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誘導！
臨翠的公用箭場中：
砰！一聲箭入草靶的悶聲，張瑞眯了眯眼睛，感受了一下剛才的感覺，的確和以往大不一樣了，雖然力氣沒有增長，但無論是視野還是精神集中力都大幅度增加。
「不錯！」一陣渾厚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張瑞其實早就感應到對方來了，但此時才一副故作驚異的模樣轉身，看到對方后一臉惶恐道：「統領大人！」
「百步之外能中靶心，箭藝練得不錯。」楊武粗獷的臉上露出一絲讚賞，但隨即又板下臉來：「就是氣力太小了，這種六十斤弱弓你竟然都拉不滿？」
張瑞聞言一臉尷尬，這事兒他沒少被吐槽過，羽林軍中標配長弓都是一百二十斤的強弓，在弓手的臂力等級中，一百二十斤以上稱虎力，能拉滿一百二十斤長弓的也稱上力，九十斤左右也稱中力，羽林衛倒也不是個個都那般強的臂力，可是像張瑞這種六十斤弓都拉不滿的，還真是獨一份。
羽林衛乃天子親軍，大渝的門面，每次有異國使臣來時，羽林衛都要進行武演，號稱為國羽翼，如林之盛，不說是大渝最能打的兵，但絕對是最標準的兵，他這般確實容易惹笑話。
從軍以後，除了一起長大的馮偉，幾乎人人都看不起他，也萬幸昨日馮偉那小子沒有值班……
「多吃點肉才能長力氣！」楊武嚴肅道：「朝廷給你們的軍餉不是讓你們那樣私用的，你馬上就到婚配年齡了，成了家后不可再將軍餉供給你家那個胖子，也不可學你爹那樣，給我再養一個干精瘦骨的兵出來，羽林衛丟不起這人！」
「是，統領大人！」張瑞臉上露出興奮，心中卻不以為然，若是以前，對方這麼說了他肯定是萬分高興的，自己以後的錢可以自己用了，不用再供那死胖子了，可如今對那點軍餉卻沒多大念想了。
咱可是要封爵的男人.……
「好了，國師大人在你家等你，你先回去……」楊武揚了揚手，張瑞心中卻是一驚，連忙低頭道：「是大人，小的這便回去。」
看著張瑞急匆匆的跑回去，連靶子上的箭都沒取下來，楊武搖了搖頭，走上前去，正準備取下箭矢，突然整個人身體一愣.……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看到靶子紅心處，有一隻草蚊，正好被一箭釘在了靶子上，楊武愣了許久，隨即好笑的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在想什麼？定是個巧合了，怎麼可能有這種箭術？」
——
「國師大人！」張瑞回到院中的時候便看到了那一身紫衣的白黎，對方所穿和前兩日一模一樣，但明明已經送了自己一件，看樣子對方同樣款式的衣服不少。
「少年恢復得怎麼樣？」白黎溫和的笑道。
對方這一笑如春風拂面，讓張瑞臉微微一紅，隨即低下頭去不敢直視，支支吾吾道：「託大人的福，小子恢復得很好。」
「那便好……」白黎點了點頭，牽住了張瑞的手：「隨我來，明日陛下要見你，有些事我得先交代你一下。」
「額……哦.……」再一次被那手牽著，細膩柔弱的觸感，讓張瑞一陣心跳加快，都未聽清楚對方說什麼，便被對方像拉木偶一般拉近屋內。
到了屋內，看到張瑞一臉恍然的表情，百黎微微一笑，心中暗道：「看來那位上使大人應該是在休眠，只要少年不受到生命危險，應當無礙。」
「明日君前對話.……那皇帝若問起你前日晚的事兒你可知如何作答？」
「國……國師大人！」張瑞突然一臉嚴肅的喝道：「你……你怎麼能如此稱呼君上.……你.……你這.……」
白黎一愣，隨即眼神閃過一絲幽幽的綠光：「倒是忘記了，你乃羽林衛，上尊還真是能給我出難題啊……」
望著白黎眼中異象，張瑞愕然一驚，蹌踉後退數步，跌坐在床上，臉色煞白，這時他也才想起，眼前這長得如此好看的人兒，是個妖物！
那日國師和自己體內怪物對話，雖然他很多都聽不懂，但有一點他可以確認，這國師白黎潛入朝中，是另有所圖！
「你可知你身體里那位大人是什麼？」
「不知.……」張瑞搖頭，但心中卻道：「但肯定不是你想得那樣。」
「你可見過那大人的力量？」
張瑞一愣，隨即低下頭：「怎會沒見過.……三千羽林只剩我一人.……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是絕不信這世界上有這種力量！」
白黎明點了點頭：「那你應該知道，如若面見聖上，你說了實話，你可知後果？」
「國師大人是想讓我欺君？」張瑞冷聲道。
「也總比弒君來得強！」白黎聲音溫和道：「欺君若能不被人知，又有誰會怪你？」
張瑞一愣，面露複雜之色，過了半響才猶豫道：「我……我不怎麼會騙人.……」
「不……少年，你很會騙人……」白黎笑吟吟道：「面對你父親，面對楊將軍你不是隱藏得很好嗎？」
張瑞心中一凜，望著對方，一股寒意冒起，這人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溫和，是一條陰冷的蛇！
「可面對聖上天威，我……不一定能堅持得住，就像那日面對國師，我不也差點全盤托出了嗎？」
「那是因為你認為我能保護你.……」白黎笑道：「如今你應當明白了，無論是我還是那位楊武將軍，都保護不了你，你後面的表現不就很自然了嗎？」
張瑞沉默不語，心中有些疑惑，自己……是這樣的人嗎？
「何況.……人.……哪來的什麼天威？」白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讓表情讓張瑞一愣，他感覺得到那譏諷不是對自己的，而是對他們所討論的那個人，那種不屑是一種骨子裡驕傲的反應.……
「少年心中敬畏不過是那個位置而已，無論上面坐的是一個英武的人，還是一個殘廢的人，對你來說其實都無所謂，你害怕的只是權力而已……」國師的聲音帶著一種誘惑的磁性：「拋開那個，你會發現他並不比你自己優秀……你坐上那個位置，世人也會對你膜拜，也會對你心存敬畏！」
張瑞聽得一陣口乾舌燥，想要怒喝對方大逆不道，但不知為什麼，就是沒有力氣說得出口……因為在對方說當你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張瑞腦海中真的就閃過了那個畫面.……就像那日這高貴無比的國師大人拜倒在自己面前，那種感覺，讓他很興奮。
見張瑞那表情，白黎笑了笑，輕聲道：「走吧，很快你就能見到，那個你所謂帶著天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