則野史，居然是真的。」


  人道大世界傳說中，是由天宮和聖院主導下，開發出了原石生命這一存在。


  但也有一種傳聞。


  這類生命，本來是人道大世界土生土長的異類族群。


  是四理當中的兩位，在一次實驗時照例玩脫后，才誕生出來的存在……

  「也只有身為原石生命，這一創造者的本人，才能輕易認出那立方體的根本。」


  「而獲得了四理之道的你，相當於祂們的部分化身，自然可以察覺到。」


  彷彿當成了誇獎，青年一臉自豪的點了點頭。


  但申凱卻並沒有被對方這一系列的耍寶行為迷惑住。


  他太清楚這些理道的本質。


  哪怕對方眼前嬉笑怒罵之下。


  其隱藏的，依然是代表著真理與探索，足以摧毀一切、解析一切的冰冷野獸。


  所謂的感性，只不過是對方理性內核中，浮於表面的一層。


  「別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我嘛，怪嚇人的。」


  與申凱不善的眼神對視下，青年笑了笑。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復活自己的那個原石生命，對吧？」


  「藉助眾生真願，溝通那個立方體之下，可以在短時間內有著『許願機』一般的功能。」


  「再加上你並沒有失去對方的記憶，憑藉當初你誕生它的心靈波長，想嘗試一舉讓它復甦。」


  申凱並沒有打斷對方的話。


  因為這確實是他，在剛才行為中表現出的意願。


  目前為止，似乎有嘗試一下的價值。


  因為恰好遇見了，被青年改造后的人類。


  那麼借著洗去他們微基和心靈痕迹的機會，反過來讓立方體獲得眾生真意。


  可謂一舉兩得。


  看到申凱的樣子，青年此刻心中才真正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笑著豎起手指。


  「第一，你確定僅僅九十億次叩拜后產生的信仰。」


  「其提純出的眾生真意，足夠完成許願機嗎？」


  看著似乎在等待自己回答的青年，申凱搖了搖頭。


  「就算這次不夠，我也可以去其他平行世界多次嘗試，總能攢夠眾生真意的。」


  原本的笑意中，逐漸升起一絲輕蔑。


  青年再這一瞬間，彷彿看著一個不同科學的後輩般。


  「呵，毫無美感的拼湊，以為量變就一定能引起質變，這就是不懂理道的悲哀啊.……」


  說完后，他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就當你能完成，那個眾生真意的許願機好了。」


  「甚至我還當你能找回當年，誕生出恆世的初始意志和心靈波長。」


  「那麼請問.……一個恢復了出廠設置，卻彷彿新生兒一般空白。」


  「再沒有那些與你同甘共苦經歷的恆世，還是你記憶中的它嗎？」


  眉頭微微皺起，申凱剛想要反駁對方。


  但看著青年微微上揚的嘴角，他沒有再選擇強辯。


  「就算這個辦法不行.……大不了我再想別的……」


  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青年拍手笑道。


  「那是那是，有著三相圖，你能想的辦法多了去，一個不行大不了再換一個。」


  「可是.……你真的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嗎？」


  看著面前欲言又止的申凱，青年臉上充滿了笑容。


  明明俊雅，卻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可怕。


  這是彷彿看透了一切，帶著智慧和明悟的透徹。


  「你為了擺脫玉清當初的概念分裂，在這個星球已經過去了漫長歲月。」


  「哪怕不同世界觀下，時間的流速不同。」


  「但你也並不敢賭，那些聖賢什麼時候能突破你布下的封禁。」


  稍微停頓了下，青年抬頭看著鎮壓在自己上方的三相圖，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哪怕是四理也沒有想過，對方所擁有的東西，何止超越大千世界……

  「我承認，有它在，這場戰鬥越是往後，反而你的勝算越大。」


  「不，應該說贏到最後的人，大概率會是你。」


  「只是.……這樣的勝利，也並不是你所想要的，對吧？」


  青年的話點到為止，但卻真正看破了申凱的心思。


  倘若自己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大可以悠哉悠哉的，依靠三相圖穩步升級。


  等到大後期時，自己能進能退。


  怎麼都不會輸給聖賢集團，至少也是僵持。


  問題是真要拖到那個時候，一切結果很可能已經註定。


  聖賢脫困，新人道成立。


  然後無數歲月過去，自己依靠三相圖站在整個多元體系頂點，終於能夠對抗，整個聖賢集團又如何？


  迎接自己的，是除了體量外，什麼都沒有剩下的空殼世界.……

  她和他們，所有過去都再也回不來了。


  「果然，你並不能滿足於這種勝利，或者說這個結果本身，就意味著你的失敗了。」


  上下打量著沉默的申凱，青年搖了搖手指，慢悠悠的說道。


  「現在，你還覺得自己的時間很多嗎，人皇？天道？」


  「復活恆世、證道永恆、殺回人道大世界、擊敗聖賢集團、追回存在之力.……」


  「要想達成自己期盼的勝利，你不可能再按部就班的一點點來了。」


  「必須每一步，都是確定且絕殺，一次成功，次次成功。」


  「如此，才能將你隔斷萬古下，艱難創造出的時間差，真正利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