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唐明朗覆滅(一)
羅依依眼裏閃著淚光,自己滿身的傷痕是另一個男人製造的,那個人幾乎看遍了她的身體,還
沈敬岩心疼的撫摸著她的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羅依依看著遠處,盈盈淚光堅定無比,“我想親眼看到克洛斯的下場。”
“我負責押送他回國。”沈敬岩說著去拉她的手,“不過,到了國內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走,我帶你去見他。”
羅依依的手下意識的躲開,躲避的同時胳膊的動作幅度太大,被自己咬破的地方也疼了一下,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並未發出聲音,這樣的疼痛她已經可以忍耐了,隻是見到了沈敬岩,她心裏堅固的堡壘轟然坍塌,無意識的柔弱了起來。
沈敬岩心疼死了,看著她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牙印,一個個都帶著傷痕,都要結痂了,透過那褐紅的顏色似乎還能看到流淌的鮮血,“這是你自己咬的嗎為什麽要咬自己其實我隻要你能活著回來,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保命就好。”
說到最後,沈敬岩忍不住泣不成聲,他總覺得在女人麵前流淚太沒麵子了,擦掉眼淚,又去拉她的手。
羅依依又躲開了,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靦腆又無助,“我”
沈敬岩懂了,她現在害怕跟男人接觸。
昔日溫暖寬厚的大手在她的意識裏是粗暴的,粗糲的,帶著懲罰和滅絕的意味。
沈敬岩扭頭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走吧,我們上車。”
羅依依跟在他身後半步距離處,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都柔弱如水,讓人心疼不已。
沈敬岩打開車門,讓羅依依進去。
羅一默在電腦那端唰唰的流淚,他的哭聲爹地媽咪聽不到的,他還特意切斷了隱形耳機的聲音,不讓別人聽到他的哭聲。
小小的人窩在椅子裏,傷心極了,生活的艱難,媽咪的辛苦他是看得到的,可是現在媽咪的傷痕,他隻能憑著腦子裏的想象。
所有人都在瞞著他,兩個小姑姑都不敢讓他看一看媽咪現在的真容。
越是這樣,他就想象的越嚴重,雖然不致命,但是母子連心,媽咪的身體痛,他的心更痛。
沈夏和十七一下了車,就撒歡似的跑開了,這裏是黑白的地盤,對沈夏和十七來說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無拘無束。
開膛手緊緊跟隨著她們,一步不落,生怕被甩掉。
黑白悄無聲息的出現,笑容優雅,聲音好聽,“你們兩個人怎麽還帶了個尾巴”
開膛手挑眉,“我是開膛手,你認識夏無影和綠荷,想必也聽說過我吧。”
黑白搖頭,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反正道上也沒有人認識他,“我身居深山野林,孤陋寡聞,我也不認識夏無影和綠荷,我隻認識沈夏和十七。”
開膛手一時不知如何搭話,想了想,“哦,沈夏欠我錢,她不給錢我就不走。”
他上下打量著這個不知是何來曆的人,攥了攥拳頭,想著還是不要動粗的好。
在他們說話的罅隙,沈夏領著十七就跑,開膛手立刻飛快的追了上去。
黑白伸手阻攔,對開膛手來說比踢開路邊的一個石子還簡單,黑白本來想著在他出手的時候,他就立刻優雅瀟灑身影帶風的躲開的,結果他根本就沒有看到開膛手出手,他就像個不倒翁似的在原地被開膛手推到了旁邊,他整個人滾落到地上,“哎呦。”
他再抬頭看時,早就沒有了開膛手的身影。
黑白咬牙切齒地說:“他媽的,我讓全球排名第一的殺手追殺你。”
沈夏笑嗬嗬地問:“殺誰啊”
“殺開膛手。”黑白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以後還真不敢小瞧殺手。”
行雲道,“默默怎麽沒聲音了,睡著了”
“這孩子也累了,他的爹地媽咪團聚了,他可以放心的睡一覺了。”黑白說著往涼爽的屋子裏走去。
這裏聚集了全球排名前三的三個殺手,就算是打起來估計他都聽不到聲音,把莊園炸了,他也隻能隨著天塌地陷沉入地下。
算了,生死由命吧。
開膛手是沒有追上沈夏和十七的,他無聊的坐在樓頂,詛咒夏無影,打不過一個女人實在是太沒麵子了。
那種看不慣一個人,又幹不過一個人的感覺太憋屈了。
羅依依和沈敬岩的車子到達樓前,房間內的黑白和行雲聽到汽車的聲音,同時走了出來,一步步走下台階,走向偌大的停車場。
這是他們給羅依依最高的禮遇,“羅小姐,受苦了。”
羅依依麵對他們,又恢複了一貫精明冷靜的樣子,嘴角勾起笑意,兩個腫脹的臉蛋鼓了起來,滿是傷痕的臉在陽光下透著一種堅強的美,主動跟他們握手,“行雲先生,黑白先生,好久不見。”
黑白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小樓,“阿魯夫也在,不過他現在瘋了,突發奇想在研究什麽”他看向行雲,“他在研究什麽”
行雲笑的雙肩顫抖,“我怎麽知道他研究的是什麽玩意”
黑白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進去吧,不等那個瘋子了。”
羅依依笑的自然可愛,“但凡有大智慧的人都這樣,不瘋魔不成活。”
沈敬岩見狀嘴角勾起欣慰的弧度,一行人走進望不到盡頭的大客廳裏。
幾個人聊了一會,行雲和黑白表示會保證克洛斯活著,並護送沈敬岩到z國的領空。
然後,這件事也就徹底結束了,行雲和黑白又開始爭奪起了羅一默,他們都希望在這事結束後,可以將羅一默帶在身邊。
沈敬岩和羅依依在兒子的事情上高度默契,充分尊重兒子的意願。
耳機裏始終沒有傳來羅一默的聲音,行雲開始皺眉,“默默會不會關掉了耳機”
黑白想了想,眼睛看到羅依依的那一刻似乎明白了,“他不會是在哭吧,這孩子,真是難為他了。”
沈敬岩希望兒子成長,但是不希望兒子以這樣的方式成長,這是他們一家人的痛,他也隻能在心內歎息一聲,履行責任的過程注定會有太多的身不由已。
後來,羅依依提出要去見一見克洛斯。
行雲和黑白親自陪同羅依依去往地窖裏,穿著平底鞋的羅依依穿越層層走廊。
沈敬岩在她身邊關心地問:“累不累”
羅依依搖頭,“不累,很好。”
沈敬岩又道,“其實我是不想讓你再見到他的。”他不想那個男人再勾起羅依依痛苦的回憶。
羅依依語氣堅定,“我想。”
黑白開始召喚,“沈夏,十七,速到地窖,你們兩個的任務是保護克洛斯,讓她活著。”
十七罵了聲,“靠,天天讓我們兩個殺手保護人。”
行雲笑笑,“沈夏不是讓一個殺手天天保護羅依依嗎現在讓你們保護人怎麽就不行了”
幾個人步行了十來分鍾,到達地窖,三個男人自動讓到了羅依依身後,羅依依站在門外,聽到了裏麵傳來了哭聲,是唐雨嘉的,還有克洛斯說話的聲音,像是在囑咐什麽事情。
但是很快克洛斯就不說話了,他知道門外有人。
羅依依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那個不久前曾欺壓她的男人就在眼前,她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克洛斯站在玻璃容器旁邊,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一雙黑色的眼睛泛著冷意,“我應該早就殺了你的。”
羅依依眼圈裏湧起一層氤氳的水霧,“是不是很遺憾”
克洛斯目光落在她身後的沈敬岩身上,“是的,特別遺憾,不過,能死在戰友的手裏,反而不遺憾了。”
羅依依抬腿往裏麵走,“當初為什麽找上我”
克洛斯直視她的目光,“做就是做了,哪有為什麽。”他冰冷的目光睇向沈敬岩,“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啊。”
沈敬岩聲音沉穩,“我們本來就是一丘之貉,並肩作戰時是,臭味相投時是,為了結果心狠手辣時也是。”
羅依依抬腿往裏麵走,尖銳的目光似乎要變成一把刀子,紮碎那個男人,沈敬岩緊隨其後。
羅依依扭頭,“你不要跟著我。”
唐雨嘉挽著克洛斯的脖子,目光平靜自然,隻是紅腫的眼睛泄露了她的情緒,陪伴母親的屍體,陪伴叛國的哥哥,這大概是他們一家人最後的團聚時刻了。
不管哥哥做過什麽,不管哥哥到底是怎樣的人,都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哥哥,血脈相連,親情割舍不斷。
羅依依走到克洛斯麵前,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的臉,他猙獰的樣子在腦子裏閃爍,他終究再也不能對她做出無法無天的事情了。
“你知道嗎,我想殺了你。”她咬牙切齒地說。
克洛斯看著那張布滿傷痕的臉,“可惜,你的前夫不會讓你殺我的,他隻會把我交給國家來審判,我就是死,也不會死在你們手裏。”
“你隻是克雷蒂的一條狗,可憐,可悲,可歎。”沈敬岩如是說。
克洛斯微微低頭,瞅著羅依依,“其實,我喜歡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