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 巷戰
第兩百二十一章巷戰
在告別唐家爺孫后,袁宏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往城北方向,以高等銳士的實力,已經可以御空飛行,不過在跨過城寨區,進入廣袤的外城田野后,他就自天空中落下了。
他趕去臨水鎮是支援戰鬥的,自然不可能在路途上消耗太多的氣力,而御空飛行雖說快速迅捷,但他並擅長,對體能的消耗也是極大。
當然,他也沒有選擇乘坐馬匹火車,那太慢了。
他的選擇是跳躍,直接以強大的爆發力在大地之上踩踏出一個凹坑,借著反作用力將自己拋飛,在半空劃過數百米的距離,落下后又一次跳躍,如此反覆,快速前進。
雖然動靜有些大,肉體劃破空氣,更是會帶起劇烈的音爆,彷彿滾滾悶雷,聲威赫赫,但這對他而言卻是最省力氣的趕路方式。
途中,他也看到了不斷往紅岩城遷徙的普通民眾,或是乘坐火車,或是驅使馬匹,攜家帶口,宛如長龍。又有警務司的警員維持著秩序,雖然嘈雜紛亂,卻還算井然有序。
他並沒有停下,只是驚鴻一瞥,就再次加快了速度,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大地之上每隔幾百上千米,就會留下一個個或大或小的坑洞。
大約一個小時后,他終於到了臨水鎮外,只是極遠的距離瞥了一眼,他的兩條眉毛就不由的擰了起來。
只見一大堆奇形怪狀的霧獸已經攻破了臨水鎮的防禦,湧入鎮子內到處肆虐破壞,原本錯落有致的房屋都已經變成了廢墟,更有霧獸噴吐火焰硫酸,點燃了一處處房子,滾滾濃煙升騰而起。
「我還是來遲了嗎?」
袁宏臉色難看,可下一秒他就發現了一些不對了,雖然鎮子已經被攻破,但喊殺聲卻並沒有停歇,時不時還有弩矢激射,體型龐大的霧獸慘嚎倒地。
「居然是直接開啟了巷戰?」
袁宏也是軍團內的老人了,微微思索,心中就已經明了了。
或許站在霧獸的角度來看,人類的存在才是他們家園的破壞者,所以,沉積在霧獸血脈深處的傳承,就是對人類的極度仇恨,是對聖火庇護之地的極度厭惡。
也是因此,但凡有強大霧獸發現聖火庇護之地,都會竭盡所能,掀起獸潮,意圖熄滅聖火,屠戮人類。
說來,唐山以霧獸襲擊請老龍頭出山,也並非沒有根據,領主級霧獸若是沒有人阻攔,最終必然會攻破城主府,找尋聖火,并力圖熄滅。
而巷戰就是直接放棄城防,將霧獸引入城鎮內部,而士卒們則化整為零,分散在鎮子各處,他們依仗著對地形的熟悉,依仗著狹小地形對霧獸的限制,依仗著弩矢的鋒銳,或是分散吸引,又或是集中優勢兵力,對單個霧獸進行集火點殺。
巷戰的另一個名稱又叫『血肉絞殺戰』,絞殺的不僅僅霧獸,更是人類士卒,哪怕是訓練有素的騎兵,在這等無法提起馬速的場地,其犧牲率也是高的嚇人。
再加上巷戰對城鎮毀滅性的破壞,基本上一戰下來,整座城鎮的基礎設施就報廢了,所以說,這幾乎是破釜沉舟的手段,不到最後關頭,就沒幾個人下得了這狠心。
「金嶺居然有這等魄力,以前倒還真沒看出來啊?不過,還好,還好,只要陣地還在,就還有機會。」
袁宏雙眼一閉一睜,漆黑眼瞳之內,驟然有一雙血色雙眸浮現,滔天的凶煞之氣從他身上浮現,隱約間似有一頭凶厲暴猿在他身後咆哮。
一步踏出,袁宏身如電閃,幾個呼吸便到了臨水鎮上空,他張口,極盡全力的吸氣,只見空氣如同倒卷的江河沒入他的口中,又在盡頭時,他吐氣開聲。
「吾乃袁宏,特來助戰。將士們,此戰,有死無生,有我無敵,與我殺,殺,殺!」
狂暴的音浪在瞬息間席捲了整個城鎮,壓住了一切嘈雜,落入每一個還在奮戰的將士耳中,對於袁宏,他們自然是熟悉的,而這聲音的到來,就好似沙漠里遇到的甘泉,讓他們再次充滿了力量。
「有死無生,有我無敵,殺,殺,殺!」
有應和的咆哮聲傳來,雖不爭整齊,但卻堅定如初。
也是這時,袁宏的咆哮驚動了下方霧獸,只見一頭背身雙翅,形如禿鷲,翼展至少八米的鳥類一飛衝天。
它的鳥嘴極長,形如鋸齒,開合間如同鍘刀,隱約間還能看到一條包裹了甲胄的斷腿被迅速的絞碎,吞入腹中,它的身上還插著一些弩矢槍尖,有殷殷血液流出,但這一切都不足以讓它有絲毫停頓。
『鋸齒鳥獸』,高等霧獸,極其擅長飛行,速度極快,攻擊手段主要為鳥嘴鋸齒,可以吞金裂石頭,最喜俯衝而下,撞碎獵物,在慢慢分食。
袁宏腦海中閃過這霧獸的信息,卻並沒有半分退縮的意思,他周身氣息越發暴虐,有淡淡的煞炁金光環繞,又是頭山腳下,直接踏破空氣,在一圈圈氣浪漣漪中,撞上鋸齒鳥獸。
轟!
一聲炸裂的聲響中,袁宏踏在了鋸齒鳥獸的巨大巨嘴之上,他雙拳如錘,交替砸下,一拳又一拳,居然硬生生的將鳥獸的鋸齒給砸斷,崩裂,又轟塌。這頭鋸齒鳥獸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就自天空墜落
與半空中,袁宏在鋸齒鳥獸身上狠狠一踏,擴散的空氣波中,鳥獸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墜落,恍如流星墜地,撞塌了一棟房屋。
在廢墟中,鳥獸的鋸齒鳥嘴已經破裂,脖子拗出一個詭異的角度,雙目瞪圓,其中似有不可置信,但卻漸漸沒了神光。
而袁宏則借著這一踏之力,身體升上天空,直到盡頭時,又換了個方向,狠狠地砸下。
一條街道上,數十頭頂著螺旋獸角的狼獸將幾名士卒逼到了牆角,這些士卒大都身上殘缺,斷手斷腳,鮮血灑滿了街道。
可他們仍舊努力的站著,身軀筆挺,圍成一個半圓,他們的身後則護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男孩被這場景嚇得哭都不敢哭了,只是憋著嘴,眼淚刷刷的流。
領頭的漢子看著眼前這場面,就知道這一次凶多吉少了,他咬著牙,對人群中唯一一個狀態還算完好的漢子,道:「六子,一會兒哥哥們為你開一條路,你帶著這個娃娃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千萬別回頭。」
「什長,我……」
「別廢話,這些畜生要忍耐不住了,六子,記住了,你要是真的能回去,就和我老爹說一聲,就說他兒子沒給他丟臉。」
領頭的漢子話音剛落,一陣狼嚎傳來,最面前的狼獸已經迫不及待的撲了上來,它動作迅猛,利齒展露,一個撲擊,就要咬住那領頭大漢的頭顱。
那大漢也是兇悍,居然避也不避,僅剩的獨臂直接揮刀就刺,對準的就是狼獸的咽喉薄弱位置,一副兩敗俱傷的樣子。
也是這時,半空中又悶雷的轟鳴傳來,一個人影直接砸在了那狼獸身上,踩斷了它的脊椎,只餘下它半個甚至在哀嚎。
灰塵散盡,袁宏游目四顧,入眼的情況已經讓他心中瞭然,他看著驚呆的幾名士卒,努力的扯出一個笑容,道:「你們很不錯,不愧是紅岩城的兵。」
說著,他轉身,笑容盡數斂去,再看向那些狼獸時,已經只剩下無盡的憤怒:「爾等,孽畜,該死!!!」
話音未落,他已經動了,一步踏出,他就來到一頭狼獸面前,左手握拳,就是兇狠的一拳砸出。
那狼獸根本沒有反應,就被一拳砸飛,身在半空,它的嗚咽剛剛還未出口,就直接炸出一團血雨,淅瀝瀝,飄散而下。
而袁宏就是在這腥風血雨中,又是一步踏出,雙拳連擊,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從街頭碾到街尾,只留下身後的一片殘肢斷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