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對決(七)
和他相比,趙文鬆雖說看起來更加沉穩,但總感覺在震懾力上不如楚天歌。事實證明老頭子的分析是對的,楚天歌最終抓住機會,戰勝了趙文鬆。曆經兩個時辰的大戰,楚天歌終於沒有步楊方的後塵,爭取到了決賽的機會,沒有讓自己在江陵的一眾粉絲們失望。享受著台下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楚天歌已經在不經意間將自己在打鬥中嗜血的狀態隱藏了起來,玩世不恭的表情又展現在了他那張白皙的臉龐上,引來不少女粉絲們的陣陣尖叫。
“楚公子,先下來休息一下吧。”比試結束後,裁判招呼楚天歌下去休息一下,調解內力,為最終的決賽做準備。畢竟,剛剛的惡戰消耗體力巨大。
“多謝關心,不過我一點也沒有覺得累啊,如果秦師弟同意,我們不妨現在開始如何啊?”楚天歌的這番話道出了所有在現場圍觀比賽的觀眾的心聲,不少人從天剛蒙蒙亮就跑來搶占有利位置,為了能夠占住好的視角,很多人連飯都來不及吃,對於這些饑腸轆轆的人來說,比武已經慢慢由享受變成了一種負擔,能早一分鍾結束就不要再拖一秒。
“沒有問題。”元昭淡淡地回答了一聲,隨即從座位上縱身一躍,上了擂台。裁判小跑到閣台上,和一直都端坐在哪裏的洪震雲小聲嘀咕了一陣後,轉過身來敲了一聲銅鑼,高聲喊道:“決賽開始——”眾人也跟隨著歡呼了一陣。
按照慣例,比武剛開始時,比武雙方要先互相行禮作揖,以表示對對方的尊重,而就在這時,令人疑惑的一幕發生了:元昭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對麵正彎著腰向自己作拜的楚天歌,而是自顧自地踱步到擂台的西北角,雙膝跪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頭以後才緩緩地站起身來,回到了擂台的中央,楚天歌尷尬地站在一邊顯然對現在的情景一點預料也沒有。
圍觀的人群更是議論紛紛,猜測元昭這個動作的含義。元昭為什麽要這樣做?我也搞不清楚。 “喂,奸商,你不也是終南山派的嗎?他剛才那樣做是什麽意思?”身後忽然傳來一句話,我心裏一陣激靈:不可能啊,現在整個江陵,從終南山來的就我和元昭兩人,還會有誰來呢?莫非是那個傳聞中的大師兄?
滿懷期待地回頭一瞧,才發現身後一群人都在盯著我看,眼神中透著疑惑。敢情他們嘴裏說的那“奸商”就是指我嘍。我真狂暈菜了,不就是借著後生大會的東風高價賣了幾個雞蛋嗎,至於讓我遺臭萬年嗎?轉念一想,反正惡名已經傳播出去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整他們一番。
“你們想知道原因嗎?”我對著圍在我身邊的眾人故弄玄虛,自然引來他們一番如小雞啄米般地點頭,看我的眼神中都充滿著期待。“拿銀子來!”我右手一伸,做了一個點錢的手勢。
“嗨——老子還不聽了呢!”誰想這一次我的算盤沒有打對,聚在我身邊的人一甩袖子嘩走了一多半,看來這次我搞的有點過火了,連之前一直對我愛答不理的老頭子也忍不住也插嘴教育我:“你這後生太過分了啊!說話做事也不考慮自家形象。”
“就是,什麽終南山派,分明都是一群貪財鬼!”老頭子的話引起了在場眾人的共鳴。老頭子這話也提醒了我,以前本小姐不屬於任何組織,可是現在不同了,我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一舉一動可都代表著一家武林門派的形象,要是讓馮老頭知道我在外麵這樣給他一手創辦的門派抹黑,那豈不是要殺了我?
賣糕的,還是抓緊時間亡羊補牢吧。我趕緊清了清嗓子,向眾人賠笑臉:“諸位,小弟剛剛隻是開個玩笑,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行了,快說說剛才你師兄叩頭的緣故吧!”顯然大家對我的道歉並不是很認賬,隻是追問我元昭剛才那樣做的原因。
元昭剛才為什麽要叩頭?我怎麽知道啊,到這會兒我才明白原來我已經墜入了自己給自己設下的套兒裏,怎麽辦?老老實實向他們承認自己不知道?那樣做的話估計隻能向全世界證明我們終南山不但盛產貪財鬼,而且二愣子也是拳頭產品。思來想去,看來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發揮我的主觀能動性——蒙一回了。
“哎呀,那個,那個.……”我一手扶著下巴,裝出一副深諳內幕的模樣把眾人都唬住了,所有人都目不轉盯地看著我,等待下文。而我呢,正在挖空心思想到底為啥,元昭啊元昭,你說你上台擺個什麽pose不行,非搞這麽一套,讓本小姐怎麽圓謊?看實在拖不下去了,我也隻好開始胡謅八扯:“那個,我們終南山在江陵西北嘛,師兄這是遙拜家師啊,哈哈……”人的潛能果然無限,緊要關頭我編出的這個理由貌似非常完美,圍觀者們也紛紛點頭稱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而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兒,台上的楚天歌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臉上錯愕的神情已經悄然褪去,嘴角掛著一抹笑意:“秦師弟,剛剛可是拜的是早歿的連師弟?”他說的不緊不慢,台下的眾人也齊聲“哦”了一聲,好像大家都已經完全明白了。隻不過,和那萬惡的比武規則一樣,我還是沒聽懂他在說什麽。
“要你管!”元昭顫聲打斷了楚天歌的話,看得出來他很激動,甚至於握劍的手都在微微發抖,這一切恰恰昭示了楚天歌的推測是正確的。而楚天歌也意識到自己揣摩對了,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即仰天朗聲喊道:“可惜啊,連師弟武功蓋世,卻落得個屍骨無存,可惜,可惜.……”
我的心驟然一緊,他說的連師弟是誰?和元昭什麽關係?和我又是什麽關係?“楚師兄你也別太得意忘形了,該是我師兄的,我一定要替他奪回來!”看得出來,元昭一直在努力讓自己保持一種平穩的情緒,但是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