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冰釋前嫌
生死未卜,情況不明。
沈眉忍不住哭著道:“怎麽會這樣的?不久前還好好的,還打電話給我,轉眼間就出事了。”
淩司平不說話,但眼睛一直盯著手術室的燈。
沈眉挨著牆壁,哭得不能自已。
簡悅和淩司夜是後麵才到。
見此,簡悅上前,扶著沈眉,安撫道:“媽,您先別擔心,爸一定會沒事的。”
說這話,簡悅是一點底氣也沒有,不過是隨口安慰人的話罷了。
淩司夜雙唇緊抿,一語不發,垂在兩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
他也在緊張,裏麵躺著的人是他父親。
不緊張,不害怕,那才是不正常。
不到一會兒,手術室的燈暗了,門也開了,穿著白衣大褂的醫生邁著大步出來。
走到幾人麵前,醫生把口罩一摘,欣慰道:“手術很成功,但腦部受到重擊,有輕微的腦震蕩,淩老先生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醒過來。”
沈眉抓著他的手問,急聲問,“過段時間,有沒有具體的日期?”
醫生搖頭,“這不能保證,快則十天半個月,少則半年。”
淩司夜握成拳的手鬆開,同時心也定下來,至少脫離了生命危險。
簡悅陪著沈眉進了病房,淩司夜和淩司平都站在病房外頭。
臨近深夜,走廊裏空蕩蕩的,寂靜得很,還有點陰冷。
淩司夜抬步往外走,“我們聊聊。”
“好。”淩司平沒拒絕,抬腳跟上。
出了外頭,兩人站在花園裏。
心情不好,淩司夜很想掏根煙出來抽,但兜裏沒有,淩司平又不抽,他隻好作罷。
淩司夜定定的站在那,單手插在褲兜裏,目光遠眺,看著那無盡的黑夜,淡淡開口,“老實說,你真的很想得到公司的管理權?”
淩司平麵無表情,如實道:“在這之前,我的確是這麽想的。但在看見爸倒在血泊裏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明白,有的東西,真的不是權力能辦到的。就好比寶貴的時間和生命。”
淩豐明被葉菲所害,淩司平心裏自責,更多的是愧疚。
如果今晚淩豐明真的有個好歹,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因為他的自私,他中了葉菲的圈套,把一個定時炸彈給埋在身邊,差點就把親人給害了。
淩司夜輕笑,“其實,你不用心急,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事,你對公司的業務也上手了,我自然會把公司交給你管理。”
看著淩司平錯愕的神色,他不疾不徐的說:“爸也同意了,這件事我跟他提過。”
淩司平眼裏難掩驚訝,“可你為什麽願意把公司交給我管理?”
“說實話,我本來不喜歡這種東西,這些年看慣了各種人諂媚的嘴臉,我看膩了,不想看了,自由自在挺好的。”淩司夜說得輕鬆,平靜得出奇。
聞言,淩司平自嘲一笑,“你看開了,我倒是沉迷了,或許這就是我們兄弟倆最大的不同,爸欣賞你,重用你,這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太過於心浮氣躁,根本辦不了大事,還缺火候。”
淩司夜瞥了他一眼,“人各有所求,這很正常。我都管理公司這麽多年了,現在不想管了,也該換你這個大哥來管了。”
“你真的舍得?”淩司平不確定的再次確認。
“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淩司夜不答反問。
這次倒換淩司平不好意思起來,他走近,手在淩司夜肩膀上輕拍,有種冰釋前嫌的意思,“我隻是沒想到,有的人說放下就放下,一點猶豫也不曾,像我就不行。其實,我這個做大哥的,很佩服你的,隻不過我以前一直不肯麵對罷了。”
人都是高傲的,一味的不服輸。
但其實,早已輸得一敗塗地。
淩司夜淡笑不語。
“我這個做大哥的之前心胸狹隘了些,做的錯事,希望你能見諒。”
之前為了不讓淩司夜和劉敏結婚,在沈眉下藥,欲想兩人生米煮成熟飯時,他還打電話給簡悅,要她馬上來老宅。
淩司夜點頭,怎麽說呢?他從來都沒記在心上過,何曾談什麽見諒。
像是想起什麽?淩司夜道:“公司是爸的心血,更是他白手起家創起來的淩氏集團,他看得比誰都重,你不要讓他失望。”
“我會的。”
兩人相視一笑,昔日的不愉快,隨風飄散。
葉菲慌忙逃出醫院後,立馬奔去劉家。
傭人剛一開鐵門,她二話不說,衝進了大廳,坐在大廳的劉氏夫婦,不由得都嚇了一大跳。
“給我錢,我要出國,快幫我準備。”
劉石站起來,看她這慌亂狼狽的模樣,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怎麽回事?”
葉菲手上還沾著血,而且還是穿著一身的病服,她逃出來得慌忙,什麽都沒拿,連剛才打車都是沒給錢的。
“別問了,再問就來不及,我現在就要出國。”葉菲心裏崩潰,她不要被抓,淩司夜也不會放過她的,她真的會生不如死。
劉太太小跑過來,抱住她發抖的身子,看到她鮮紅的手,嚇得不輕,“你怎麽受傷了?”
葉菲跟瘋了似的,一把推開她,“我沒有受傷,這不是我的血,這是淩豐明的,快給我準備錢,我要出國。”
聞言,夫妻倆皆是一震,沒想到她真的下手了。
劉石還想勸說她,卻還是晚了一步。
“我不會給你準備錢的,你就算是逃出國,那也沒用。”劉石跌坐會沙發上,打算要大義滅親。
的確如此,就算葉菲逃往國外,以淩司夜的勢力,仍舊能把她抓住。
葉菲朝他怒吼,“我是你女兒,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你到底是不是我父親?”
劉石心頭燒著火,幾個大步上前,抬手一巴掌過去,“你還有臉了,我怎麽跟你說的,你死活不聽,現在反過來怪我。”
他這個女兒,真的是沒救了。
辛苦栽培多年,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都沒得到。
事已至此,哪怕他有心挽救,那也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