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道可道,非恒道

  在階級森嚴的封建社會，換成尋常的大哥，這樣被妹子調侃打趣，說不得就要心生不悅。


  李如風和妹妹一母同胞，生母在他們幼時便已去世，他對這個妹子非常照顧，疼愛有加，兄妹倆感情甚篤。


  兄妹倆在院子裏喝茶，那把實在被女兒糾纏的煩了，李啟雲中飽私囊偷偷弄來的毛瑟步槍就靠在她左手邊。


  在後世史學家看來，洋務運動的失敗是必然的結果。洋務派本身的階級局限性，以及腐朽封建製度的阻礙，注定了這場運動會以失敗告終。


  運動雖然失敗了，但卻為中國的武器進行了改革換代。


  茶是明前龍井，芽葉在滾水中舒展，鮮綠淨植。味道清甜可口，入口柔和清香。給人一種清新自然之感。


  李如風端著茶杯，輕磕茶蓋，小小的抿了一口，露出滿足的歎息：“還是姌兒這裏好東西多呀。”


  她撇撇嘴：“行了，送你二兩。”


  “三兩如何？”


  “行，都送爹那裏去。”


  “罷罷罷，二兩足矣，足矣。”


  李啟雲身為萬惡的封建製度裏的官僚，又是一家之主，妻妾成群，簡直.……令人好生羨慕。


  育有六子九女，嫡出的隻有兩位，嫡長子李如風，二女李姌（乳名九兒）。皆為發妻所出。


  外人都知嫡長子李如風才華橫溢，一表人才。更知李家千金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她今年都十八了，依然待字閨中，瞧瞧別人家的姑娘，十八歲娃兒都會打醬油了，可不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嘛。


  李家嫡女有三好：吃、喝、玩。


  就是不好讀書。


  有三精：熬鷹、胭脂、鬥蛐蛐。


  就是不精女紅。


  這要在尋常的官宦人家，就這閨女，腦漿子都給人打出來了。奈何這是一位可以把李府所有人腦漿子打出來的高手。


  十歲憑家傳強化異能，把哥哥按在地上摩擦，十三歲把叔父按在地上摩擦，十五歲把父親按在地上摩擦。


  李啟雲把她托給一位與家族淵源極深的道長，希望她能跟隨世外高人修道。


  兩年後，女兒風塵仆仆的回來了，一問才知道，她被人家逐出師門了。再一問，原來是論道大會上，因為一些言語摩擦，把一群道佛名宿輪番揍了個遍。


  師父也護不住她了，為了繼續在道佛兩教立足，當場宣布將她逐出師門。


  廟小容不下這尊大菩薩，你走。


  倒也不是一無所獲，這兩年裏，上至道門雷法佛門金身，下至畫符念經，樣樣精通。


  此外，在外麵結交了好一些狐朋狗友，江湖走卒。明前龍井就是她托朋友千裏迢迢送來京師的。


  “大哥找我有什麽事嗎？”李姌托著腮幫，歪著頭，笑吟吟的望著李如風。


  “沒事，”李如風否認：“就是過來看看你。”


  “騙人。”李姌皺了皺眉鼻子：“你連衣服都沒換，剛回府就跑我院子來，還說沒事。”


  她自幼敏銳伶俐，李如風想了想，坦然道：“請教你個事兒。”


  李姌“嗯”了一聲。

  “上次你給我說的，強化一個境界的事.……”李如風尷尬的笑了兩聲：“哥回去琢磨了大半年，琢磨出了點苗頭，但總是差那麽一層窗戶紙捅不破。”


  強化一個境界的概念，是妹妹李姌提出來的。她分析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李如風回去仔細研究過，感覺可行，但礙於天賦，卡在瓶頸了。


  好比新婚之夜正要和美嬌娘啪啪啪，但那件褲頭就是脫不下來，也捅不破，那個難受哦。


  “你知道嗎，大哥。強化力量，強化物質，對於“強化”異能來說，僅僅是最皮毛的用法。族人用它來煉器是暴殄天物。強化異能不是煉器異能，是一種進化。”


  “除了物質，咱們的異能還可以強化某種不可見的能量，你和父親都能強化氣機，理當明白我的意思。而你比父親出色，你可以強化精神力了。父親天資愚鈍，這輩子怕是摸不到這個門檻。”


  李如風幹笑兩聲，背後議論父親，乃是大不敬。妹子敢，他可不敢。


  “那麽做到同時強化力量、氣機、精神後，下一步該怎麽走呢？咱家這個異能還有開拓的空間嗎？十歲那年我沒想明白，十三歲那年還是沒想明白，十五歲的時候，我想通了。”


  說到這裏，她吩咐道：“如意，折三根樹枝過來。”


  音輕體柔的丫鬟扭著圓挺翹的小臀，墊著腳尖，探手折樹枝。


  李如風的目光不可避免的被吸引，落在少女初長成的美好身段上。如果和小姐比起來差了些，不過如意也是一等一出挑的美人。杏眼桃腮，黛眉彎彎，出落的亭亭玉立。


  李姌在桌底踢了大哥一腳，擠眉弄眼：“想要還不簡單呀，送你啦。你房裏那妒婦我來搞定。”


  李如風堂堂嫡長子，未來李府的繼承人，今年25歲，隻有一個妻子，以及那邊跟過來的兩個通房丫鬟，此外，一個妾室都沒有。


  忒丟人了。


  她這個做妹妹的都看不下去。


  李如風搖搖頭，歎道：“時局動蕩，哪有心思縱情聲色。”


  沒說不要。


  “就因為時局動蕩，我才想著給如意找個好人家呀。我自己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嫁出去，我最多再留她幾年，就得放人出嫁啦。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大哥。”


  這時，柔柔的聲音在邊上響起：“小姐，樹，樹枝來啦……”


  如意紅著俏臉，不勝嬌羞的模樣。


  李姌接過樹枝，握在手裏，施展強化異能。三根樹枝仿佛被灌輸了某種偉力，覆蓋上一層深黑色的紋路，便得比鐵器還堅硬。


  “三根樹枝，分別代表著力量、氣機、精神。現在它們經過了我的強化，大哥，你試試能不能把他們折斷。”


  這並不是難，李如風把樹枝收在掌心，手掌無聲發力，樹枝折斷。


  “如意，再折三支。”


  三根樹枝被折來，李姌把它們攏在一起，施展強化異能。


  “大哥，你試著折斷它們。”


  這一次，李如風沒立刻折斷樹枝，他深吸一口氣，握住樹枝的兩端，雙臂肌肉紋起，青筋暴凸，麵紅耳赤。


  “哢擦！”


  三根樹枝折斷。


  “你的強化異能，已經達到這種層次了？”李如風喘息著，目瞪口呆。


  “嗯嗯。”李姌隨口敷衍，岔開話題：“看，這就是強化一個境界。”


  “說清楚點.……”


  李如風感覺自己的智商在妹子麵前被摩擦了，不過反正從小到大都這樣，習慣了，他十五歲那年，可是真的被妹妹按在地上摩擦。


  那麽小的一個小豆丁，忽然就長大了，比他還厲害了，這丫頭吃什麽長大的啊。是因為咱們喝的不是同一個奶媽的乳麽？


  “三根樹枝，哪怕它們被強化，合在一起大哥也可以輕易折斷，因為它們本質上還是樹枝。”


  “剛才它們就不是樹枝了？”


  “是的，它們進化了，我隻能用進化來形容它們。注意回憶，第一次我是單獨強化它們，第二次我是把它們一起強化了。”


  “.……”


  李如風還是沒懂，清朝如果有網絡，他這會兒就給妹子一臉的黑人問號，或者回複：沃特矮油說啥嘞。


  “第一次的強化，就如同大哥現在的狀態，能同時強化力量氣機和精神，但它們的增幅不大，遇到更強大的對手，還是會被打敗。但如果能夠把精氣神三者合一，然後強化這個“一”，你將在同境界無敵，並越階戰鬥。”


  這下，李如風聽懂了，拋出自己的疑惑：“怎麽做到精氣神三合一。”


  李姌搖頭：“道可道，非恒道。”


  說罷，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聲音慵懶：“秋困夏乏冬無力，春日最好眠。如意，送客啦。”


  李如風站在院子裏，看著她進屋關門，那感覺……褲頭是拔下來了，但發現沒能石更起來，那個難受啊。


  眨眼過了兩天，第三天，李府發生了件大事。


  今日午時剛過，清早與李啟雲一同出門的長子李如風回來了，被人抬回來，奄奄一息。


  李姌收到消息，提著裙子火急火燎的趕到兄長屋子，在塌上看見了麵無血色的他。


  這會兒，他其實已經緩過勁來了，脫離了生命危險。隻是神容憔悴，虛弱不堪。


  大嫂坐在外屋嚶嚶哭泣，懷裏抱著懵懂的稚子。


  父親和叔父站在床邊，正值年富力強的兩人，一夕間蒼老了二十歲，兩鬢斑白。


  “怎麽回事。”李姌眉頭緊蹙。


  叔父沒說話，父親則擺擺手，看向掌上明珠，寶貝女兒：“姌兒，改天，我讓人帶你嫂子和侄子回鄉下莊子裏住幾天。你也一起去。”


  顯然，父親並不打算告訴她，李姌定定的看著父親：“好。”


  李如風並沒有受什麽傷，抬回來是因為身體耗損嚴重，休息兩天後，已經和往常看不出區別。


  李府風平浪靜，並沒有發生什麽事，外頭也沒有對李府不利的流言，在李姌離開李府的前一個夜晚，府上忽然來了貴客。


  開中門，掃庭院，廚房裏一片忙碌，像是要大擺宴席。


  端王來了，隨行的還有義和拳的神仙人物趙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