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勢所趨
南門城，刺史府，偏院。
多多坐在院中，愉快的啃著點心。溫莎兒微笑著在旁邊做。做的速度將將跟上吃的速度。
王慶無語的坐在一旁，看著多多彷彿無底洞般吃著點心。
雖說武功有成，倒不怕撐死。真氣一轉，消化很快的。但一般來說，也沒人會暴飲暴食。食物中的能量只有助於維持體力，對真氣修為沒有半點幫助，除非吃的是富含靈氣的奇珍靈藥。
多多常年致力於看熱鬧大業，風餐露宿，生活質量並不如意。偏偏從小接觸的是霸刀藏劍兩大山莊，各種土豪享受也沒缺過，胃口也是養叼了的。直接就淪陷於溫莎兒的手藝之下。
王慶抓住多多掃清桌上點心的空擋，和她聊起了命運。
王慶本身並不信命，或者說相信命運可改，否則一切皆是註定，這世界豈非太無趣了。
尤其是學習了道家理論后，更是如此。道家也講因果，但是不同於佛家那種種什麼因結什麼果的宿命論。道家講的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致。頗有些辯證唯物主義色彩。
而且道家修的就是逆天改命，求得是大道，追的是長生。
但是多多的詭異表現，不得不讓王慶相信，遊戲里是有命運的，起碼NPC有。
這就容不得王慶不操心了。哪怕自己不需要，身邊師長，弟子，媳婦可都在命運之下。
多多沒好氣的瞪了王慶一眼，對此人打攪自己享受美食表示不滿。
「你懂什麼叫熱鬧么？」
王慶搖頭，詞懂，但漢語博大精深，鬼知道你要表達什麼意思。
「所謂命運啊，就是選擇的集中體現，一種結果的表象。懂？」
王慶繼續搖頭，這種時候可不能不懂裝懂。
「哎呀，你這麼笨，研究什麼奇門遁甲。就說你這次峨眉的事，你的想法會影響事態進展，同樣那個清海的也會，那個什麼王功邁也會。甚至峨眉上上下下，任何一個人的想法，舉動都會對未來產生影響。哦，不對，峨眉更麻煩，佛道兩教的人，唐門，五毒，甚是不知道那裡的人都可能對其影響。」
王慶點點頭。
「這個我明白，事情都是整體的，單獨解讀某個人只能是片面的。但這和命運何干？」
「我告訴過你，我能算出命運么？神算不是這樣算的。我也只是算出來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某一群人的命運會集中體現出來，我這才去看熱鬧的。什麼是熱鬧？不知道結果，去看結果的發生才是熱鬧。我要是知道結果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也就是說，命運，或者說結果，在出現之前，完全是可變的，不確定的。」
「基本上是的，但也有特殊情況，大勢。」
大勢？對於多多時不時蹦出的專業辭彙，王慶字都認識，但是並不確定意義。再次感嘆漢語博大精深。
「大勢已成聽說過吧。大勢或者說是絕大多數人共同造成的一種勢，大勢一旦方向確定，就極難扭轉。就像現在，天下大亂就是大勢，主力就是你們這幫天降之子。你們既不尊皇權，又要爭奪生存空間，關鍵成長還快。」
王慶汗顏，卻不得不承認。隨著玩家個人實力的提高，原本作為輔助玩家成長的NPC，已漸漸成了玩家的絆腳石。
原來玩家實力低，戰場只能在系統保護下菜鳥互啄。但這次的大散關就是個信號，成長起來的玩家已經開始試著和NPC掰手腕了。
現在的大散關戰場，玩家軍隊和NPC軍隊混在一起，互有勝負。NPC軍隊再也不是不可戰勝的力量了。
王慶難以想象，一旦NPC軍隊失去了鎮壓玩家的實力，這遊戲里到底要亂成什麼樣。
但玩家的成長是不可逆的，這一天早早晚晚會到來。
是的，這就是大勢吧。一個明確清晰地結果。
「大勢不可變，能變的只是大勢中的人。逆勢順勢都是選擇，成往敗空都是結果。」
王慶兩眼逐漸失去焦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想的倒不是什麼玩家與NPC的關係之類的事情，誰有閑心操那心。
能引起王慶注意的，也只有他的劍法了。
拿到葉蒙的《山居劍經》，王慶就一直嘗試把重劍融入自己的劍經，但是一直無法突破。
重劍重勢不重招。
王慶一值以為勢指的是氣勢。看了葉蒙在名器展覽廳的戰鬥，雖然葉蒙的出招確實氣勢磅礴，如山似海。但是王慶總覺得缺點什麼。
和多多的聊天，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走錯方向了。
勢可能是大勢。
重劍，並不只是劍重量重，更是力道重，威力重。講究個一招制敵，只要讓我打中，不死也半殘。
但是重劍也不可避免的擁有難以避免的弱點，聚力慢，出招慢。打不中人，多重都是白搭，平白消耗自身。
王慶倒是自作聰明的彌補了缺陷。無論是簡化真氣流動，還是用無我無劍保證命中，都看似彌補了重劍的缺陷。
但也正是無我無劍那近乎作弊般的必中效果，扼殺了王慶完全掌握重劍的可能。致使重劍至今無法固化為技能，填入《紫霄劍經》。
是了，大勢。當大勢已成，這一劍劈出，命中已成大勢，任對方如何躲閃阻攔，也難改最終結果。
多多嚼著新上的點心，還奇怪沒話找話的王慶怎麼突然安靜了。扭頭一看，忍不住嘀咕起來。
「你個修道的，又不修禪，玩什麼頓悟啊。崑崙果然是遠古大派，氣運悠長。這弟子的資質有點好的過分了。」
過了好久，王慶起身拔出碎星，來到院中一塊空地，開始笨拙的一劍一劍斬出。
可惜院中的兩個女人，一個做，一個吃，沒人有心思來嘲笑他劍法的笨拙。
整整三天，王慶餓了就坐下吃飯，吃完就繼續揮劍。
多多也不急，反而滿心期待，彷彿又有熱鬧看。第一天點心吃膩了，第二天就改炒菜。第三天吃無可吃，乾脆架起了火鍋和燒烤。
單調重複的時光，隨著蕩寇和范刺史來訪，告一段落。
端坐在火鍋前，嘴裡啃著一條烤羊腿的王慶，眼神中充滿了滔天的戰意。那是一種神功大成，急需找人干一架的急迫。
聽著兩人結合崑崙和五毒資料，設計出來的條條毒計。
王慶大手一揮。
「改，先給我找個能殺的一流熱熱身。我現在就想砍人。」
蕩寇和范刺史對視一眼，無奈一嘆。
「師傅，那就這個人吧。老牌一流，差不多一流中階，夠你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