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逐戰於外，亡戰於內
三相圖空間中，恆世有條不紊的語氣下。
為申凱真正描繪出了，一副宏偉的戰略藍圖。
將自己當做主神、系統搜索器。
等找到一個成熟的存在後，再藉助其特殊性，去尋找合適的盟友。
隨後更可以匯聚足夠聖人後，將原本的主神或系統改造，成為另一種形式上的唯一真界。
最終，以佔據邊角的局勢，反推人道大世界，拯救逝去的眾生。
九合諸聖，會獵人道。
「不再是聖人對聖人.……而是集團與集團之間的抗衡。」
兩分真界，競逐唯一。
「最後，最強世界之間的……競爭嗎.……」
嘴邊呢喃著，申凱在三相圖中目光悠遠。
祂彷彿已經從恆世的話中，看到了某種浩大的戰爭。
看著陷入思考的對方，恆世也沒有催促，平靜等待申凱的決斷。
許久后，一聲長嘆下，申凱重新看向恆世。
「不再執著於個體的鬥爭，而是跳出當前視角，縱觀全局下，以大勢對大勢。」
「恆世，不得不說……你所思所想，堪稱完美的戰略。」
停頓了一下，申凱接著遺憾的搖頭。
「然而，這一完美的表層下，卻太過一廂情願，可謂天真！」
沒有因為自己的提議被否決而失落。
恆世仔細思考申凱剛才的評價，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閣下，你擔憂的……是『人心』？」
點了點頭，申凱對恆世招手下，兩者一起坐了下來。
「是『人心』，也是『聖心』.……」
似乎回憶起了當初的某些人和事，申凱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能真正走到聖賢這一步的，沒有哪個是簡單存在。」
「彼此有著不同的理念和道路下，而自然劃分出了無數陣營。」
普通的凡人之心尚且雜亂，難以統合，有著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的稱號……
更何況是一群在自己世界中，成宗做祖的至高者？
倘若只有一兩個普通聖人，申凱自信如今的自己，還可以壓制。
然而祂終究還沒有到真正聖賢的地步。
假如按照恆世的戰略去做，最初想必也是一帆風順。
可往後推移呢？
當這個反攻人道大世界的新聯盟。
其強者數量，真正到達一定程度后，恐怕很多事就不由申凱說了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聖人多了，同樣不會和和氣氣。
無量混沌中，為了至寶、道統、弟子、理念等。
互相明槍暗鬥的聖人，簡直不要太多。
難不成，申凱還專門通過主神。
去尋找一個個道德高尚的聖人，組成一個白蓮花聯盟？
聖人能打的，未必良善，至少也必定有自己的看法和理念，絕不會無故遵從他人。
這一點，就算是再大慈大悲的聖人，也是一樣。
說到底，如今的申凱始終不是當初那混沌中的兩大霸主，不可能以大羅為將、聖人為帥。
然而，要想達到恆世的戰略目的，這個聯盟卻又必須，始終得以祂的意志為主導！
未來更進一步的申凱，或許有如此實力。
但眼下，卻絕對沒有這份體量和提升的時間，去壓制聯盟中的聖人。
「並且，這還只是其一……」
豎起一根手指，申凱眼中帶著鄭重。
「即便是最理想的情況下，我達成了你第一步，組成聯盟的戰略目標。」
「但隨之而來，角逐唯一真界的計劃.……也仍舊存在問題.……」
一來，說到底這是人道大世界中，兩個不同意志之間的矛盾。
只屬於申凱和聖賢集團。
祂並不想涉及到其他層面。
讓另外世界的聖人，知曉唯一真界的誕生。
否則，除非東風壓倒西風，在極短時間中迎來勝利。
不然雙方僵持下去，很可能戰火不斷擴大，從而上升到無可收拾的地步。
「若情況真的演變成那樣.……就和當初的第一次萬族戰爭一樣。」
「即便是彼此的最強聖賢，也不可能再違背自身集團的整體意志。」
「結果，就是演變成了必須要徹底消滅另一方，甚至不顧後果的死斗。」
而若是申凱擔心的這種情況真發生。
稍好的結果，也就是戰火不斷擴大下，被其他混沌世界中的聖人察覺。
進而有可能演變為當初兩大霸主那個範圍，波及一大片混沌的可怕戰爭。
唯一真界的存在和誘惑，不知道還好。
一旦明了，沒幾個聖人會毫無意動。
至於更壞的結果，人道大世界本身可能再度受損。
當中的某些關鍵結構，進一步因為戰火被破壞下，申凱復活眾生的希望也會隨之而不斷縮小。
「基於這些原因，你的戰略不但忽略了聖人之間的不同心態、理念、博弈。」
「並且在宏觀上，世界與世界的戰爭，太容易失控，也絕不可取。」
除非，自己有著當初兩大霸者的實力，才能讓恆世的完美戰略成功出現。
但若真有這份實力，祂直接回人道大世界，打碾壓局就是了，何必多此一舉？
故而，申凱評價恆世的戰略，看似完美，卻過於天真。
聽完了申凱的話后，恆世轉動著身軀開口。
「明白了。」
「閣下你是想將這場爭鬥和恩怨，儘可能控制在人道大世界自身能承受的範圍內。」
「不去暴露唯一真界的情報，從而引起外人注意。」
「爭鬥範圍，僅僅控制在屬於人道大世界的聖賢集團，和你這兩者之間。」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閣下你本身，還沒有強勢到能壓倒眾聖。」
「並且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你安穩成長到那一步了……」
聽到恆世的擔憂，申凱突然笑著雙手一拍。
「不錯，正常情況下的確如此。」
「但還是你剛才的戰略，打開了我的思路。」
「呵，不想逐戰於外……但我大可以從另一個層面上，亡戰於內啊。」
愣了愣，一時間無法理解申凱的思路，恆世回味著對方的話。
「逐戰於外……亡戰於內……」
手指輕輕在地面敲打，申凱露出智珠在握的樣子。
「其實你前面的計劃已經很不錯，只是我們的視角不同罷了。」
「主神或系統，是需要抓一個。」
「但抓到后，我需要的，卻不是身為盟友，又有著不可控性的聖人。」
「而是，普通大千世界中，那些代表著世界意志的天道！」
原本就得到了傳承，更是在最後一步，完成了天道化的申凱。
比身為個體的聖人，更了解這些世界內的意志統合體。
用最簡單的理解方式，大可以將其當做是一台機器當中的系統。
世界體量本身是電腦，而天道或者世界意志，就是當中負責統合、運轉的系統程序。
「比起聖人，要掌控它們的難度和風險，要小的多。」
「如今的我，只要一個個捕獲，然後挨個煉化掌控，就絕不會出現失控、背叛的風險！」
最頂級的大千世界當中，或許有強勢天道的存在，如今的自己還奈何不了。
但申凱如果只找普通大千世界，乃至更低一級世界中的天道，卻完全沒問題。
質量不行，祂完全可以依靠眾多的天道數量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