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路在何方

  正清殿裏，秦勇日日茶不思飯不想，兒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被帶走了，這讓他顏麵無光。


  太後整日哭鬧著想孫子。太後一哭，宮女太監嬪妃們為了巴結她，都跟著哭。整個後宮就像天天辦喪事一樣。


  經過周密的安排，他帶著三千精兵朝青陽山出發，準備把兒子搶回來。


  到了青陽山，秦勇命令隊伍停下來。


  他看著青陽山，氣呼呼地嚷起來：“朕的兒子是太子，怎麽可以住在荒山野嶺裏?肯定是整日粗茶淡飯，皇後真是太不負責了。”


  身旁站著的將軍不知如何接話，隻好好連連點頭稱是。


  秦勇跳下馬，雙手叉腰道：“太子是要讀書的，在山裏住久了，會變成一字不識的莽夫的。”


  將軍道：“太子乃是天降龍裔，皇上愛子心切，太過憂慮了。”


  秦勇皺著眉頭道：“將來的皇帝怎麽能與土匪為伍?太荒唐了。”


  將軍道：“很多皇帝都是土匪出身，不妨事的。”


  秦勇回頭望了他一眼，點點頭，啞然失笑道：“你說得有道理，自古以來，文人都成不了大事。隻有這些土匪流氓，才是中流砥柱。這是野蠻落後的國家的潛規則，這塊土地上從來就沒有文明過。”


  這時，雪飛出現在山頭上。


  秦勇定睛一看，揮手示意，高聲道：“當年朕放兄弟你一馬，沒想到你做土匪了。”


  雪飛笑嗬嗬地道：“兄弟我無處可去，就上山了。自古以來，官匪一家，我們還是兄弟。”


  秦勇雙手背在後麵，道：“你這個兄弟未免太不夠義氣了，把朕的皇後太子都騙到山上去。”


  雪飛道：“這怎麽能怪我?你這個皇帝太逗了，居然把自己的至親之人都逼得無路可走，隻能上山當土匪，天下有你這樣的皇帝嗎?”


  秦勇厲聲喝道：“快把朕的皇後太子還給朕，否則朕就血洗青陽山，讓你們巍巍青山，沒有人煙。”


  雪飛冷笑一聲，道：“你威脅我什麽用都沒有，這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事情。”


  忽然，魯雯雯抱著中秋出現了。中秋那烏黑的眼睛好奇地望著山下。


  士兵們都伸長脖子，看著當今皇後和太子站在土匪窩裏的情景。


  秦勇望著魯雯雯，心裏一絲感傷，道：“朕難道不夠愛你嗎?你對朕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我們已經有個兒子，你難道不願意跟朕回去?”


  魯雯雯淡然道：“這話你應該拿來問自己，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就算我們生了兒子，你也一樣不帶一絲感情。”


  秦勇道：“你一意孤行，讓這個國家沒有皇後，沒有儲君，你替這個國家想過沒有?”


  魯雯雯冷冷一笑，道：“這是你的國，與我一兩銀子的關係都沒有！”


  秦勇怒氣衝天地指著他道：“你這個女人太過分了，簡直是冷血無情，置國和家於不顧，你隻能讓自己過得更糟。”


  魯雯雯道：“我怎麽過與你何幹?”


  秦勇道：“快把太子還給朕，你願意幹什麽是你的事情，哪怕你願意做土匪的女人，朕也一概不管了。”


  魯雯雯道：“狗皇帝，憑什麽把我生的孩子給你，癡心妄想！”


  士兵們見到這一幕，紛紛低頭笑起來，這皇帝和皇後真是一對活寶。


  秦勇怒不可遏地道：“看在曾經同床共枕的份兒上，朕給你考慮時間，明天一早再不下山，朕就給青陽山來個大掃蕩。”


  夜幕降臨，青陽山上燈火通明，土匪們聚集在一起商量對策。


  山下，秦勇帶著士兵們安營紮寨。


  魯雯雯腦子很亂，她走到一棵大樹下。


  梁月月走過來，沉默不語。


  魯雯雯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道：“月月，你有什麽話盡管說吧?”


  梁月月望著她，麵無表情地道：“青陽山這麽多人，不能平白無故地死。他們雖然是土匪，但都是善良的百姓。你是青陽山的二當家，理應為他們著想。”


  魯雯雯點點頭，道：“我不會置青陽山於不顧。”


  梁月月沉思片刻，接著道：“你的選擇很多，比如晴天，或者秦勇，他們都能給你幸福。但是，你不能選擇雪飛，他是青陽山的大當家，你選了他，隻能給青陽山帶了毀滅性的災難。”


  魯雯雯愕然，她喃喃地道：“或許你說得對。”


  梁月月拉住她的雙手，突然跪在她麵前，道：“請你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兒上，離開這裏，成全我和雪飛，成全賴青陽山得以生存的老百姓。”


  魯雯雯扶著她站起來，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讓我仔細想一想，我會給大家一個交待。”


  昏黃的燭光照著小小的屋子。魯雯雯躺在床上，看著中秋酣睡的樣子。雖然她的心情糟透了，但是這小小的人兒讓她覺得生活是甜蜜蜜的。


  她望著窗外，還有幾個時辰天就亮了，她必須在天亮以前做出抉擇。


  該什麽辦?

  把中秋還給秦勇，做秦氏王朝的太子，一輩子衣食無憂，這可是普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不，她不能讓物質左右她的想法，隻要她努力，就能讓中秋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或者和晴天在一起，浪跡天涯，他可以照顧她們母子。


  可是，她並不愛他，她不能利用別人，她是不會違背自己的心的。


  她想起了月下傾城，他是不是還在紫京等著她?她應該和他在一起，她相信他，隻有他才能給自己幸福，他也一定能善待中秋。


  魯雯雯聽著山下若有若無的吆喝聲，仰頭看看青陽山上的天空，天空是那麽平靜，黑暗中仿佛藏著先知，什麽都知道，過去，現在，將來……。


  她不能連累任何人，她必須離開。


  她果斷地起身，收拾了一些必需物品，仔細清點了一下，唯恐漏下中秋的東西。然後將包袱拴好，背在肩上。她抱著中秋，悄悄地牽上馬，在夜幕中靜靜地走在一條很少為人所知的小路上，從另一個方向出了青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