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沒有前女友
剛一入座，鬼機靈的沈春禾便開口打趣道：
“看不出來呀，主任竟然也知道"幹飯人"這個梗。”
宋秋冉並不理會，眼神卻落在花瓶邊的手機上：
沈春禾的微信昵稱，赫然寫著“幹飯人”三個字。
誒……果真代溝還是存在的。
宋秋冉隻顧低頭翻看菜單，沈春禾百無聊賴地用腳踢著桌腿旁，微微翹起的一點點牆皮。
自己玩了一會兒，發現宋秋冉還是沒理她，又轉過頭看向窗外。
不得不說，從這個角度看，這裏的視野和風景，的確是一等一的好，不遠處的淺山和延綿在山腳下的那一小片湖泊，美景盡收眼底。
宋秋冉也似乎選好了餐，隻側過身，遞過去一個眼神，一旁候著的服務員，一個箭步立馬衝到宋秋冉的麵前：
“宋先生，您今天想吃點什麽？還是老樣子嗎？”
“呃，今天點菜。”
“哦，好的，您請說。”
“一個佛跳牆，一個豉油皇乳鴿，一個蠔油生菜，再一個砂鍋粥吧。”
宋秋冉合上菜單，抬眼瞧見正在望呆的沈春禾，這才想起來還沒給她點菜，於是有些敷衍地問道：
“你吃什麽？”
“呃……我……”
沈春禾伸手就要去接過菜單，結果宋秋冉直接把菜單還給了服務員。
“嗯，就先這樣吧。”
宋秋冉跟別人說話的語氣，倒是誠懇得很。
沈春禾雙手抱臂，氣鼓鼓地看著對麵正認真回複消息的宋秋冉：
不想給我點就不給我點嘛，問了又把菜單拿走，切！
服務員安靜地站在一邊，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等宋秋冉回複完了，才試探地問道：
“宋先生，白灼蝦您不要嗎，之前您每次來，都會點……”
“不要了，就這樣！”
宋秋冉沒好氣地打斷道，臉上雖依舊是沒有什麽表情，但微蹙的眉頭，顯得他有些煩躁。
“好的，不好意思，您稍等，我現在讓廚房安排。”
服務員灰溜溜地離開。
沈春禾歪過頭，仔細觀察著宋秋冉的神色，不知道這個白灼蝦是把他給怎麽了，感覺整個人都冒著騰騰的火氣。
小腹突然一陣疼痛，十有八九是中午螺螄粉吃太辣了。
也不顧宋秋冉嫌棄的眼神，沈春禾飛速奔向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卻正巧聽見剛剛那個服務員跟老板的對話。
“嘖，你好好地提什麽白灼蝦啊，你沒見著嗎，今天帶來的那個，跟之前的那位，不一樣！”
“誒，我哪裏曉得哦，我根本就沒注意看，哪裏知道趙小姐都成為過去式了！”
“算了算了，別再提白灼蝦這事兒，連蝦也別給我提，興許人喜歡吃白灼蝦，隻是因為他母親呢，幹活去吧。”
躲在暗處的沈春禾一聽，信息量好像略大。
猛地從洗手間跳出來，嚇得門口聊天的兩人一個哆嗦。
“您……您好啊……”
老板的聲音都在顫抖，他不清楚，沈春禾到底聽到了什麽，聽也聽到了多少。
“那個……我倆說得……”
“哦，我知道，我沒聽見！”
沈春禾笑著回答道。
老板如釋重負地順了順胸口，小心翼翼地下了樓。
而沈春禾轉頭就問宋秋冉：
“你以前經常帶前女友來？”
沈春禾一邊大口地喝著剛沏好的茉莉花茶，一邊觀察著宋秋冉的表情，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細微的變化。
但宋秋冉好像並不意外，抿了一口茶：
“沒有前女友。”
“啊，燙！”
沈春禾一聲叫喚，宋秋冉的視線終於從手機屏幕移開，遞給沈春禾一張麵巾紙。
“哦謝謝！”
沈春禾胡亂地擦著臉，卻仍然沒有想放過宋秋冉的意思：
“那他們為什麽會說有趙小姐？”
說完，又吸了一小口花茶。
有一說一，這帶著淡淡清香的茶，是真好喝。
這次沈春禾倒是放乖了，隻用嘴唇沾了沾。
而她說這話的時候，先前那個服務員，正在給他們上菜。
看來這個姑娘，不光看起來年紀不大，腦子好像也不太正常，說過的話，轉身就忘。
服務員的手抖了兩下，菜湯一不小心灑在了潔白的桌布上。
趕忙道歉，慌亂地擦著桌子來彌補過失，宋秋冉卻緩緩開口道：
“不必了。”
沈春禾分明看見，宋秋冉話音落下的時候，那人的膝蓋也跟著彎了彎。
“沒事的。”
宋秋冉見服務員的手抖得實在是厲害，刻意放緩了語氣。
服務員杵在那裏，還是不敢走。
“宋先生的意思，就是讓你——趕緊走，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小心他一會兒反悔哦～”
沈春禾見服務員小哥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忍不住出言解圍。
服務員立刻撒丫子閃人。
等人走遠了，宋秋冉才慢悠悠地開口：
“導師家的女兒，從小住我隔壁，算是妹妹。”
宋秋冉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麽一句。
說完，宋秋冉才意識到，自己好好地，就跟沈春禾解釋了起來。
緊接著，宋秋冉用手掌握成的空心拳，遮住自己的臉，尷尬地轉移了話題：
“嗯，吃吧，不然涼了。”
而大快朵頤，吃得賊開心的沈春禾，對於宋秋冉的回答，表麵上漫不經心毫不在意，但實際上，已經偷偷地記在了心裏。
就怕萬一哪天，他又來翻供，免得死無對證。
宋秋冉完全忽視沈春禾那雙不斷審視他的眼睛，隻是伸手給她盛了一碗佛跳牆，推到她麵前。
窗外，夕陽西下，雲層間折射出的萬丈霞光，映照得沈春禾白皙的臉龐，猶如一顆水密挑似的鮮嫩。
宋秋冉呆呆地看著沈春禾狼吞虎咽的模樣，竟有些出神。
他好像——第一次覺得，她有點好看。
沈春禾伸出手指，好奇地在宋秋冉眼前揮了揮，他這才緩過神來，繼續咀嚼食物。
“吃個飯都能發呆……”
沈春禾低頭嚼著東西，小聲嘀咕著。
兩個人就這麽安靜地吃著飯，角落裏傳來“哢嚓”一聲快門按下的聲音。
屏幕的另一端，一個女人激動的歡呼聲直掀房頂：
“哎呀，我們家秋冉出息了，竟然帶女孩子一起去吃飯啦，老宋，你快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