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一分為二
儘管譚韶川和林韜兩人在青城這片地界上，一個是商場中的無冕之王。
另一個是法律界的鐵面阿修羅。
可這一刻，兩個男人懵了。
有一種方寸大亂的感覺。
原想抽根煙輕鬆一下的譚韶川，將掏出來尚未來得及抽的煙往大班桌上一撂，便坐電腦前打開家裡的閉路監控系統。
這個監控系統他平時不用，因為李嫂的原因。譚韶川不想讓李嫂有一種被監控下工作的感受。
而今，霎一打開，時間便閃回到他出門上班以後。
藍憶蕎不似蘇煥那般乍驚乍喜一看到好東西就暴露自己貪慾的女人。
她很知道克制。
她起先在客廳里小心又靦腆的打量一番，看到了那條鯉魚后，她很慶幸自己這幾天一直都有學做魚。
她特別高興自己觀察出了譚韶川愛吃魚這個習慣。
趴在那個和整個客廳極為不協調的大黑盒子邊上，不屑的說道：「這是對吃不挑剔的人乾的事嗎？人家都是菜市場買了現殺，他買回來養著，是等著什麼時候下鍋什麼時候殺，這樣味道才夠鮮美，對吧？」
說完，她隨手就是一撥浪。
卻沒想到那條魚的尾巴猛然一甩，擺游的力道罕見的勁飆。
「你還挺橫！」藍憶蕎數落那條魚。
「殺魚……」她抬頭，眼珠子來回翻攪著，努力回想菜場魚販子的殺魚過程。
她這幾天買的魚不下四五條，每次都是攤販給她殺好的。
讓她自己殺，這還是頭一次。
「嘶……」藍憶蕎發覺，這是她來這裡做保姆遇到的第一件難事。
比起殺魚，早上她為他提褲子系腰帶這樣的活兒實在算不上尷尬，簡直是一種享受。
不想了！
反正他中午不回來，要做也是晚上。
她從魚桶邊離開，又樓上樓下的認認路，然後譚韶川房間里將他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衣房，正欲放在洗衣機里。
又拿了出來了。
她改用手洗的。
小心翼翼，十分認真對待。
洗完了還不忘攤平了晾曬。
她一定要做一個合格的保姆，尤其是給他做保姆。
這也是自己的一份工作，她是個認真對待工作的人。
洗了衣服，疊了被子，樓上樓下擦乾淨之後，她從冰箱里找出來點吃的對付了過去。
原本想出去買點菜熟悉熟悉地形，都走到玄關了她發現，她沒鑰匙。
她能打開別墅的門出去，但她進不來。
回頭又看了看廚房，家裡還有點油麥菜。
晚上燉個魚，炒個油麥菜。
兩個菜他嫌少嗎？
他不挑食，她耳邊想著閨蜜對她說的話。
活都幹完了，在這個大別墅里待了一上午，整個人也不似早上剛來時候那般的拘謹了。
她從拉杆箱里掏出一本專門做魚的食譜，輕鬆愜意的坐沙發上研究起來。
這是第一天上班，她無論如何也得把第一頓飯做好。
必須做好！
不能有任何閃失！
下午一點來鍾，魚譜研究完畢，她選中了一款紅燒鯉魚。
菜譜上說，先把鯉魚宰殺洗凈，然後用食言佐料料酒以及生粉腌制一兩個小時，這樣魚肉既入味，又因為生粉裹住的原因不至於流失水分。
這樣算下來，是時候該宰殺這條魚了。
雖然這是個很困難的工程。
再困難她都得克服！
不就是宰條魚嘛！
她從拉杆箱里拿出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圍裙和袖套穿上，再次來到這條魚面前。
上次是撥浪，它脾氣很大。
藍憶蕎這次改為雙手深入水中，合力將那條魚抓住撈出來。
沒想到這魚力道比上次更大。
它搖頭擺尾極力想要擺脫藍憶蕎的控制，那力道，將一點準備都沒有的藍憶蕎搖晃的踉踉蹌蹌後退了好幾步。
而這條常年生活在海中乘風破浪的魚乍一離開水面，立即有一種生命將逝的惶恐，它拼盡全力氣掙扎。
再加上魚身子又滑溜。
藍憶蕎一個沒抓緊，魚『蹭』的一下從她手中竄落在地上。
她本能的想要去抓住魚尾巴。
卻撲空了。
她摔了姿勢爆猥瑣至極的狗趴。
真丟人。
藍憶蕎頓時臉紅又熱脹。
幸好他不在家，要是被他看到她這個樣子，她真的可以考慮去死了！
摔的她膝蓋也疼，手掌也疼，胳膊肘也疼。她狼狽不堪的坐起來，然後整個人趴在那條正滾落在地，勁霸又快速的搖頭擺尾翻騰的魚身上。
這下，總不能再掙脫了。
她用圍裙兜著力道狂霸的魚，東倒西歪的放到廚房大砧板上，努力的回想一下魚販子殺魚的第一個步驟。
哦，先用刀背把魚砸懵。
這樣它就毫無知覺了，也少受點疼痛。
她舉起刀背連砸三下。
活蹦亂跳的一條魚果然被砸懵了。
「對不住哈，我是想讓你少受點疼痛。現在給你開膛。」
拿起刀，她對準魚的肚子就划。
結果，魚肚子沒有任何裂痕。
再劃一刀，還是不裂。
使勁再划，依然完好無損。
藍憶蕎極為費解，不就是一條鯉魚嘛，肉怎麼這麼結實？
索性將魚立起來，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她又劃一刀，結果魚肚子還是沒被劃開。
氣急敗壞中，藍憶蕎接到了宋卓的電話：「宋卓，我沒空跟你說話啊，我先掛了。」
「蕎蕎，別……」
宋卓及時阻止，可藍憶蕎已經掛斷了電話，她放棄尋常殺魚方式了，她使不上勁兒，她下次得特意諮詢諮詢魚販子，給魚開膛破肚到底有沒有訣竅？
她今天就先用個笨辦法。
將魚平穩的放在砧板上，她高高的舉起砍刀，口中發出了一聲李小龍式的叫吼：「吼……哈！」
一千八百萬。
自此，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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