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厲害
這廝不是早就回去了嘛！
而且他堂堂世子爺難道不知道什麽叫男女大防麽？
在這古代男女之間靠得近點都不合禮數了，他竟然還敢大半夜跑到她閨房裏來。
真是不要臉！
“誰讓你進來的？！”
昕玥腦門發脹，沒好氣吼道。
楚珩妖冶雙眸斜了昕玥一眼，把醫典隨手一丟，一個打挺站了起來。
“你怎知小爺我沒幾年活頭了？”冷眸微眯，有些咬牙切齒道。
先前付風趁夜回府，他原本還奇怪呢，以為昕玥又作出什麽妖風來。
然一聽她要嫁給王家那傻子差點沒笑得背過氣去。
暗樂她心底那麽多窟窿眼也背不住被人算計。
但再聽付風接來下所稟告的事情，他便坐不住了。
小姑娘蠱惑他的狗不算，還惦記上他的錢。
這些也都罷了，關鍵是她小小年紀怎會一眼看出他命不久矣。
便是縱橫醫術數十年資曆的沐老太醫也是要細細診斷過後才敢斷診。
他打從娘胎裏便身患奇毒，確實被沐老太醫判定活不過二十歲。
但這事隻有除了沐老太醫以及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外，其他太醫也看不出來，不可能走漏消息到小小沈家任何人。
為何她隨口一說便是篤定意味。
昕玥聽他這麽一問，便有些心虛了，暗自氣惱，肯定是付風這個耳報神偷聽她和沈昕然的談話了。
天都沒亮就趕著去打小報告，真是閑的。
“那什麽，反正我就是知道……”昕玥抽了抽嘴角，踟躕道。
楚珩見她一下從盛氣淩人變成如同惴惴不安的小麋鹿，語氣不由得軟了幾分，但依舊清冷。
哼道，“縱使你沈家醫典奧妙，但自古醫門不傳女，沒個幾十年功夫別說是閑看了幾本醫書，不用望聞問切就斷出來了。”
昕玥一聽不服氣了，翻白眼悠悠道，“哦是嘛，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腦子是個好東西，不論是男是女用的好了什麽滿腹錦綸事態萬千都裝得下，但就是別裝水。一個人窮途末路也別說自己什麽都沒有了，但至少還有病。”
女人學醫怎麽了，又沒吃他家的飯學的，怎麽就不能有所成就了。
哼！
楚珩一聽昕玥語帶雙關的話，氣得青筋上腦，不禁渾身驟冷，倏地出手捏住昕玥的脖子。
淩厲道，“說！到底是誰透露給你的！這不是開玩笑！”
本來覺得小姑娘挺有意思，還想多招惹幾天，但涉及到這件事，可就別怪他心狠了。
加上想到之前大帥突然失蹤，又被她抱回，指不定是有人特意設下的圈套。
若真是那樣，不光是小姑娘，甚至是包括整個沈家在內都不能幸免，必須除之杜絕後患。
他不得不妨。
感覺到楚珩神情驟變，周身隱隱散發殺氣，昕玥止不住渾身一淩。
這廝怎麽激動成這樣，雖說沒幾年好活，但又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算了算了，看在他舍得把狗狗讓給她的份上，就幫幫他好了。
再這樣被他掐下去，她就要喘不上氣了。
到時就真應了那句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二話不說，她幹脆直接用行動解釋一切。
捏起衣襟上的繡花針，對著楚珩脖子上的某個穴位就是一刺。
楚珩的手臂突然就軟了下來，繼而渾身無力，不由自主地鬆開了她的脖子。
他目露凶光瞪著昕玥，如同麵對凶狠的野獸一般。
怒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昕玥轉了轉僵直的脖子，冷哼一笑，坐下來不緊不慢給自己到了杯茶。
又淡淡道，“沒什麽，隻是讓你的身體不那麽緊繃罷了，我是怕你再繼續激動下去，會吐血而死喲！”
楚珩聞言劍眸大睜，她怎麽和沐老太醫叮囑的一模一樣，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正是因為他不能激動，從小到大被爹娘捧著寵著，沒人敢給他不痛快。
就是怕他氣湧心頭引至毒發。
加之人生苦短，他自是隨心所欲，成了京都聞名的紈絝太歲。
昕玥見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接著道，“你每隔半個月就渾身痛癢一次，必須泡在冰水裏才能緩解，你說我說的是也不是？”
楚珩震驚了，他能料到可能會有知情人把消息透露出去，但也絕對不可能知道得這麽詳細。
他不由得在心裏重新審視眼前的這個姑娘了。
不等楚珩回答，昕玥又道，“你中的毒確實有點複雜，我也是從你耳後那處暗青判斷出來的，若是不知道毒藥的配方和比重，根本沒辦法從根本上解毒，必須從下毒的人手裏拿到解藥才行。”
“確實如此。”楚珩聞言心底暗暗泛苦，歎道。
他何嚐不知道是這樣。
沐老太醫這麽多年都不敢放手配置解藥，就是擔心萬一解毒不成反斃命。
“不過嘛，也不是不能緩解，我倒是有辦法減少你毒發的次數，讓你多活幾年……”
昕玥吸了吸鼻子，笑得雞賊，又道，“反正這毒不影響生育，到時候你多生幾個娃，即便沒找到解藥，也足夠延續香火，屆時你也能瞑目了。”
小樣兒！
敢掐我脖子，看我不噎死你！
原本沉浸絕望中的楚珩，聽聲瞬間雙眸一亮。
幾年的時間對於一個將死的人太寶貴了，他怎麽著也要盡快找到解藥才對得起這多出來的幾年。
可沐老太醫都不敢保證他能活過二十歲，她怎麽……
昕玥見他似乎不信，遂將繡花針在燭火上燎了一下，又起身快速在他後頸某穴位一刺。
楚珩一下子喘了起來，接著猛地吐了一大口血。
此時門外守著的付風見狀再也忍不住了，一個閃身進屋，把刀架在昕玥脖子上。
昕玥，“……”
付風本來看到楚珩一開始占了上風，便沒怎麽在意，再看到昕玥口出不遜，一針就讓楚珩散了力氣，當時便想衝進來了。
但被楚珩一個眼神製止，也就沒再動作，眼下是不進來都不行了。
誰能想到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姑娘竟會這般厲害。
“你先下去，我沒事。”楚珩看到昕玥氣得白了臉，急忙揮手讓付風收刀。
他明顯感覺到這口血吐出之後，身子鬆快了許多，力氣也瞬間恢複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昕玥不無得意，瞪了一眼付風，又挑眉斜了楚珩一眼，“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楚珩深深凝視著眼前眉飛色舞的昕玥那一臉嘚瑟的小模樣，就像是有羽毛在心裏撩撥了一下，柔柔的，癢癢的。
又瞧見她如玉潔白的脖子上暗紅的幾個指印……
楚珩嘴角一抽，瞬間有些慌了……
不由得在心底捶胸頓足。
這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他正想著要怎麽才能讓昕玥消氣，好商量後續解毒的事，這時門外傳來由遠至近的腳步聲。
“你快想辦法走！我丫鬟回來了！”
昕玥聽見夏橙回來，嚇得臉色都變了，急忙催道。
楚珩意味深長地看了昕玥一眼，和付風一道翻開後窗閃了出去。
多生幾個娃啊……
這主意不錯。
那也要看是和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