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手握利刃,殺心四起(3/3)
北市區,某一處,陰暗的房間中燈火閃爍,有幾人圍著燈火席地而坐。
一個人壓著嗓子道:「大哥,我們真的要動手嗎?」
「廢話,不動手我找你們幹嘛?這一次,趁著紅岩城警力不足,我們一定要撈一筆大的。」另一個聲音壓抑著興奮道:「目標我已經挑好了,就是姚家錢莊,這幾天剛好趕上姚家一年一度的盤點,姚家的那些個少爺公子們忙不迭的把錢財往回調,據說錢莊的錢庫每年在這個時間,金元銀元多的都裝不下。」
「裝不下?那,那得多少錢啊?」
「哈哈,老二,等搶回來了,我給你一麻袋,讓你慢慢數就是。」
另一個人質疑:「可姚家,搶姚家的妥帖嘛?那可是姚家啊,凶名在外,我就怕,怕到時候不好收場……」
「呵呵,就是因為是姚家,我才願意搶,搶了也才好收場?」
「這個怎麼說?」
「姚家的來歷職責想必大家都清楚,整個紅岩城就沒一個家族待見的,所以,哪怕是姚家被搶了,除了他們自己跳腳,其他人只會在後面看笑話。
警務司的排查絕對是雷聲大雨點小,根本不會認真,而這才是我們真正的機會。」
「還是老大看的明白,有道理。」
「兄弟們,機會只有一次,我就問你們干不幹?敢不敢幹?」
「幹了!」
「怕個熊!」
「我加入!」
「好,那就讓我帶著兄弟們一起發財。」
……
西市區,城寨內,某一處。
清冷的月輝灑下,映照著某個房間內,一個體型壯碩,但神色木訥的漢子正在磨刀。
他的身前有一方一米來長的磨刀石,青色的粗糲在月光下有種金屬的質感,而他手中刀更長達半米,厚背窄刃,一眼看上去倒是挺能唬人的,可再看去時,卻能把人的鼻子都氣歪了,只見上面這一塊那一塊的銹跡,活脫脫的是不知從哪塊地里挖出來的老古董。
木訥漢子捧起清水,撒在刀上,握著刀尖刀柄,沿著磨刀石的弧度,就是用力一擦,只聽得刺耳的『鏘啷』聲響起,傳遍整個房間,又悠悠的向外盪去。
與此同時,木訥漢子嘴裡也在碎碎念著:「過不下去,真的過不下去了,不能怪我,所以,不能怪我……」
似乎是因為磨刀的聲音吵到周圍的鄰居,木訥漢子所在的房間斜上角,一個窗戶嘎吱一聲打開,一個水桶般粗細身影出現,張口就罵:「你個要死婆姨的搓逼漢子,這大晚上的磨什麼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怒罵間,這潑婦還扔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也是精準,這黑乎乎的東西居然穿過窗戶,直接砸在了木訥漢子的頭上,落在了一旁的水盆中,濺起幾朵水花。
木訥漢子是真的木訥,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倒是另一邊的潑婦似乎發現自己做了錯事,又似是看到那一把刀,有些害怕,她『啪』的一聲將窗戶關上,又吹熄了燈火。
知道這時,木訥漢子才抬頭,他的手捏著刀柄,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而他再抬頭時,臉色已經是一片猙獰。
也就是這時,房間的床榻上發出輕微的咳嗽聲,一個微弱的女聲響起:「阿寶,怎麼了?你怎麼了?」
木訥漢子身子一震,又回復了正常,他趕忙道:「劉大爺讓我明天幫他殺豬,我這不是把刀給磨磨嘛,等明天幹完了活,領了工錢,我就有錢幫你買葯了。」
「不要了,不要在浪費錢了,我這病,這病是醫不好的,連累你了。」
「說什麼連累,你能看上我這窮小子,就是我最大的福氣,如果你沒有跟我,就不會……,是我沒本事,是我沒本事。」
「不要這麼說,我跟著你的幾年,是最快樂的。他們都說你木訥,可只有我知道你最知冷知熱了。我不後悔的,不後悔的……」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弱,不一會兒又發出了細微有節奏的呼吸聲,而木訥漢子仍舊沒有起身,他再次捧起了清水,灑在了長刀上。
這一次,似是怕雜訊吵到妻子,他磨刀的速度放慢了,但刀刃劃過青石,卻帶出一呲溜火星四射。
閃爍的火星照亮幽幽黑暗,照亮四周,也照亮了木訥漢子的臉,那是一張布滿了淚水的兩旁,七尺昂揚大漢哭的像個孩子,但他的眼中有痛苦,有決絕,有死志。
「如果我能搶到錢,那就讓我治好你,如果我搶不到葯錢,大不了一起死,反正都在一起,是好的,真是好的。」
有那麼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可以死,死可以生。
……
西市區,某處。
一個漢子直接將手中的刀甩了出去,鏗的一聲釘在了桌子上:「我做事,不慮勝,先思敗,所以,下手不是問題,發財不是問題,分贓不是問題,但如何安全的躲避,甚至逃離才是最大的問題。」
「哥,你說,我們做,這麼多年了,我們就信你。」
「那行,我找了個人,他在炎火穿梭陣那邊工作的,我給了他一筆錢,他答應我幫我私下裡託運一些東西。
如果兄弟們信得過我的話,到時候我們搶了東西后直接集中,由一個人帶著東西過境,去百葉城,而我們辦做行商,收購一些皮毛,大大方方的通過法陣離開,等到了百葉城再分贓,如何?」
「這?這?」
「怎麼了?說到底還是不信我啊!」
「不是,老大,您找的那人可靠嗎?他會不會出賣我們啊?」
「你們不需要信他,只要信我就夠了。」
「那好吧,只是,哥,你覺得誰帶著贓物轉移合適?」
「就三娘吧,這一次任務,三娘不要參加了,後續的轉移也交給三娘,一介女流,不容易遭人懷疑。」
「那好吧,我們沒意見了。」
「好,就這麼定了,兄弟們,這一次,我們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
……
紅岩城南方,一片原野中。
「鄂老大,這就是紅岩城的鐵軌,那種叫火車的東西就是在這鐵軌上跑,到時候我們只要掀翻了鐵軌,就能迫使火車停下,是殺是奪,就憑鄂老大你一句話了。」
鄂老大是一名身形壯實,但背部略駝,臉上更長著些許鱗片的鱷族人大漢,他游目四顧,一雙豎瞳眯成了一條縫兒打量著四周,半晌后,他才裂開血盆大口:「火車內的守衛應該也不少吧?」
「那是自然,您要知道這運送的可是霧核,是南市區內五大畜牧場一個月的收穫,若是沒點守衛,我早就自己上了,哪還需要請你們鱷殺團來?
怎麼,難道堂堂縱橫極西之地的鱷殺團,也會怕了?」
「不要用你們所謂的激將法,我不吃這一套,我鱷殺能夠在極西之地縱橫不敗,本身實力是一方面,謹慎小心更是少不得。
再有一個問題,告訴我,紅岩戍位軍團卻是被抽調出去大半?」
「你若需要,給我一天,我可以告訴你戍位軍團內具體還剩多少人?還有幾位強者駐守?」
「那你能確定哪一班火車上,有大批霧核?」
「你若需要,再給我一天,我甚至告訴你火車上到底有多少枚霧核?放在哪一節車廂?以什麼包裹?」
「當真。」
「我敢這麼說,自然是有把握。」
「哈哈,這就是你們人類所謂的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不過,我喜歡,這買賣,我做了。」
……
南市區,某一處,有人聚嘯一群人,發出怒吼。
「三年了,已經三年了,我終於等到機會了,何家,何家,殺妻之仇,我要你們用滿門性命來償。
都得死,你們都得死,一個都不能少。」
……
東市區,某高檔酒店中,一個房間內,又有人迎來了客人……
……
這一切都在隱秘中發酵,但有警務司和千里幫雙重渠道的唐德,早已經從零零散散的消息中窺到了苗頭。
而面對這種情況,唐德總覺得一句話可以概況:手握利刃,殺心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