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私心
昕玥不解，這不是她寫的方子嗎？
怎麽會在沈宗望手裏？
再一聽他道出的目的，頓時有些吃驚。
這方子放在現代雖好，但也算不得什麽上方。
在這裏竟那麽有價值嗎？
可那本沈門醫典中記載的很多手法和藥方即便放在現代也是頂級的啊。
若那本醫典真出自沈家先輩，那麽她爹的醫術和鋪子上所用的藥方也應該是頂好的才是。
可偏偏將這方子視若珍寶，感覺很不應該。
難道那本醫典和這個沈家確實沒關係，隻是編纂者正好也姓沈？
搞不懂了。
不過從她爹和二叔的目的來看，沈家做生意還是很講誠意和道義的。
畢竟在沒有什麽正經專利保護這一說的古代，能忍著不將利益獨吞，有商有量的，這氣度還真是難能可貴。
關鍵是，諸如此類的方子甚至是更好的方子，她腦子裏有的是啊……
昕玥似乎感覺到好多銀票在向她招手。
作為方子的持有者，她當然希望府上進項更好。
但更想從中得利。
畢竟技多不壓身，錢多不燒手。
同時也不想太多人知道她會醫術的事，省得到時解釋麻煩。
於是她又拿出忽悠夏橙那套來試著忽悠沈宗望。
沈宗望畢竟是個成年人，還是醫者，不會像小丫鬟那樣好騙，她想了想，將措辭稍微潤色了一下。
“其實吧……那張方子是我寫的……”
昕玥說完，就看見沈宗望一下子變得瞠目結舌。
“女兒那天投了荷塘，沒等沉到塘底便後悔了，想到了爹爹，也想到了從未謀麵的娘親……”
見沈宗望聽了，神情多了幾分憐愛，昕玥遂嗡著聲接著道，“當時難受極了，又混混沌沌的，就在我以為死定了的時候，眼前頓時閃過一道光，似乎看到娘親跪在菩薩麵前祈求。”
“娘親說女兒可憐，希望菩薩垂憐，讓女兒平順一生，菩薩見娘親虔誠，說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待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會了醫術……”
說完，她垂著頭，一副心虛的樣子，一邊用小眼神偷瞄沈宗望的神情變化，一邊想著若是他不信，要怎麽繼續蒙混過去。
見沈宗望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詫漸漸變成正常，再繼而轉變成嚴肅，然後便是好一陣子的靜默。
昕玥心下漸沉。
果然她爹沒那麽好騙。
哪知……
“這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沈宗望突然壓低聲音嚴肅道。
昕玥，“……”
嚇死她了！
還以為他不信呢！
雖然她是不想太多人知道這回事沒錯啦，但如今算上沈宗望，已經有好幾個人知道了。
“女兒當然知道不能說出去，那樣會被當成妖怪的，可夏橙和春桃她們已經知道了……”昕玥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似的弱弱道。
沈宗望聽罷有些焦慮的來回踱步，倏地停下，正色道，“讓她們發誓，不能說出去，不然杖斃，加上賣身契就在我手裏，諒她們也不敢胡說。”
昕玥聽完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她爹相信怪力亂神之說已經很不容易了，還相信發誓這種事。
真是刷新了她對他以往的看法。
倆丫鬟知道倒不是關鍵，關鍵是那位世子爺和侍衛也知道她會醫術一事啊。
人家權勢滔天又加上秉性紈絝的，總不能一上去就威逼人家發誓吧。
不過她料定那位爺也不會亂說出去的，畢竟還巴望她幫忙解毒不是。
可這事也不能瞞著她爹。
果然沈宗望一聽某世子也得知，瞬間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都沒工夫追問她為什麽世子會知道，便更為焦慮了。
昕玥見沈宗望腦門冷汗直冒，似乎已經漸漸瀕臨崩潰的邊緣，正想著要不還是把楚珩要靠她解毒的事告訴他算了。
大不了被那位爺過後掐死，也不想她爹現在給愁死。
然而沈宗望很快停下轉身，定定看向昕玥，一臉的赴湯蹈火神情，正聲道，“不怕！若是因為這事攤上麻煩的話，爹爹一定盡全力保住你。”
昕玥扶額，“……”
白操心了不是。
不過心裏相當感動，沈宗望還是很疼愛這個女兒的。
“那二叔那邊……”
“不告訴他，爹自有別的說辭應付！”
“那藥方的讓渡和以後的分成……”
“隨你定！琢磨好了告訴給爹，爹給你談！賺的錢全留當嫁妝！”
“……”
還以為她爹一切以沈家為先呢！
真是愛死了她爹這小私心。
其實沈宗望得知藥方所出之後，並不是沒動過讓昕玥為了沈家少拿點分成這個念頭。
可又想到之前老夫人因為王家來提親而猶豫，又差點妥協的態度，令他有些失望。
連老夫人都尚且如此，更別說周氏了。
周氏長久以來的所作所為，他多少看在眼裏。
除了自己這個爹，想必在這家裏已經沒人會替昕玥著想更多了吧！
即便以沈家這門戶將來昕玥可能不會嫁入高門，但至少有銀錢傍身，總不會輕易被婆家嫌棄而遭受苛待。
昕玥答應晚上就能給到答複。
沈宗望說不急，好好琢磨怎麽能分到最大紅利再說，再耳提麵命了她一番，才出了望月居。
說真的，昕玥想象過沈宗望會有很多種反應的可能，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爹爹。
感到幸運的同時，也感到一絲幸福。
前腳沈宗望剛走，夏橙後腳就衝了進來，噗通一聲竟是給昕玥跪下了。
哭說方才屋裏的話她在外邊都聽見了。
她發誓絕對不會將姑娘會醫術之事透露出去，否則不得好死。
求姑娘別賣了也別杖斃了她，還會讓春桃也過來發誓。
昕玥見狀扶額。
都不知道這丫鬟是什麽腦回路。
隻能連哄帶騙的，再三保證若是今後還讓她餓肚子的話，就真的要罰她了。
夏橙這才想起原本是給昕玥領午膳去了，路過青鬆院聽了會兒熱鬧，一時急著告訴她便忘了這事。
眼下都快到吃晚膳的時間了啊啊啊！
她害姑娘餓肚子了！
夏橙頓感罪孽深重，急忙踉蹌著起身給昕玥找墊肚子的吃的去了。
夏橙剛走出去沒多久，付風就進來了。
付風是來稟告昕玥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