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血案 （三）
��五十九就在王凱、謝永俠等人趕來安川市的當日，魏德安才了解昨天晚上的行動是針對省檢察院反貪局的，氣得七竅生煙，將謊報情況的癩疤三找來狠狠地揍了一頓。他知道這下可闖下了大禍，馬上安排將所有參加昨天晚上行動的三十多人馬上集中起來，藏匿在城區的某一地點，由白臉狼統一負責管理，並派專人負責運送食物和用品；同時通知其他的人停止一切非法活動，中斷任何通訊聯繫，有事改由口頭傳達。
安川市黑社會的老大魏德安是一位被公安機關清除的敗類。他知道自己在警校的老同學，也是他的老對頭塗海波和丁光正已經悄悄撒開了一張網，正在密切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現在，自己哪怕是參加一次賭博或是去嫖一次娼，都會被他們兩人請進市公安局去喝茶、聊天。魏德安在警校讀書的時候，成績十分出色，與塗海波和丁光正一起同為幹警時，就打心眼裡瞧不起他們兩。十多年前因誘姦犯人家屬被公安機關開除。就在塗海波、丁光正由幹警逐步當上市公安局領導的同時，魏德安也由街頭小混混成為擁有資產過億的，勢力稱霸安川，並覆蓋其他幾個鄰近市的黑社會老大。
這時謝永東打來了電話，訊問宋娜的下落。老奸巨猾的魏德安知道塗海波和丁光正早就安排專人正在監聽自己的所有電話，加之對謝永東也不十分放心，於是放出了煙幕。
他詫異地說：「什麼？表妹不見了，怎麼搞的？永東啊，她和你不是在一起嗎？……好！好！好！現在我馬上就找人去看看她到底在哪裡，有消息就馬上通知你。」魏德安放下電話，仔細地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反偵查措施是做到了位的，於是就帶上幾位保鏢，躊蹉滿志地鑽進了情婦的yin樂窩。
魏德安猜得沒錯，他與謝永東的這一段通話很快就送到了余宏偉、塗海波和丁光正那裡。他們和刑偵專家反覆地聽了這段電話錄音。余宏偉和大多數人聽了都說沒有什麼發現，坐在塗海波身邊的丁光正用手肘碰了碰他，正想對他說什麼。這時候，余副廳長看見了，用半開玩笑的形式藉機點將說：「老丁，有什麼悄悄話不能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其實余宏偉見塗海波和丁光正始終一言不發，就知他們一定有新的發現。畢竟他們非常熟悉魏德安這個人。
聽見余副廳長首先點了丁光正的將，塗海波對這位老同學、老戰友微笑著揮揮手，示意請他先談談自己的看法。丁光正覺得自己佔了一把手的先，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慢慢站起來說：「余廳長，各位專家，我先談談個人不成熟的個人看法，請將電話錄音再放一遍，在關鍵的地方，我說停就停下。」當電話錄音放到「現在我馬上就找人……時，丁光正就說」停！「他接著說」海波局長和我同魏德安打了十幾年的交道，深知這個人的秉性。自魏德安成為擁有資產過億的黑社會老大后，他的狂傲達到了頂峰，他知道我們會監聽他的所有電話，在這裡他用了一個「找人」，而不是用「派人」，從犯罪心理上分析，他在向我們傳達這樣一個信息，那就是刻意降低自己在黑社會裡的權勢，這說明他本人心中是有鬼的。「丁光正一石激起了千層lang，他的發言得到了塗海波的支持。這次會議后，結合昨天的初步認定，」12．15兇殺案的主凶目標基本上就鎖定在以魏德安為首的安川市黑社會集團上。余宏偉副廳長及時收縮了偵查範圍，將有限的力量投入到查找魏德安團伙犯罪事實的蛛絲馬跡上。
劉東生、周世民、張同勝的那一小組按照王凱和謝永俠的要求，轉變了審訊工作的思路。劉東生想了一個辦法提出來商議，請張同勝檢察長在安川市檢察院找一些與宋娜關係較好的女幹警來做她的思想工作，必要時請塗海波局長幫幫忙，在市公安機關也找找。
周世民和張同勝也覺得劉東生的建議不失是一個好辦法。張同勝給市檢察；劉東生給塗海波打去了電話。下午，市檢察院派來了宋娜中學時代的同學羅梅；塗海波找到了宋娜的摯友戶籍警馬瑤瑤。兩人的到來，使劉東生等人喜出望外。他們將省上帶來的五位女同志和馬瑤瑤、羅梅編成兩個組，住進關押宋娜的房間。同吃同住，見機開導。
看來劉東生的這個辦法還是有些效果。接下來的幾天，宋娜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但還是一言不發，甚至對昔日的好友都報以很深的戒心。
謝永俠決定找宋娜談一次話，希望能曉之於理，動之以清，想提示她不要對身為省委常委、組織部長的他報以任何幻想，并力圖說服這位弟弟的情人老實交代問題，王凱同志聽完謝永俠的建議后，內心十分感動，他緊緊握著謝永俠的手，表達著一位戰友的敬意。
面色憔悴的宋娜被帶進審訊室，蒙蒙地看見坐在裡面的謝永俠，眼睛突然發出了異樣的神光，脫口喊出了謝永東的名字，「永東，你怎麼會在這裡？」謝永俠笑著站起來，叫人打開手銬，對她說：「我知道你叫宋娜。我不是謝永東，我是他的哥哥，叫謝永俠。來來來，宋娜請坐吧，我們好好談談。」宋娜知道謝永東的哥哥是省委常委、組織部長。猜想他今天來這裡，一定是謝永東請他來營救自己的，心中泛起了一道希望之光，急切地對謝永俠說；「他們，他們誣陷我。他們平白無故地把我抓到這裡來。謝大哥，你救救我。他們還動手打我。嗚嗚嗚。」宋娜一面說著，就一面哭出聲來。
謝永俠聽了宋娜的話，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平靜地對她說：「宋娜同志，我們現在仍然這樣稱呼您。當然他們打過您，這是不對的，打你的人，我們已經進行了嚴肅處理，並向您保證今後不再發生類似的情況。但是您說他們誣陷您，他們平白無故地把您抓到這裡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就是你對我們同志的誣陷，我問您宋娜，經您簽字提走的巨款，我們也知道它的去向，我們找您來，也就是要您指證是誰從您的手裡接過了那五百六拾萬元。你說清楚了，錄了口供，簽了字，你的事情就完了嘛。」他接著說，「宋娜，那五百六拾萬元，您是不是交給了謝永東？」宋娜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她吃驚地指著謝永俠說：「你……你……原來是你派他們來抓我的，真沒想到，真沒想到。謝永東是你的弟弟，這天下哪有哥哥害弟弟的道理。」宋娜歇斯底里地喊到：「我懷疑你還是不是一個人！」謝永俠的談話不僅沒有取得預期的進展，反而被宋娜搶白了一頓。在門外守候的周世民聽見宋娜的搶白聲，聯想了一下謝永俠的窘態，感到心中有些解氣，就暗暗地發笑起來，被劉東生趕緊制止了。
其實謝永俠的心裡並不冒火，因為他搞明白了宋娜不配合審問工作的心態——她是因為深愛著謝永東，為了保護他，而做出讓自己犧牲的決定。
作為謝永東的哥哥，謝永俠不得不喟嘆眼前這位女人的愛情觀，而作為「12．16」專案組的副組長，他又為下一步的工作產生新的憂慮。
當天晚上謝永俠整夜沒睡，他為昨天所聽到和看到的一切而徹夜難眠。
第二天清晨，想了一夜的謝永俠決定採取一個大膽的辦法，讓弟弟的良心發現來促使他主動投案自首。與王凱同志商議后，決定派馬瑤瑤和羅梅返回市區，找機會接近謝永東，將宋娜的情況故意泄露給他。
周世民聽后，睜大了眼睛，心想自己辦了幾十年的案子，這種辦法還是頭一次聽說，他有些懷疑這位不懂警務工作的省委常委、組織部長是不是在搞瞎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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