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配么
別怪他秦天不給面子，之前陳家除陳學武一人外，所有人將他拋棄，也令他說下了任何之事與陳家無關的誓言。
就算是陳萱在此，他又豈能說爾反爾，違背自己本心，去刻意迎合。
你，陳義夫，就是沒有質問我的資格！我就這麼回答你了，就是這麼簡單。
秦天站立當場，正對陳義夫，面色毫無表情，眸光冷淡，比起剛才的秦天，現在的他似乎才是真正的自己。
低調之下有著不可褻瀆的高冷，平和之中有著拒人千里的漠然，這淡淡的眼神，就好像天塌下來了，他都無所畏懼。
他對陳家所有之人假以顏色，都是因為陳萱的原因，唯獨對陳義夫，他保留著凡人的意思尊敬，只可惜，結果終究是讓他非常失望。
陳義夫此時也愣住了，一個年輕的晚輩，竟然對他說出了這樣的大不敬的言辭，他蒼老的眼角微微抽出，眸光漸冷，射向秦天。
「少年郎，想要入我陳家大門，連尊師重道都不懂嗎？」
即便是古武界，也要給他世俗第一人一分面子，秦天算個什麼東西，卻是直接當面的懟他，令他下不來台。
但他卻忘了一開始誰先將秦天當作一枚棋子一般放棄，而選擇投靠強大的天重門。
秦天一笑：「陳家大門眾人擠破頭來都想進來，或是為名，或是為利，天下苟且都在此二字之上，再聖潔的地方也會變得藏污納垢。」
「我秦某選擇陳萱，要的是堂堂正正，兩條腿走進來，而非卑躬屈膝，視如鷹犬！」
「你是陳義夫，我才和你多說一個字，你要不是曾經我心目中的華夏軍神，我會理你？」
眾人聽著秦天不卑不亢的聲音，皆是臉色上有著一絲的動容。
他秦天所做一切，並未為了討好陳家，而是因為陳萱，對陳家的一種尊重，反而，高高在上的陳義夫，卻是把這行為當場了理所應當。
世人皆知陳家普天之下，乃為華夏第一，唯獨秦天，不聞名利，不看權貴，心若明鏡，不以物喜，亦不以己悲。
一切在他看來，都是虛妄，他選擇的是亮堂堂的天下大道，要的是光明正大的走進陳家，帶走陳萱！
但無疑，這是極難。
陳義夫臉色驟變，神色漸冷中似乎又帶上了一絲譏笑。
「你可知道，以你的修為，在我看來，就連踏入陳家門檻都沒有，卻在這裡大言不慚，跟我講什麼堂堂正正？」
他輕呵一聲，看向秦天的眼神帶著鄙夷之色。
「要想別人予你尊敬，不是靠說出來的，而是要真正的實力！」
「你配么？」
原來，壓抑在心中的那些東西，全部攤到了明面上，是那麼的輕鬆。陳義夫說完，如釋重負，就好像扯開了臉上的面具一般，再也不需要偽裝什麼。
陳萱此時已經一臉絕望，有些獃滯的癱倒在了一邊的桌上。
這還是熟悉的爺爺嗎，這還是熟悉的秦天嗎？
從未見過秦天如此強勢的一面，而此時卻陌生得讓他可怕。
她曾有一念希望秦天會為了她，對陳義夫服軟，然後皆大歡喜，但聽到爺爺如此說來，即便是服軟了，在陳義夫眼中，秦天依舊是不入流的廢物。
陳學龍一臉冷漠的看著秦天，陳學武也十分痛苦的看著他們二人。
「你說得對。或許我一開始就不該隱藏修為。」秦天感慨一聲，淡淡搖頭：「如今最大的受害者卻成了陳萱。」
「看來今日，我真不該來此。」
與陳義夫的決裂是他所料未及的，即便是不願，但也要堅決為之，就像陳義夫捨棄秦天，去維護陳家與天重門的關係一樣，這是每個人無可動搖的信仰。
「我要走的道，乃是天地大道，任何的蒙塵，都無法影響我的道心！這便是我秦天的意志，無人可以擋我！」
「若是有，那我必一劍斬之！」
秦天星辰如海般璀璨的眼睛，頓時有了一絲明悟，靈台上那一尊戮仙小劍，在他的意志衝擊下歡呼雀躍，與他相互輝映。
這柄戮仙之劍，乃是包含了天地間的大逆與大道，即便是仙，他也要戮殺，是戮而非殺，需要一眾與天下豪強匹敵的孤者氣概，一人執劍，卻戮殺億萬生靈。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百載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他面對著天下第一的家族，或許會引來陳家瘋狂報復，又或者現場就會令陳義夫動手。但他沒有此刻看得更加的清明。
你要戰，我便戰。
「今日，就讓你看看，我到底配還不是不配！」
他腳下一跺，整個萬壽食療館都開始瘋狂抖動起來，就好像火山山口，正醞釀著接下來瘋狂的噴發。
白雲眼中透亮，臉上一片喜色：「好強大的劍意！竟然可以影響天地大勢！」
說罷，他趕緊盤膝坐好，感悟秦天這劍意。
因為感受到了秦天的憤怒，整個大地都開始顫抖。他還未動，但是體內的劍氣，已經入網狀鋪滿了整個萬壽山莊。
乍一看，這哪裡還是山莊啊，此時早已經成為了誅仙劍陣的雛形。
眾人眼中都閃過了一絲慌張，就連陳義夫也大為驚駭，看著秦天，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難道是他造成的嗎，這怎麼可能？
「噗……」
白雲剛剛閉眼，想要觸摸這道劍意，但是一下子，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臉色蒼白又恐懼，掛著慘笑連連搖頭。
「我真是太蠢了。就連古劍門掌教王重華都不敢直接面對這劍意，我這真的是在找死。」
他對著秦天跪拜下來，叩了兩叩。
就在他吐血的時候，那劍意弄傷他的同時，也被他領悟到了一二。
對於秦天這樣的絕世劍聖，他除了尊敬，沒有其他任何的行為，可以表達他的內心。
看到白雲的舉動，眾人眼中除了驚駭，已經沒有其他表情。
「你！你做了什麼！」
陳學龍感受著空氣中瀰漫的冰涼劍意，就好像是提前跨入了寒冬臘月，手腳僵硬冰涼，整個人臉色都紅了起來，臉蛋是被凍傷了。
陳學龍比白雲一個境界，白雲都無法抵抗這道劍意，陳學龍就更加沒有難受了。
陳學武趴到了地面，喘著厚重的粗氣，臉色變得極為難受。
陳萱更加不好過了，嬌軀被這一襲冷意，凍的無法呼吸，身體也沒有辦法動彈。
但秦天，似乎並沒有要回答陳義夫的意思。
只見，他白衣飄動，不知何時，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長劍，此劍收於劍鞘之中，隱約可見其內流光溢彩，劍氣蓬勃。
「這，此劍竟是通天靈寶！怎會有如此法寶！」
陳義夫驚訝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但是很快就被秦天冰冷的目光所澆滅。
這時，秦天雙手橫握，做著一個將要拔劍的動作，但是臉色猶豫之中，卻有著一絲瘋狂。
這巨大劍意之下，熾雷劍極有可能會受到戮仙劍意的影響，自我暴走。
「我要讓天下人敬我畏我，你卻覺得我只是說說！」
「待你現在再看，我還配是不配！」
那一抹瘋狂，凝聚成秦天臉上的一抹淡笑，這一笑，俯瞰蒼生，這一笑，笑看紅塵。
時間似乎也停滯在了這一刻。
他拔出劍鞘，露出一道縫隙，天地靈氣瘋狂向著劍身狂涌而來，秦天也從裡面，帶著這一道劍意，凌空而上。
在他的額頭上，一個小劍形狀若有若現，卻令眾人只是看上一眼，都感覺到了無邊的殺意！
「快住手！」
陳萱全身凍僵，但卻感受到了來自秦天體內留出的一道溫熱，此時也變得不太難受，陳學武臉色也微微好了一點，對秦天連連行禮。
白雲面色狂變，又是驚喜又是畏懼，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為癲狂的狀態，這劍意竟然使得此人變得如痴如醉……
但陳學龍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直接暈死過去，陳義夫臉色微白，呼吸急促，面色也變得有些難堪。
秦天咧嘴一笑：「如此心急，莫非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手中之劍！」
陳義夫面露苦笑，整個山莊劍意狂涌，但大多都壓在他的身上，就算是他元嬰期的修為，也變得像紙糊一樣脆弱。
他心中的悔意，像狂涌的江河流遍血液，看向秦天的目光，從剛才的質疑與不屑，變成了完完全全的驚恐。
如此說來，都是他咎由自取，才逼得秦天開了大招，他終於明白為何連王重華都要成為孩童了。
秦天果真是所說的絕世劍聖啊！
天空一個響雷閃過，秦天手中熾雷劍打開一截劍身，雷光涌動，直接召喚出雷天滾滾，整個山莊之人，都陷入了一片恐慌。
秦天再次拔劍，露出了一半劍身，一道陽火悠然飄出，火苗雖小，但卻與剛才寒意相當，陳學龍被凍的暈去，但此刻大叫一聲，再次被烈火烤醒。
冰火兩重天，也不過如此。
陳義夫慘然一笑，從椅上跌落，像一個垂暮老人……「秦聖，老朽求你，快快住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