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進展
光是入針的過程，就花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
待所有銀針固定好位置，昕玥已是滿頭大汗。
“好了，再過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取針了。”
昕玥如釋重負般籲出一口氣。
楚珩感覺到體內在漸漸發生變化，心脈附近一陣陣驟冷驟熱，就像是有兩個人同時往他心頭澆冰水和噴火焰，逼得他想要發狂。
一炷香時間，對於平常來說很快就過去了。
可對現在楚珩來說，極其難熬，頭痛欲裂難以忍受。
將近一炷香時間到，昕玥飛快取下他頭頂的數根銀針，楚珩倏地吐出一口淤血，麵色很是蒼白。
“可以了，這是第一次施針排毒，會比較難受，接下來再針灸三次，會稍微緩和些，等過一陣之後，差不多每個月施針一次就可以了。”
昕玥話音剛落，楚珩便抑製不住地暈了過去。
昕玥把楚珩吐出來的毒血刮一些到一個茶杯裏，打算留著分析一下毒血中的成分，看看能不能從別的方麵入手解毒。
這時等候在藥房外的付雲走了進來。
昕玥叮囑他，楚珩三日內絕對不能調動內力，不可動武。
而且這次昏迷的時間可能比較長，若是一天時間內沒醒過來，切記不能將他喚醒，隻需不間斷的喂些糖水即可。
付雲點頭，一一謹記在心，背上楚珩就回去了。
昕玥從小藥房返回臥室，正好在門外碰上返回來的付風。
付風告訴她，那名刺客先前雖卸了下巴，但當時牙裏藏著的毒囊還是被咬破點，讓他吞了少許毒藥下去，加上昕玥給他撒的藥粉，才帶走沒多久就死了。
斷氣前隻來得及說了縹緲樓三個字。
昕玥眉頭緊擰，不免有些可惜，也是當時疏忽了，沒檢查他中毒與否。
早知道就先把人留在望月居看著，解毒之後再慢慢審他。
對於一個要殺她的人，她可沒那麽心慈手軟。
付風都沒敢告訴她，刺客的毒和昕玥的毒湊到一起，不知道起了什麽效果。
那刺客到死得那一刻都在狠狠抓著自己的臉，眼珠子都讓他自己生生摳了出來，滿臉血肉模糊。
付雷那麽勇猛的漢子，看到那一幕直接就吐了，直啐道以後誰說沈大姑娘善良，他跟誰急。
付風又道，今後除了他之外，還有付雷也會過來一起值守。
昕玥點點頭，沒說什麽。
這想必是楚珩已經安排好的。
再加上今晚刺客的入侵，令她覺得很不安全。
沈府的家丁在那些高手看來，和小雞仔沒什麽區別。
多一個人守著沒什麽不好。
至於刺客死前說的縹緲樓，付風也說了，是京都最大的一間花樓。
在京都存在很多年了，竟沒人知道背後的老板是誰。
一切都是一名叫穆姐的老鴇在主事。
總之曾經在縹緲樓鬧事的人，都沒有過好下場，背景隱秘很是讓人忌憚。
昕玥想著這些事情楚珩會慢慢調查，無需她操心。
讓付風和付雷記得注意輪換著休息之後，她便去丫鬟房看看夏橙。
夏橙的傷口很深，昕玥擔心她會因為傷口發炎引起高燒症狀，但看她睡得還算踏實，也沒發燒，觀察了一會兒之後昕玥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老夫人才知道昨夜裏發生的事，又是責怪昕玥不派人去告訴她，又是將她叫到跟前來確認了好幾遍真的沒事，才肯作罷。
老夫人擔心這是十幾年前的人又找回來了，不免憂心忡忡。
昕玥隻好把楚珩在望月居加派人手的事說了，老夫人這才安心了些許。
經過昨晚的突發事件，昕玥覺得要備些隨身攜帶的防身藥很有必要，而且她還得分析楚珩毒血中的成分。
接著一連兩天，她都在小藥房裏待著。
除了給自己煉製防身藥之外，她還做了很多的解毒丸，並給了付風和付雷一部分，以備不時之需。
兩人是見識過昕玥毒藥的厲害，自然不會懷疑解毒丸的功效。
春桃和昕玥說，這期間沈宗明來找過她，見她在忙就沒打擾，隻道之前患了紅斑狼瘡的大娘，答應了在藥鋪幫忙抵藥錢的事。
昕玥也覺得這樣甚好。
否則那病的治療周期太長，如果患者不配合治療的話，後期很容易引起並發症導致死亡。
而付風這邊的調查也有了一些進展。
他趁著王太醫進宮請脈，潛進他書房拿了幾本醫書。
因為是藏在極為隱蔽的暗格裏的，便讓昕玥看看有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昕玥看到其中兩本醫書的字跡，和那本醫典的字跡完全出自同一個人的筆跡，料定是沈思良編寫的無疑。
這兩本醫書中編寫的醫藥內容，是沈思良多年來的臨床經驗，很有醫學價值。
但其他的幾本字跡各有不同，她不能確定，於是拿給沈宗望辨認一番。
沈宗望隻瞄了一眼，便確定了這是十幾年前沈家被盜的醫書中的其中一部分。
除了沈思良親自著寫的兩本，另外幾本是先皇賞賜下來的孤本。
付風還說，王家書房的暗格裏還有許多本諸如此類的醫書。
也就是說，當年沈家沒了的醫書典籍，幾乎全到了王太醫手裏。
這也直接證實了王太醫和十幾年前的事有脫不了的幹係。
為了不打草驚蛇，昕玥認為還是先把這幾本書放回王家為好，以後待時機成熟，再一起要回來不遲。
沈宗望雖舍不得，但也覺得這樣才是目前最好的做法。
昕玥回到望月居，就看到春桃焦急地迎了上來。
“姑娘，之前那被馬踢傷的老婦人來了，說是來報恩的非要見你，守門小廝就帶她進來了。”
春桃不提，昕玥差點忘了這回事。
聽說那老婦人是從老家一路乞討到京都來的，為了找自己的兩個女兒。
她大女兒原是在宮裏當宮女，去年就到了外放出宮的年紀。
大女兒曾往家裏偷偷寄過書信，說出了宮不會留在京都，一定會回老家侍奉娘親。
老婦人怕大女兒離家久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便估摸了時間提前讓小女兒進京候著，到時接了大女兒之後再一同回來。
可這都快大半年過去了，兩人竟是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