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陰間與陽世
「自那一場劫數后，人道徹底進入了亂古時代。」
赤潮雖然在眾多至尊合力下，看似停滯。
但世界卻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
反而越是往後的歲月，宏觀上存世之基正在不斷腐壞。
一種沉淪與衰敗的氣息瀰漫下，讓亂古時代無可避免的到來了。
時空不再分明、過去未來不再統一、因果界限不再聚合、氣數不再顯露.……
整個茫茫宇宙的一切，都讓后時代的強者感到陌生和混亂。
「原本大羅已經能脫離當前時空，前往世界之外。」
「曾經我們也想過，要不要由外而內去尋找真相和解決的方法。」
但很可惜，多次嘗試后。
尚且統一的殘兵敗，將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
任何存在都無法脫離這個世界了！
「如今，整個世界就像是冰冷而腐壞的囚籠般，將一切都牢牢鎖在裡面。」
「若說普通眾生，是這個囚籠中的微塵.……那我等大羅，或許也不過是大一點的老鼠……」
說道這裡，老者露出凄慘樣子。
從某種程度上，或許祂們連老鼠都算不上吧。
普通房屋中，老鼠尚且可以打洞離開。
然而論到祂們這群曾經伐天的至強時。
卻連打洞離開的可能都沒有.……
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封閉。
看似混亂下，卻沒有一絲縫隙和可能，讓存在脫離。
「這是……徹底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絕望。」
曾經帶領人道的眾多至尊消失。
曾經並肩作戰的友人或死或傷。
曾經熟悉的世界變得混亂陌生。
曾經掌控的大世化為鋼鐵囚籠。
……
「無數個曾經過後.……我們卻悲哀的發現，連造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
「呵，祂到底是什麼，世界的復仇？無上強者的手段？其他宇宙的入侵？」
「沒有人知道，即便相隔了萬古……」
也因此，在這種黑暗的絕望背景中。
有的人嘗試努力重建人道，有的人默默修養傷勢。
也有的人……徹底瘋了……
「那群瘋子，選擇背棄人道和昔日的榮光。」
「即便對曾經的戰友也毫不留手……認為這樣就可以取悅那個冥冥中的幕後黑手，苟活下來。」
彷彿在回應這老者所說一般。
此刻長河中兩尊至強的交手已經到達巔峰。
伐木老人身軀似乎化為頑石色澤般。
帶著古樸與堅韌，在首領廝殺下越戰越勇。
每一斧斬出，便是一道光陰泯滅。
「怎麼了，昔日斬殺太明天的真皇，亂古時代先天七皇、後天二十四凶中的領頭人之一。」
「如今的你，就只剩下這點能耐了？」
面對伐木老人諷刺的話，首領冷漠的搖頭。
「找死。」
只見紫氣浩蕩下，屬於首領的過去、現在、未來三世身突然出現。
在元神拱衛下，居然同時分化出一尊至強軀體。
這是一種可怕的道果。
在極短時間中，每一尊都擁有首領本體的戰力。
合圍之下，伐木老人相當於同時與三尊強勢大羅交手！
「嘿，終於拿出你的真本事了，這才像話。」
「讓你也看看……老夫砍了這麼多年木頭，到底有沒有進境！」
比起對方變化無窮的神通大道。
伐木老人似乎有些笨拙，始終就是一人一斧。
只是每一次最普通的斬擊下，首領都感覺到一股壓力。
如同無限增長的神通與偉力，攜帶著無量之重朝祂壓制而來。
雙方碰撞下徹底打出真火。
瘋狂廝殺中讓長河一段段崩壞，連同周圍古界造成破滅。
然而，就在方少雲等人以為這場慘烈的交戰會一直持續下去時。
自長河下游，時空霧氣瀰漫之處。
一根無限延伸的絲線，如同長鞭般掃蕩過來。
「嘣！！！」
正在死斗中的首領措放不及下，三世身中的某個被一瞬間重創。
「哼，我倒忘了，還有你這個老傢伙在！」
看著露出衰敗氣息的三世身。
首領一斬之下徹底抹去，隨後誕生出一尊似乎完好無損的身軀。
重新合併后，祂對著發出攻擊的長河下游一矛刺出。
瞬間相隔無數歲月下，時空迷霧被洞穿。
極目眺望，方少雲震驚的發現。
在那散去的時空迷霧後方。
距離現在遙遠的未來之處，居然有一座雄關聳立！
其死死鎮壓在時空長河的下游處，宛如堤壩般，將光陰兩分。
至於雄關之後，更加未來的時代。
則是一片黑暗，讓任何人都看不真切.……
「你，越界了。」
「現在還不是我們最後決戰之時。」
隔斷時空的雄關上，一名老叟盤膝靜坐。
手中竹竿上的魚線緩緩收回。
目睹老叟以魚竿，在雄關上自未來打向過去的攻擊，首領臉色陰晴不定。
「哼，守著一群過去時代的溫室花朵，根本不可能拯救你們的未來。」
「人道，已經完了……任憑你們布局無數之下，也不可能改變那註定的結局！」
看著依舊盤坐在長河下游，不言不語的老叟，首領回頭看向殘破古界中。
眼中掃過方少雲與孫若曦兩人後，祂冷笑道。
「多少年來，也不過出現了兩個勉強可用的新兵，你們還能等多久？」
「此世已經徹底淪為廢墟，無可拯救。」
「甚至我不信你們察覺不到.……它的體量乃至存世之基，正在沉淪和跌落。」
看著沉默不語的伐木老人，首領有些癲狂的笑道。
「這已經不再是人道大世，而是一個廢墟中的『陰間』，被那個意志變相鑄造為輪迴，視圖升華出'陽世'！」
「祂打落了一切維度上的存世之基與誕生之刻，讓所有化為虛妄，構建出可怕的輪迴體系。」
「一切的存在都在不知不覺中，跌落原本位格……」
「總有一天，不管是眾生還是我們，都不過是這廢墟『陰間』當中的孤魂野鬼！！！」
首領所說的話包含太多信息，讓方少雲頓時有種難以置信感。
他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己雙手。
體內蘊含澎湃陽剛氣血下，有著無比切實的真實不虛。
但如對方所說，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世界正在跌落位格，化為陰間.……他們這些當中的存在，會成為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