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無序的悲哀
別人請求煉藥，怎麼著都得準備一份藥材外帶一些報酬，可是他們倒好，不但準備的那份藥材少藥引，報酬那更是一點都沒有。
季越剛聽到他們這麼說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是過來砸場子的呢。
甭說他是個煉丹的了，就算他是醫師，也沒有讓人家醫師治病不給報酬，還得倒貼藥材的說法。
季越又不是開善堂的。
不過當時季越並沒有動怒，而是耐心的聽他們說了下去。
最後玄門正宗的那幾個華字輩表示實在是拿不出什麼東西，家裡長輩傷勢又實在是重，希望能夠暫且賒欠一段時間。
同時還表示他們願意給季越做50年的侍衛用作補償。
其實也就是願意供他驅使50年。
季越雖然不缺人手，但還是同意了。到底人家也是一份孝心，再加上他也的確不缺藥材，所以很快幫他們煉製了一爐九華丹。
後來即使季越一再表示不需要他們當侍衛，只要回頭把藥材送過來就行，但他們還是堅定不移的在黑山山脈下住了下來，守護了50年之後才離開。
所以在玄門正宗在季越的印象里，大概就是一個相當守信的窮逼宗門。
張岳聽到黑山兩個字和華字輩的長輩，立刻就聯想起了以前在宗門當中聽過的一些傳言。
「您是煉延壽丹出名的季越大師吧，都已經有將近400年沒聽到過您的消息了，沒想到您竟然在凡間逍遙。」
燕赤霞還是一臉迷茫，根本聽不懂他師兄說的到底是誰？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有人記得我那丹師的身份。
他就是你要找的師弟吧，我怎麼看他身上有不少孽力？」季越有些奇怪的問道。
其實剛見面的時候，季越見到燕赤霞身上氣息的時候就想問了。
在他過去的印象當中，燕赤霞應該是個樂於助人的好人，怎麼現在年輕時候，身上竟然還背了不少怨孽，重倒是不重，可是的確有點影響第一印象。
張岳其實也憋了許久了，過來抓他師弟的時候就已經憋著了，但是跟凡人傾訴凡人又聽不懂，更何況這也是自家的醜事，所以憋的是相當難受。
現在季越問了，又是個老前輩，他也不擔心季越會大嘴巴說出去，所以就一手指著燕赤霞，開始傾訴起來。
「最近幾年世道不是不太平嗎？
下山降妖伏魔的師兄弟多了，帶了不少話本回來。
那些話本有不少都被他給弄去了，他自己還賊喜歡看講高人遊戲人間的話本。
看就看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他還入了迷，自己也想去做那遊戲人間的高人，偷偷摸摸的帶著宗門裡面的幾件寶物來了世俗界。
本來如果他做好事，做善事，我們也就由他去了，最多回來訓斥一番。
可是他這個高人做的，我都不想說怎麼了，可以說是兩邊得罪人。
其他的不說，就前兩天的事兒。
他說看人家青樓花魁太清高了，這樣遲早沒人要，說要讓那花魁看清現實。
在人家臉上潑了墨，還用法術給定住，好生生一個美人，被他給弄成了個醜八怪。
你說青樓能有什麼真心不真心的，被他這麼一弄，不但老鴇損失慘重，原本看中花魁的也沒一個願意接手。
甭管那花魁以前看得上的，看不上的，都不願意接手。
他還想等花魁看開了，再去幫忙恢復，可是，那花魁當天晚上就上吊了。
要不是我聽到傳聞，趕的及時，指不定現在魂都到陰曹地府了。
就他這樣遊戲人間的，身上背上這些冤孽已經算輕的了。」
季越聽得嘴角也略微有些抽搐，敢情這還是中二少年離家出走的故事。
果然有句話說的對，誰年輕時候沒抽過幾次風？
不過他這個借著自己神通捉弄別人，的確不是什麼好習慣，根本就是給自家宗門抹黑。
「我半年前在這樓下見到一個道士，用幻術把人家賣梨的梨都分給了別人，那個該不會也是你師弟吧？」
本來季越還沒想到這一出，結果現在聽他說他那師弟損人不利己的往事，再回想一下當初察覺的法力氣息，好像的確是有那麼一點熟悉的感覺。
張岳還沒說話呢，邊上的燕赤霞就興高采烈的舉手了：「是我，是我，那個賣梨的也太摳了，我不過想跟他討個梨吃，他竟然還不給。」
張岳簡直不想理他這個師弟，這又不是什麼自豪的事，有必要聲音這麼大嗎？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做了壞事還理直氣壯的，也不知道他這師弟的性子到底隨誰。
季越深吸了一口氣，內心想的是，還好不是自己弟子，不然遲早一巴掌拍死他。
「你這師弟的性子不太好呀，在有所改變之前，還是盡量不要放出來禍害人間了。
他所作所為的確是沒有那些妖魔壞，可是實在是讓人鬧心啊！
他還能缺買梨一兩文錢嗎？自己有錢，還偏要讓人家施捨給他，不施捨給他還成了罪過，這算哪門子道理？」
張岳被季越說的臉色羞紅，滿是哀怨的看了一眼邊上沒心沒肺的燕赤霞：「前輩教訓的是，我過會就把他送回山門，到時候一定嚴加管束，不把他性子扭過來，絕對不讓他出門。」
「被他禍害過的那些不需要道歉了嗎？
他身上的冤孽之氣雖然不多，可也不少呀，就這樣回去，回頭修為到哪去進步？
我看你還是趁這功夫從他嘴裡問出他到底做了哪些事？逐一給人家一些補償，盡量消弭掉他身上的冤孽之氣才是。」
季越也是看在這燕赤霞，好歹也算是自己在現實當中熟悉的人物，才願意提點一二，要是換成陌生的，一點都不熟悉的，管他去死呢。
把他們打發走之後，季越也沒心情繼續在這邊呆了，結了帳之後迅速離開。
回去的路上思考了許多東西，一些原本還略微有些猶豫的事，也算是徹底的下定了決心。
當天晚上，不再是分身前往皇宮，而是真身親自去了一趟，有些事可以開始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