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是不是想得太遠了
提到工作，鹿漫漫的頭腦變得清醒了很多。
好像記憶裏的文件夾被打開，她想起了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學長，我記得你隻簽了三期啊，可上次你怎麽說期待下一場和我同組？”
“我又簽了一期。”景牧之笑道，“第二、三期都沒機會和你一組，有些遺憾。”
“哦。”鹿漫漫咬著下唇忍住笑意，“和你一組的話，哪怕立刻被淘汰，我也沒遺憾的。”
“話不能這麽說，我幫你助演卻讓你淘汰，到底是幫你還是毀你？”景牧之開起玩笑。
鹿漫漫一想也是，就笑著說：“那就希望我能再晉級吧。”
等你殺青了，我什麽時候淘汰都沒關係。鹿漫漫心想。
“你一定可以的。”
兩人陸陸續續打開了話匣子，時間轉瞬即逝，景牧之叫的車也來了。
鹿漫漫正聊在興頭上，見他要走了，忽然又有些依依不舍。
可自己剛才已經讓人誤會一次了，再不能搞那種烏龍了，鹿漫漫隻能保持微笑。
“學長，新年快樂，晚安。”
“晚安。”景牧之臨下車前長臂一伸在鹿漫漫的頭頂揉了一把，“新年快樂。”
看著景牧之上了專車絕塵而去，鹿漫漫這才抬手摸了摸頭頂。
車裏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剛才聊天的話題好像還沒收尾，身旁人的熱度好像還沒散去。
鹿漫漫忽然覺得心裏空空的，周身的溫度也變得和寒夜一樣冷冰冰的。
她把車開回戴家後院，拎著包沒精打采地回到了戴清如的房間。
戴清如正躺在床上看書，見她回來了，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你回來了，我以為你要夜不歸宿呢，趕緊去洗洗睡覺。”
“我這麽乖怎麽可能啊？”鹿漫漫把大衣掛在衣架，然後在沙發上躺平，“我今天遭遇了人生滑鐵盧。”
“這我可就不困了。”戴清如一骨碌爬起來，裹著小毯子興致勃勃地跑到沙發上來，“快說來聽聽。”
“……”鹿漫漫嫌棄地白了她一眼，“你粉絲知道人淡如菊的你其實這麽八卦嗎？”
“兩碼事，快說來讓我開心一下。”戴清如催促道。
“等我想好了再說，我先去洗個澡。唉。”鹿漫漫沒理她，徑自抱了換洗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吹頭發，戴清如急得不得了，為了讓小姑奶奶說話，她幹脆搶過吹風機親自伺候。
一套折騰下來已經快四點了，戴清如打哈欠打得眼淚直流，可鹿漫漫還沒八卦，她支棱著眼皮硬等著。
“你何必呢？”
鹿漫漫見她為了八卦這麽犧牲自己，就無奈地把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總之就是這樣的，我的臉麵算是丟盡了。”
戴清如的反應卻出乎鹿漫漫的意料。
她以為對方會笑話她，可戴清如卻一副非常理所當然的樣子。
“當局者迷你知道吧？我早就說了你們是雙箭頭，你還不信。你換個人試試，誰會那麽聽話說親就親的？”
“沒有說親就親，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鹿漫漫急了，她很冤枉的好嗎？
她隻是想在那時隨便說點什麽緩解曖昧和尷尬。
“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可如果他對你沒意思，根本不會想歪。或許立刻就起來了，根本等不到你說那句話。”
戴清如的話很有道理，鹿漫漫又想起來景牧之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聽筒裏傳來的按鍵聲，好像是電梯的聲音。
明明毛蓉蓉說他們傍晚就各回各家了，他卻說自己在散步，準備吃宵夜。
景牧之家在楓林坊，去江畔的雲影廣場就算開車也得十幾二十分。
散步過去的話，也未免太遙遠了。
再說楓林坊不遠處就有美食一條街，何必為了吃宵夜跑那麽遠呢？
鹿漫漫心裏再也不能淡定了，種種可能性接連出現。
她打開手機把景牧之發給她煙花的照片翻了出來。
畫麵除了煙花一片漆黑，不過在底部還是能看到一些建築物的輪廓。
“清如，你看這個尖尖的大樓是不是世貿中心？”
“是啊，這裏每年跨年倒計時的時候都有煙花秀。”戴清如瞥了一眼說，“景牧之在哪裏拍的啊？居然這麽清楚？”
“楓林坊。”
鹿漫漫去過鹿修遠在楓林坊的房子，從陽台上就可以看到世貿中心，和這副景色的角度幾乎一樣。
既然煙花秀隻有跨年倒計時的時候才有，那景牧之在給她發信息的時候，應該還在家。
所以，他還真的是為了見她跑出來的？
戴清如挑挑眉，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鹿漫漫的肩膀。
“伴娘的禮服我要自己選。”
鹿漫漫：“？？？”
這位朋友，你是不是想得太遠了。
“捧花也要扔給我。”
鹿漫漫：“你怎麽不把我孩子名字都想好呢？”
“你怎麽知道我沒想？”戴清如掰著手指頭，“如果是女孩，就叫景……”
“等等等等等，你打住打住。”鹿漫漫捂住她的嘴巴，“八字沒一撇呢，別瞎說。”
“豁，那你什麽時候寫下第一撇啊？”
“不知道，等我想明白了的。”鹿漫漫很煩惱地抓抓頭，“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我要捋捋。”
“行吧，你捋清楚了知會我一聲。我想想你婚禮我送什麽禮物。”
“……”鹿漫漫瞪她，“閉嘴吧你。”
鹿漫漫這一捋就把自己捋睡著了。
或許是受了戴清如的影響，她夢見了自己的婚禮。
教堂裏，她穿著華麗的婚紗手捧鮮花站在紅毯上，看著神台上一身西裝的景牧之。
他是那麽耀眼奪目，僅僅是站立在那裏，就像一幅中世紀歐洲的油畫，那麽高貴矜持。
景牧之笑著衝她伸出手，她便提著裙擺義無反顧地奔向他。
可紅毯像是沒有盡頭似的，任憑她怎麽跑都到達不了他的身旁。
忽然，天旋地轉，教堂鮮花都消失不見，她腳下的紅毯變成汪洋大海，而景牧之所處的位置幻化成一座孤島。
鹿漫漫被海浪卷進旋渦，她驚恐地衝景牧之伸出手去，但眼前除了藍汪汪的海水什麽都看不見。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