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離開
“封印在這裏的是古妖？！”伊娃·卡佩瞪大眼睛。
青木結衣看了眼失魂落魄的二叔，秋水明眸中閃過失望，應道：“嗯，鎮殺在這裏的應該就是我們這一脈物種的源頭。”
“你們這一脈？”福爾·安德森喝了口酒，淺灰色的眼睛從壁畫挪開，落在青木結衣嬌媚的臉容。
青木結衣便將狐妖玉藻前的傳說說了一遍，嗓音悅耳，柔媚動聽。
眾人沉默不語，各懷心思。
“你們為什麽覺得“東西”就一定還在萬神宮裏？”曙光聯盟的萊特·格林擰開朗姆酒，灌了一口，見青木結衣看來，他繼續說：“當年青木家的人是死在了這裏，可妖道忘塵出去了。”
聞言，青木結衣心裏一沉。
青木拓矢沉聲道：“不會，妖道從萬神宮帶出來的東西在李家傳人身上，除此之外，從沒聽說過他還帶出了其他東西。”
福爾·安德森道：“沒聽說，不代表沒有。”
青木家的人無言以對，情緒不由陷入低穀。時隔八十年，他們再次跨洋來到中國，進入萬神宮，完成家族先輩們沒有完成的使命。
然而留給他們的似乎隻是一片死寂的世界。
“如果它是古妖的話，那麽是什麽存在鎮殺了它。”伊娃·卡佩感到不解，“萬神宮到底有什麽意義？”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沉默了，事到如今，不得不重新定位萬神宮。
據可考的曆史記載，萬神宮開啟過兩次，第一次進入萬神宮的是妖道，他因此成為極道巔峰的大高手。第二次，進入萬神宮的是李無相。能讓一個半步極道死都不願意公開、分享的東西，那得是什麽寶貝啊。
於是在全世界血裔心目中，萬神宮和極道是劃等號的。
萬神宮相當於藏寶地。
可現在看來，萬神宮真的是藏寶地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萬神宮的意義絕對沒有這麽狹隘。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福爾·安德森兩指夾著瓶口，晃蕩著瓶身，“咱們進來的時候都看到過那扇青銅門，八把鑰匙，能打開八扇門。咱們這個空間鎮壓著一位疑似古妖的存在，而妖道忘塵進入過另一扇門，從那裏帶出了某個邪惡生物，就在李家傳人身上。”
“你想說什麽。”李佩雲皺眉。
“這代表著兩扇裏都鎮殺著一位疑似古妖的存在。”青木結衣接茬，看向萊特·格林：“以此類推，其他六扇門裏可能也鎮殺著類似的存在。”
“Bingo。”福爾·安德森打了個響指：“所以我的推測是……萬神宮是和監獄一樣性質的地方。它根本不是藏寶地，是用來關押古妖的。”
一座神秘的宮殿，存在於遙遠的古代，比人類，甚至比恐龍曆史更久遠。聽起來真是個獵奇愛好者的聖地。
“關押著八位古妖嘛？如果能得到其他幾扇門的鑰匙，我們就可以繼承那些隕落在此的古妖的遺產。”萊特·格林既向往又失落。
“這座萬神宮，會不會是古妖消失的真相？”青木結衣腦洞大開。
“不可能。”李佩雲搖頭：“萬神宮是一座監獄，那麽建造它的存在才是最可怕的吧。”
李佩雲的意思是，既然萬神宮是監獄，那麽八位古妖頂多算是“罪犯”，代表不了所有古妖。起碼還有萬神宮背後的存在啊。
“討論這個問題前，得先確定萬神宮和古妖有什麽關係。”高斯·卡舒布分析道：“咱們先定義一下古妖吧，它存在於遙遠的太古時代，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眾人點頭，這個猜測是血裔界曆史學家們很早以前就提出的假說，參考了史前時代的恐龍。古妖因為某種和恐龍相似的原因，消失在這個世界裏。但它們的基因留下來了，經過無數年的進化、繁衍，古妖基因遍布先進的所有生物體內。
基因比例高的會覺醒，比例低的永遠無法覺醒。
古妖活動的年代太久太久，那會兒甚至還沒有恐龍，更別說人類，找不到牠的遺跡、化石，所以關於牠們的存在，除了已知的三處遺跡，其他的都是假說。
“無非就是兩種情況，萬神宮屬於某個強大的古妖，它把其他的古妖鎮殺在萬神宮裏。於是古妖消失了。”高斯·卡舒布侃侃而談：“另一種情況，萬神宮不屬於古妖，建造它的存在把古妖滅絕了。”
“不屬於古妖……”伊娃·卡佩一愣。
“嗯，比如外星人。”高斯·卡舒布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我曾經看過某篇論文，有人猜測，其實很多神話故事中的怪獸、神靈在遙遠的古代是真實存在，並非全部都是古人的臆想。那些怪物和神靈，也有可能是遠古時代的外星人。比如我們現在的飛機、坦克、潛艇，在古人看來，豈不就是神跡？隻是古人知識量有限，無法理解這些東西，所以把它們當成神話。”
這個背著騎士大劍，來自德意誌的方臉糙漢子，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李佩雲茫然道：“你為什麽會看這種亂七八糟的論文。”
高斯·卡舒布回答：“我大學的時候加入外星人研究社團，我們社團曆代都在研究外星人，到了我那個時候，社團改變了研究方向，把目光從浩瀚的星辰世界轉移到世界各國的神話傳說中，並試圖從神話中尋找外星人存在的蛛絲馬跡。”
李佩雲：“.……”
“你不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麽。”
“抱歉，我沒念過大學。”
“學曆真低。”卡舒布立刻用一種文化水平太低，沒資格跟我交流的眼神看李佩雲。
李佩雲麵無表情道：“我雖然沒有念過大學，但我讀過曆史，曆史能教我一切。”
“也能教你怎麽研究外星人？”
“不，它教我，遇到不識趣的家夥，隻要一劍砍翻就好了。比如喜歡研究外星人的家夥。”
“.……”
眾人“嗬”了一聲，真是毫無營養的對話。
這就屬於腦洞題了，如果是研究古妖的曆史學家，肯定會對這個話題產生巨大的興趣，並與卡舒布爭辯三天三夜。萬神宮的發現會轟動血裔界的曆史學領域，其意義就像人類第一次發現恐龍化石。
但在場眾人這個話題根本提不起興趣，他們隻關心能不能在萬神宮獲利。現在看來，似乎是不能！
“就算把這片空間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點什麽東西。”戰神咬牙切齒的說。
最失望的當屬古神教和青木家。對前者來說，萬神宮是崛起的希望。對後者來說，他們籌備了很多年，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在這時，身穿金色皮衣的女人指著眾人頭頂的黑暗，出聲道：“那裏還有幾幅畫。”
她是萬妖盟的雕護法，同時也是東北妖盟的盟主，五官冷豔，眼神冰冷而銳利，她凝視著你的時候，你會感覺她是準備抽刀子砍你。
青木結衣抬高強光手電筒，照向雕護法指的方向。
那裏真的有幾幅壁畫，壁畫的內容把曾經發生在這裏的事，簡單的記錄下來。
在未知的某個時間段，有一批人來到了這裏，那是妖道忘塵和青木家的人。
畫風很簡陋，但看到壁畫的眾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妖道和青木家。一個火柴人在前麵領路，身後跟著一群火柴人，這些火柴人手裏拿著一條直線，腰上還有一條直線，分別表示著槍和打刀……簡單，卻很形象。
所以說畫畫的家夥是個了不起的靈魂畫手。
他們來到青銅宮殿，沿著鐵鏈爬到池底，池底的鐵鏈鎖著一團不可名狀的生物。
青木家的人興奮極了，其中一人高高舉起那團不可名狀的生物，其他人激動的匍匐在地，像是在膜拜。代表妖道的火柴人站在外圍，沉默的看著這一幕。
沒有表情沒有文字，但看到這幅畫後，眾人都感覺妖道要搞事情，那是一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繪畫者無疑是位抽象派大師。”高斯·卡舒布嘀咕道。
他們帶著不可名狀的生物離開了青銅殿，最後一幅畫中，這群人倒在了荒原，所有人都死在了這裏。
就這樣完了？
他們是怎麽死的，不可名狀的生物哪裏去了。
眾人抓心撓肝似的難受，繪畫者不僅是靈魂畫手，還是個可惡的斷章狗。
“也許那個東西，真的被妖道帶出去了。”李佩雲道。
“想知道真相，可以找李羨魚問一問，”李佩雲繼續說：“他經曆過妖道的回憶，或許知道些什麽。”
說到李羨魚的時候，他感覺萬妖盟的皇看了自己一眼。
“他和我們又不在一片空間，出了萬神宮，萬事皆休。”青木結衣苦笑。
“不，還有希望。”李佩雲難得的機智了一回，他指著壁畫說道：“妖道第一次進入萬神宮和第二次進入萬神宮，期間相隔有段時間的吧。”
青木結衣眼睛一亮，聰慧如她，立刻get到了李佩雲的意思。兩次進入萬神宮都是在第一次開啟時進入的。但不是在同一天，甚至期間相隔了許久。
這代表著萬神宮的開啟時間很長，可能是幾天，可能是幾個月，它都會處在開啟狀態。
李佩雲道：“不過，就得看他們能不能反應過來了，如果他們賴在那邊死磕，不出來的話，咱們也沒轍。李羨魚的智商，顯然是不如我的。”
鑰匙在寶澤手裏，寶澤的人不打開門，他們就進不去。而這裏隔絕了信號，通訊設備無法使用。
“我們得離開這裏……”胡言忽然驚叫一聲。
眾人不明就裏的看過去，胡言終於瞪大了他那雙好像永遠都睜不開的眼睛，可想而知他此時情緒有多激動。
“離開這裏，馬上離開萬神宮！”胡言用一種驚恐的表情，看著自家的皇。
其他人麵麵相覷，搞不明白這個眯眯眼的男人為何如此激動。
李佩雲是了解胡言的，知道他足智多謀，不會無的放矢。
他還奇怪呢，隻從進入萬神宮，這家夥始終沉默，一言不發，原來是憋大招了。
“你發現了什麽？”李佩雲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