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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捉三大戰(二更,求首訂)

  上次見他,還是半個月前在商場楚心梔罵她那次,他在背後喊她,她還有種不能釋然無法割捨的心痛感。


  然而此時再看蘇瑾延。


  明明是同一個男人,她卻覺他像只鴨?

  男人白襯衫,筆挺的西褲,身高一米八以上,漆黑錚亮的皮鞋以及他那一塵不染的白色轎車,無一不彰顯著與這魚市,與這裡的人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彷彿他來自雲端。


  而這些人,包括此時身上裹著皮圍裙,穿著淺口黑膠鞋的藍憶蕎,都出自淤泥一般。


  可不是嘛。


  藍憶蕎一臉素色,中分的短髮抿於耳後,要不是長得出挑白凈,人家還真以為她是魚販子呢。


  「你幹嘛?」她語調很平靜。


  對於他的到來,她既不覺得驚奇,也沒有表現出恨意,有的只是厭惡和鄙夷。


  這讓蘇瑾延心中有種荒蕪感。


  他希望藍憶蕎恨他。


  如果藍憶蕎恨他,恨的越深,他的內心反而會滿足。


  可,她已經不了。


  他著重加強了心疼她的一種語氣,低斂了嗓音,愁腸百結的溫緩開口:「你……怎麼穿成這樣?」


  話出口,辛酸味濃。


  「我穿哪樣了?」


  藍憶蕎打量自己:「我是穿的節約了,還是露了不該露的地方了,你這樣說我?」


  她不是沒聽出他的用情至深。


  她只覺得他好笑。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看了很心痛,你真的像他們所說,你在當牛做馬一樣的給譚總當傭人?在他家裡做事情都跪地爬頭的嗎?」蘇瑾延問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真的給譚韶川……做了暖床的工具?」蘇瑾延不想說出口,但他還是殘忍的問了。


  藍憶蕎:「……」


  「我今天來這裡就是要帶著你走。跟我走,離開這裡。」他大男人式的伸手就要拉藍憶蕎的胳膊。


  藍憶蕎猛然向後一甩,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瑾延。


  她很好奇:「你要帶我去哪裡?跟我三姐離婚,然後帶上我私奔嗎?」


  「別任性好嗎?以你現在的狀況,我只能先給你安排一個住的地方,無論如何也好過你在這裡給譚韶川當牛做馬,跪地爬頭,還得……下賤的供他睡。」


  「呸!」藍憶蕎吐了蘇瑾延一臉花。


  「你吐我?」蘇瑾延簡直沒想到。


  「其實我想屙你嘴裡。」


  「什麼?」


  「我想拉你嘴裡一大坨屎!」


  蘇瑾延:「……」


  完全沒想到藍憶蕎會說這樣的話。


  他認識藍憶蕎的時候,藍憶蕎剛入大學,小姑娘穿的衣服都洗的發白了,顯得破破舊舊,很土很寒酸。


  但她時常保持微笑,靦腆,不太愛說話。


  那副純真又樸素的模樣,一下子就將蘇瑾延男性的保護欲和佔有慾給挑動了。


  和她成了戀人後,發現她很有靈性。


  她雖然穿的土,可她對時裝設計,對都市時尚風潮都很敏感。


  每每都抓的很准。


  以至於大一下半學期,她稍微接觸了一點時裝知識之後,便開始運用自己從小就會畫畫的特長,開始進行模擬時裝設計。


  結果畫的很好。


  蘇瑾延一開始拿著她的時裝畫只是試探性的問一問時裝公司,也算是給自己找工作的一種歷練。


  結果卻令他喜出望外。


  藍憶蕎的設計圖稿在時裝公司很走俏。


  從那開始,他和她既是校園戀人,又是合作夥伴。


  更確切的說,他相當於她的經紀人。


  她負責捕捉靈感,繼而繪製時裝設計圖。


  他負責為她銷售。


  得來的費用供他們兩人用。


  那時候的她靦腆,聽話,乖,什麼事都是他做主,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乖乖兔一般說:「都聽你的。」


  包括她看他的眼神,都是滿滿的崇拜和幸福。


  那時候的她不會說半句髒話。


  那時的他對她非常滿意。


  如今

  坐了兩年牢,竟然真的把她給坐成了個痞子。


  她不僅會說髒話,還能做出來吐他一臉這樣粗魯不堪的事情。


  蘇瑾延眉頭蹙緊,眼眸凌厲的瞪著她。


  「你能不能起開一點,別橫在路中央跟個屍個子似的,擋路。」


  藍憶蕎發覺,人真是最奇怪最善變的動物。


  半月之前,她一直以為她會暗自埋著一種深深的失戀的痛,苦澀的度過一生,這一輩子她除了尋找母親和姐姐以外,再沒什麼可以支撐她活下去的理由。


  有的只是失去蘇瑾延的痛。


  然而,半個月之後。


  她不僅沒有一點痛意,卻還時常嘲笑自己己怎麼會喜歡這樣一個男人,還一喜歡就是四年?


  實在是搞不懂,他除了一身的鴨味之外還有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對他改觀這麼大?

  從戀他,到不恨他,再到看到他就噁心。


  原因不外。


  她遇到了更好的。


  她的失戀傷痛,被另一個人在短短的半個月內治癒了。


  由此她想起以前室友說過的一句話:「人之所以失戀傷痛,是因為沒有遇到更好的。如果你失戀之後,立馬遇到一個比之前更好的男男人給予你安慰,給予你溫暖,那麼你的失戀之痛幾乎可以在一小時之後就能治癒。」


  「藍憶蕎你可真不是個玩意兒,竟然見異思遷的這麼快,你怎麼這麼花心?」她在心裡罵自己。


  並,原諒了自己。


  在大牢里耍了兩年的她,最懂的就是善待自己。


  善待自己,當然要苛待別人了。


  「你說話怎麼這麼毒?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蕎蕎,你墮落的得有多厲害?」蘇瑾延強硬的擋在她的面前質問她。


  「廢話!把你扔大牢……把你扔鴨店裡兩年你肯定會變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說不定你跟個女人似的翹著蘭花指,到處跟你的同門爭風吃醋撕罵比潑婦還潑婦呢。」藍憶蕎已經忘了她今天來此的正事。


  她一心只想離開這裡。


  不想跟蘇瑾延多啰嗦。


  「你給我起開!」她又向前走了兩步,想要伸手推開蘇瑾延。


  卻被蘇瑾延一把抓住了胳膊,氣急敗壞的吼道:「蕎蕎,我不允許你變成這樣,不允許!兩年前的你多純潔多善良,你怎麼可以變成這樣!你知道我的心多痛!我不允許你這麼自甘墮落!我不允許你給譚韶川當暖床的工具!你到底有多賤!我不允許你再繼續賤下去!」


  他忘了擦自己臉上被藍憶蕎吐的唾沫。


  「我日你祖宗十八代!你給我滾開!再糾纏我我報警!」


  藍憶蕎一邊咒罵蘇瑾延的同時,一邊在心裡想,怎麼這麼不巧,譚韶川沒在家,小閻也沒在身邊。


  就連宋卓都不在跟前。


  最不濟,蘇煥也不在!


  要論單打獨鬥,她鬥不過一個五大三粗的還這麼自我優越的鴨。


  她靈機一動,腳下一踹,踩在了蘇瑾延的腳上。


  蘇瑾延猛然吃痛,放開了她。


  她趁機向前奔跑。


  這是魚市,地面上都是臟嗚嗚的水,她剛買的新膠靴,走起路來十分不利索,她歪歪扭扭向自己電瓶車跑去,心想只要開上電瓶車,她一路抄小道回家。


  回『汀蘭首府』。


  那裡是最讓她感到安全和溫馨的地方。


  在那裡她不會說粗話,不會罵人,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女囚,不會覺得自己下賤。


  儘管她每天跪地爬頭打掃衛生坐著看似又臟又累的活。


  可她,心裡很安寧。


  距離她的電瓶車只差一步之遙了,她又被蘇瑾延抓住了。


  「蕎蕎!我不允許你墮落!」蘇瑾延在身後呵道。


  「放你媽的狗臭屁!」


  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一個裝睡的人是永遠也叫不醒他的。


  一個明明是自己錯了,卻永遠不願意承認,只一味的說成別人的錯,只一味的用教化別人來顯示自己正確,顯示自己是個有良心的男人,你永遠跟他講不出道理來。


  剛才那樣惡言罵他,他依然還能如此道貌岸然,也真是修鍊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藍憶蕎一轉身,笑的千嬌嫵媚:「怎麼三姐夫?我聽你這話的意思,你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放過我了是吧?你是想跟我二姐夫搶著要包養我?你不知道吧,我伺候我二姐夫是在我二姐以及楚家全家同意的情況下,你呢?你跟蹤我來這裡,要帶我走,要包養我,我三姐知道嗎?請問你,三姐夫!」


  語畢

  她還抬手輕佻的捏了捏蘇瑾延的下巴。


  「無恥!下賤的小三!專門勾引自己姐夫!」身後一道尖銳的嗓音吼道。


  藍憶蕎猛然回頭:「是你?」


  那個被查封了的早餐店店長冷笑說道:「沒想到吧你個女囚!沒想到你會在這兒遇到我了,你這個專門勾引你姐夫,禍害你家裡人的騷貨。」


  愕然間,蘇瑾延的手機響了。


  「喂!」蘇瑾延的聲音很冷。


  「瑾延,你告訴我,你是被那個臭婊子勾引過來的是嗎!你快點告訴我,我會原諒你,真的瑾延,我會原諒你,我愛你,我會包容你的。我就在你的前面,我親眼看到她的手輕佻的捏住你的下巴!」遠遠的,魚市的外端,楚心櫻和母親洪寶玲兩人坐在車裡看著這一切。


  蘇瑾延在『汀蘭首府』這附近轉悠了兩天,楚心櫻和母親洪寶玲也跟蹤了蘇瑾延兩天。


  原本這事要跟父親和大哥說的。


  可母親不讓。


  母親似乎對大哥已經起了戒心。


  但是,如果這事不告訴父親和大哥,楚心櫻覺得以她們母女倆,不能把藍憶蕎摁在當街當小三暴打一頓。


  於是,洪寶玲變賣了一些首飾湊足了五十萬給早餐店店長,這些錢可以再讓她開個早餐店。


  條件是,早餐店店長找幾個人過來當街活捉藍憶蕎,並且找了幾家專做八卦娛樂的雜牌小媒體前來拍攝。


  而洪寶玲和楚心櫻只在遠遠的看著這一切,不出面。


  「你們怎麼來了?」蘇瑾延氣急敗壞的語氣問楚心櫻。


  「來為我和我二姐除害!我二姐已經被譚夫人認可了,不久以後就要嫁給譚總了,難道還讓這麼個東西在我二姐夫面前亂晃,影響我二姐的婚姻?我二姐夫可是譚總,我們誰也得罪不起!」楚心櫻說的凜然又驕傲。


  蘇瑾延冷笑,掛斷電話。


  然後抽身離開魚市。


  他是真的想帶藍憶蕎走,他不希望藍憶蕎墮落成這樣,成為一譚韶川專門暖床的工具。


  他受不了。


  可,這個節骨眼上,他又必須得抽身而退。


  藍憶蕎一個有前科的女囚,再當眾被人當小三喊打,如果他在留在這裡,他就是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了。


  他的人品。


  他剛剛起步的事業。


  都將毀於一旦。


  不是他不想救藍憶蕎出了水火。


  實在是這個世道之餘一點背景都沒有的窮人來說,之餘想要有朝一日翻身的好男兒來了,太難了。


  別說他,這世上任何一個靠白手起家的成功男人,哪個人的過往又能是問心無愧十分清白呢?


  他在心裡一番激烈的自我鬥爭中,已經驅車遠離了魚市。


  而留下藍憶蕎一人,被早餐店女店長攔的死死的。


  她在魚市大呼小叫:「你們大家都看看,你們剛才都看到了啊,這個女人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小三,專吃窩邊草,她先勾引她大姐夫,后勾引三姐夫,現在正在勾引二姐夫……你們說這樣的小三,我們應該怎麼懲罰她?」


  「專門禍害自家家人?你還有人心眼子嗎你?你這種人還配活在世上?」


  「你爸媽生出你這樣的女兒,他們得多後悔死?怎麼就沒一生下來你就把你活埋了!你幾個姐姐招你惹你了,你這麼惡毒!」


  「這種女人,應該裝豬籠里,沉海,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叫你專門勾引男人!砸死你!」一泡魚鰾砸在了悍匪的皮圍裙上。


  又一泡魚鰾砸過來。


  魚市內別的沒有,就是魚鰾多。


  悍匪:「……」


  今天真的倒血霉啊!


  今天就不該出門!


  還是自己很不厚道的睡了譚韶川兩夜的大床。


  報應竟然來的如此快?

  她心頭只有一個字:逃。


  「警察來了!」她出其不意的猛一高喝!


  所有人都頓了。


  繼而躲的很快。


  人人都知道小三可恨,人人都想打。


  可,人人都不想被抓警察局。


  早餐店店長也猛然一驚,繼而回頭看。


  藍憶蕎趁機跑到自己電瓶車前,掏出鑰匙就要發動。


  剛跨上,電瓶車被人撞到了。


  連同她一起摔倒在地,還有她原本偷偷拿在手上,想打電話報警,想打給宋卓讓她快來救人的手機也被甩到了髒水中。


  藍憶蕎一身沾的都是魚市裡的髒水。


  黏在她皮圍裙上的那些個魚鰾也被擠壓的發出『砰,砰,砰』的悶炮響。


  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搞笑。


  她穿著皮圍裙穿著膠靴摔在地上的樣子,不像個狐狸妖精破小三,倒很像馬戲團里的小丑。


  藍憶蕎坐在髒水地上,抬頭看著早餐店長以及她帶過來的幫手。


  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


  自己在大牢里都沒被人這樣算計過。


  果然是高牆外的人比高牆內的人陰險太多了。


  好吧。


  她小臉往膝蓋中一窩雙手抱頭,做了個最原始的自我保命的動作。


  愛怎麼打怎麼打吧。


  只要不破相就行。


  否則以後還怎麼睡大boss啊。


  正在她退無可退時,譚韶川的車也即將駛入『汀蘭首府。』


  車內報警器的響聲。


  「譚總!喬喬出事了!」小閻說這話的同時,沒等譚韶川吩咐,已經急轉方向盤,也不管路上有車沒車便原地大掉頭。


  無論紅燈或者綠燈,小閻只飛快的朝魚市方向開去。


  五分鐘。


  不三分鐘。


  小閻的車是飛速。


  魚市的外端急剎車聲十分的刺兒,驚動了整條魚市的人,他們忘了看正牌捉小三的現場直播而紛紛朝剎車出扭頭。


  藍憶蕎依然抱頭埋於雙膝內。


  持久沒等來拳打腳踢的疼痛,她小心翼翼的放開手,一點點的抬起頭。


  譚韶川就蹲在她的面前,一臉肅然的看著她,眉眼的深處,有一種無以名狀的心痛。


  「我……」藍憶蕎正想找個地縫鑽了,要不要這樣,自己最見不得人的一面也被他看光了,以後還怎麼睡他啊?

  其實她不知道,她被他看光的何止這些?


  「我丑不醜啊?」憋了半天,她笑比哭難堪的表情問他。


  「你說呢?」男人說道。


  ------題外話------


  下午六點半,三更和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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