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錯了,全錯了!
「搜!」
當江一然威風凜凜的下達了搜查指令之時,白黎卻一點也不慌亂,輕聲吩咐道:「攔住他們,不要讓人驚擾了貴客!」
江一然聞言一愣,聽這國師口氣似乎還要阻擋自己等人,頓時便覺得好笑,難不成對方還真會仙法,能撒豆成兵不成?
而隨著白黎的命令,來阻擋自己等人居然就只有五個道童,看到這一幕的江一然差點沒笑出聲來,感覺這傳聞中的國師居然是這種胡鬧之人,倘若你隱忍不發,保持氣度,自己還當他是個人物,哪怕對方早有所料將人已經轉移出去了他也認,證明對方洞察先機。
可這算怎麼回事?
感覺可笑的他揮了揮手,示意士兵繼續動手,看來這國師和那些江湖騙子沒什麼區別,終歸不過一個裝神弄鬼之人.……
而一下秒,震驚他三觀的一幕誕生了,那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道童,身高還不如玄武衛的一半,只在腰間位置,宛如孩童和巨人之間的區別.……
但只聽砰的一聲,那全副武裝的玄武衛就被那其中一個小道童一拳打飛了出去,徑直在空中倒飛不止十米,直接被打飛到了殿堂之外,轟的一聲撞在一顆大榕樹榦上,十多米高的大榕樹被這股力道撞得不停搖晃!
這一畫面……讓所有人眼珠子差點都瞪了出來,玄武衛身上的炫光甲是大渝花重金請頂尖鐵匠打造的,每一幅都重五十斤左右,加上人體起碼兩百斤,即便是能打人如掛畫的內家高手使用的發力,也不可能將人打飛出去這麼遠吧?
江一然練過內家拳,目力極佳,看得清楚,那個被打飛到殿外士兵目眥欲裂,七孔流血,胸口處更是直接凹了進去,眼看是不能活了!
「這.……這怎麼可能?」江一然喃喃道。
白黎皺了皺眉頭,輕聲道:「不要殺人,全數活捉……」
這看似荒謬的話,此時卻給人一種莫名的信服力,江一然回過神來,臉色沉重的看了國師一眼,深吸一口氣后,揮手道:「列陣!!」
——
明王府內:
一個極為隱秘的暗道里,明王點燃了密室里備用的火燭,而後慢悠悠的在取出了柜子里珍藏的茶具,仔細清洗著。
不到一會,密室外面傳來聲響,這個密室居然不止一個通道,在對立面的地方,既然也有著一道石門,石門轉開,走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人物:正是大渝太宰:獨孤文宇!
「怎麼來得這麼慢?」明王笑道。
「哪裡慢了?」獨孤文宇笑道:「你這不是剛剛才開始沏茶嗎?」
「就知道你個老匹夫喜歡遲到,我才故意慢半個時辰,結果還是來早了!」
獨孤文宇笑著找了位置坐下:「彼此彼此.……」
明王的茶具很精緻,因金鱗善飲烏龍茶,所以茶具都盛行紫砂,明王這一套紫砂茶具聽聞是當年吳大師的收山之作,極具收藏價值,固水還未燒開,我們的太宰大人就拿著其中一個茶杯瞅了半天。
「有什麼好瞅的?」趙無極撇了對方一眼:「再瞅也不會給你的!」
「你這潑皮.……」獨孤文宇吹鬍瞪眼道:「這麼好的東西,準備帶棺材里去?兒子也沒個,還不如給我傳下去。」
「切……」趙無極不屑道:「你能活到我死的那天我就給你,怎麼樣?」
「你這是欺我老啊!」太宰氣笑道,而後又瞅了瞅茶杯,幽幽道:「其實還真說不準,你今兒幹得事兒吧,一個不好,說不准我還真能死在你後面呢。」
「幹什麼事了?」趙無極笑道:「抓捕姦細乃是正事,軍機大事,他青羊宮有什麼挨不得碰不得的?」
「你覺得咱們陛下會信?」
「他愛信不信!」趙無極嗤笑道:「搞出這麼大陣仗,不就是想試探一下我到底敢做到哪一步嗎?反正我無妻無子的,光腳還怕他穿鞋的?真把老子逼急了,我就反給他看!!」
「你呀……」太宰無奈的指了指對方:「要是能沉住氣一點,以你的軍功,當初先帝……」說到這裡時他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說下去,嘆了口氣又問道:「既然這麼豁得出去,大晚上你叫我來幹嘛?」
「嘿嘿!」趙無極扣了扣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不,遇到些邪性的事兒……我不好出面,早朝的時候還是去幫我打聽打聽唄!」
「什麼意思?」太宰好笑道:「想我給你描述描述陛下明日早朝氣急敗壞的模樣?」
「我哪有那麼無聊?」趙無極神色變得有些沉重,將沏好的茶遞過去后凝重道:「幫我打聽一下,一然那孩子和我派給他的百名玄武衛去哪裡了!」
「什麼!」剛接過茶剛抿了一口,還沒來得及讚賞這茶葉芬芳的獨孤文宇差一點一口嗆了出來:「他們沒回來?」
「回來了我找你幹嘛?」趙無極白了他一眼,隨後幽幽道:「午後出發的,即便路上耽擱一點,晚飯時也應該回來了,可是……」
感覺到事情有些嚴重的獨孤文宇沉重道:「會不會是陛下早就料到你的動作,提前設伏……」
趙無極聞言冷笑一聲搖頭道:「趙乾坤那傢伙有這個心機我是信的.……不過在這金鱗,他用什麼埋伏我那能以一敵十的玄武衛?禁軍?還是羽林衛?呵呵……」
冷笑一聲后又繼續道:「以我在軍中的威望和勢力,我不信他趙乾坤能用禁軍或者羽林衛抓了我那麼多人我一點風聲都收不到的!」
太宰聞言點頭,玄武衛公認的大渝第一軍,威震宇內,說是能以一敵十一點都不誇張,就算在青羊宮設伏,想要全殲百人隊伍的玄武衛,無論是禁軍還是羽林衛都必須調動上千軍士才能完全保障成功!
青羊宮香火鼎盛,即便是夜晚也有很多信徒在路上紮營,想要無聲無息調動千人大軍去設伏,別說瞞過趙無極這個在軍中第一人,即便瞞過普通有點勢力的家族估計都難。
就比如江一然今天調動部隊上青羊宮,才不過半個時辰,獨孤文宇就收到消息了。
「那你覺得.……會是怎麼回事?」
明王沉默了一陣,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反覆揉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心緒不定的時候。
「其實.……一然那孩子剛提出要去的時候我就有些不安,倒不是忌憚我那皇兄,而是……」
太宰眼皮一跳,沉聲道:「你說白黎?」
「這個人吧.……」趙無極幽幽道:「有些邪性!」
——
而在另一邊,被關押在青羊宮秘密建造的地牢里的江一然此時一臉蒼白,渾身破破爛爛,看起來無比狼狽,完全沒有了之前那副卓爾不群的氣度。
「錯了,全錯了!!」江一然一臉失魂落魄:「王爺錯了,陛下也錯了,整件事根本就完全不是這樣!!」
其實一開始他也覺得這次的事兒有些突然,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可是在硬推理上,能做到那種事的,除了當今陛下就只有明王趙無極,如果不是明王做的,那就只能是陛下有這手段.……
一切.……只因為他們的目光太過狹隘!!
江一然一想起白天的場景,到現在都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百人玄武衛,在五名道童手下毫無絲毫抵抗之力!
那些道童不光是力大無窮,而且刀槍不入,他親眼看到有士兵劈砍在道童身上時就如砍在鐵石之上,發齣劇烈的金屬碰撞之音,在對方身體上不過留下一道白痕!
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決計不會相信,這世間居然有這等事.……
看了看周圍陰暗的地牢環境,江一然慢慢的回復心神,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要冷靜,自己必須要想辦法出去,去通知王爺……大渝……有妖人作祟,恐有大劫將至!!
江一然失魂落魄自言自語之時,卻不料在頭頂之上的一間上好廂房之內,已經躺下入眠的張瑞猛地一下坐了起來,一臉不耐煩道:「格老子的,誰呀,大晚上的這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