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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頹廢

  ��三十二謝永東真的病了嗎?除了林美虹,其他的人都不會相信。正如謝永俠所猜的那樣,他也確實病了,而且還病得非常嚴重,病得讓他的精神都快垮掉了。 

  下班一回到盛佳花園的那個家,謝永東就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像一隻斗奄了的瘟雞,耷拉著腦袋,默不作聲,與女兒的高興勁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女兒囡囡爬上沙發,在他的面前嬌媚地輕聲說:「爸爸,今天我們學校只選送我一個人去參加晚上的文藝專場演出,我表演鋼琴彈奏。老師問我彈啥曲子,我就選了您平時最愛聽的莫扎特名曲《土耳其進行曲》。到時您和媽媽一起來聽哦,好不好嘛!爸爸!」囡囡一面說著,一面輕輕地搖動著謝永東。 

  「唔、晤、唔。」心不在焉的謝永東,似是而非的,不知是在點頭,還是在搖頭。 

  這時,妻子林美虹高興地從廚房裡走出來,將準備好的晚餐快速地端上餐桌,擺好碗筷,對著客廳欣喜地喊「謝哥,囡囡,演出的時間快到了,別在磨蹭了,快吃飯吧。」「哎!」女兒清脆地回答著,一面向飯廳跑去,一面催促謝永東:「爸爸,您快點嘛。」等了一會兒,林美虹見謝永東還沒有進來,就走到客廳里問:「怎麼了?謝哥。」「我身體有些不舒服,頭有些發痛,我看晚上的演出,你帶女兒去吧,我就不去了。」林美虹聽說丈夫病了,急忙為他就端來一杯開水,拿了些阿司匹林藥片,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關切地請他服下,不想謝永東卻站起來,急步走進卧室,「砰」地一聲重重地關上了門。 

  臨近出門的時候,謝青箐聽說爸爸不去看自己精心準備的演出了,倍感失落,委曲般地撅起了小嘴,可憐巴巴地盯著卧室緊閉的大門。媽媽安慰她說:「乖乖女,爸爸生病了不能去,可還有媽媽呢!對了,大伯也要去看你的演出。」「真的!大伯也來看嗎?」囡囡驚詫地反問。 

  「當然真的啦,騙你媽媽就是小狗。」林美虹微笑著對女兒點著頭。 

  「好啊!好啊!好啊!」囡囡的臉上重新綻開了笑容,她高興地拍著小手,歡歡喜喜地跟媽媽出門去了。 

  林美虹母女走了以後,偌大的住宅里只剩下了謝永東一個人。他走出卧室又來到客廳,獨自坐在夜色沉沉的黑暗中。四周都遍布著死一般的寂靜,這寂靜就好似一針有效的鎮靜葯,能使浮躁不安的心動得到片刻的寧息。 

  謝永東清楚地知道,哥哥今天對他的漠視,其嚴重程度遠遠超過了對他的呵斥。他事先早已得知了,前幾天宿棲縣發生了文廟街拆遷戶**的嚴重事件,當日哥哥也為此專程趕赴那裡平息事端。儘管不清楚哥哥在處理過程中的具體細節,但是他知道文廟街拆遷問題的複雜程度和解決的難度。進而推測,現在哥哥恨死他了。 

  智者千慮、難免一失。一向沉浮於商海鏖戰,涉險灘,闖急流的謝永東,一位在全省建築系統赫赫有名的人物,一位精明強幹的優秀青年企業家,居然會在自己老宅的門口,在宿棲縣很不起眼的文廟街上跌了一個大仆爬,栽了一個大跟斗,而且這一跟斗還摔得不輕,幾乎都快摔斷了腰,頃刻之間,使他和他的公司都快變成了甲等殘廢。謝永東始終沒有想通這件事,卻無可奈何,只得唉聲嘆氣,怨天怨地,唉!謝永東嘆了一口氣;直接的原因要埋怨那個心懷鬼胎的蒲鎮海,間接的原因卻要埋怨那個好大喜功的汪家泉,但歸根結底,所有的這一切還是只能怪自己一時疏忽。 

  文廟街剛出事的那一陣子,他也曾經害怕過。他知道文廟街對於他來說,那簡直就是個馬蜂窩,弄不好可能會蜇死自己,即便是不死也會被拖垮一層皮。沒想到哥哥一回到家鄉就介入到這件事中,而且還對那些棚戶許下諾言。這不,他在將自己徹底「套牢」的同時,也將兄弟兩人推上了矛盾交鋒的對立面。 

  謝永東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非常艱難,都快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所有的退路早都已經被堵死了。唯一的出路只有一條,那就是籌集到足額的補償款。他知道公司大筆的流動資金早已沉澱在安川市的市政工程上,短時間內市政府的財力是無法結清所有尾欠的;而目前公司除了維持在建工程的必要所需外,根本就籌集不到足夠的補償資金。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將所有的在建工程全部下馬。如果是這樣,那將面臨滅頂之災,各種違約的賠償足以使公司全面破產。二是獲得新的貸款。銀行的貸款有一套嚴格的手續,沒有新的可行性項目,銀行是不可能貸出的。他曾經想過用欺騙的手法從市華豐銀行那裡弄一些來,但是他不抱太大的希望,因為他知道那位留學德國的博士——葉煦行長可不是昏庸無能之輩。 

  小時候在家鄉的茶館里,他最愛聽一位綽號叫陳瞎子的藝人說「三國演義」的評書。他記得裡面有一個叫關雲長的名將,曾經殺顏良、誅文丑。過五關、斬六將,一生英雄蓋世。但到了最後還是不得不敗走麥城,落了個身首異地的下場。借古喻今,感慨萬千,他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正在走麥城的路上。 

  ��三十三人類之所以能成為地球上唯一的主宰,是因為我們遠遠比其他哺ru類動物高級。人不僅有智慧、有文明,而且還有非常豐富的情感,我發現,人的情感有一種追求平衡性的內在機理,以最基本的「喜、怒、哀、樂」為例:人絕不會只有其中的一種表現形式,就算是中國古代那些九五之尊的皇帝,也不可能歡喜、快樂一生;即便是淪落為一無所有的乞丐,也不會哀痛、悲傷一世。如果真是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他(她)只可能是一位神經病的患者。不僅如此,當一個人感到長期受到精神壓抑時,就會找各種方法去宣洩,有的甚至做出了一些違反常理的事情。你看,這就是我說的那種平衡性內在機理在起作用了。 

  晚上十點鐘左右,林美虹母女兩人參加完文藝演出回到家中,發現謝永東不見了蹤影。妻子挂念著丈夫的「病情」,她急忙拿起電話撥通了謝永東的手機,但對方沒有接聽。於是心想會不會是病情嚴重了,獨自一人去了那一家醫院,便給市內的幾家大醫院打去了電話,找自己的朋友、熟人查詢丈夫的下落,但得到的回答都是眾口一詞,沒人見過謝永東。萬般無奈之下,林美虹只得靜靜地等待在電話機旁。 

  此時此刻,謝永東正在魏德安、盛三姐開的那家豪門夜總會裡,懷裡摟著那位穿紅色露背長裙的妖艷女子,躲在夜總會大廳的一個昏暗角落裡飲酒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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