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會法術嗎
沉思半晌，林義問出了心中最在意的問題：“那什麽，你會妖.……不，法術嗎？”
少女不禁又是一怔，半晌之後，才遲疑的點點頭。
“真的？”林義心中緊張的同時又有些期待，連忙詢問道：“那你能不能給我展示一下？”
作為一個生長在科技世界的新時代青年，對於影視小說等作品當中絢爛的法術不期待，絕對是騙人。
而他心中緊張的原因則是，如果少女的法術真的很厲害的話，他必須重新評估一下自身的處境，心中隱約間升起的那點小心思也隻能熄滅，畢竟，一個會法術的少女，他自問駕馭不住。
“好，好吧。”猶豫片刻，少女答應下來。
“等等，你盡量收著點，不要損壞家裏的東西。”
“嗯。”
得到少女的答複，林義這才放心下來，雖然家裏的家具沒幾個值錢的，但再便宜，一旦損壞他也得心疼一陣。
隨後，他微微抬手，道：“開始吧。”
少女點點頭，連忙正襟危坐，閉上眼睛，秀眉微皺，小拳頭也攥緊了幾分，似乎是在努力感受天地間的靈氣，看這架勢還真有點唬人。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額頭慢慢開始浸出汗珠，一張小臉也憋得愈發通紅，半晌後，她輕啟嘴唇，猛地一吸氣，麵頰微微鼓起，緊接著，又往前一呼，隻見口中一道火苗竄出，但轉瞬間又隨之熄滅……
隨後，她長出一口氣，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色也漸漸恢複白皙，不複先前的潮紅。
“這，這就是你的法術？”
林義有些不敢置信，待看到少女點頭表示肯定之後，他頓時沉默下來，不知該怎麽形容此時的心情。
這該死的法術還真是一言難盡，就這麽一點小火苗，點個煙都得猛嘬兩口。
他感覺心中有什麽東西悄然破碎，哦，原來是他消逝的青春，那個渴望著學得一身法術，仗劍走天涯的仙俠夢。
但卻也不免放心下來，起碼不用再擔心少女會用法術把他吊起來錘。
窗外暴雨傾盆，不時有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雨勢愈發的大了起來，而窗內的客廳卻陷入詭異的沉默。
“我們先略過法術的話題。”林義斟酌著詞句，沉吟道：“現在繼續我問你答環節。”
“好。”
“剛才你說，你是行走在去朝拜狐，狐神的路上，然後突然就到了這個世界，對吧？”
“嗯。”
“那麽你大概是什麽時候來到的這個世界。”
“我，我不太清楚，隻記得來得時候天是亮的，也，也沒有下雨，但在路上走，走了一會，就開始下雨了。”
聽到這，林義的心裏不禁咯噔一下，今天的雨是下午五點左右開始下起來的，也就是說在自己發現少女之前，她至少在大街上流竄了五個小時，其中還有兩三個小時是白天。
而光天化日之下，以少女的外表，身上怪異的服飾，再加上她身後的尾巴，想不引人注目都難，而且現在的網絡這麽發達……
不，不對……
她既然能一路來到這裏，還沒有被警察給抓走，會不會是看到她的人並沒有往妖怪的方麵聯想，反而是以為她在cosplay或是某種行為藝術？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靠譜，林義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不由在心中暗道：“你指尖跳躍的電光，是我此生不變的信仰，果然，二次元天下第一。”
收回思緒，他又開口問道：“那你為什麽會來到我的書店門口蹲著？”
“因為你的房子很熟悉……可又不是……”說話間，少女的眼眸垂下，臉上帶著幾分失落以及迷茫。
對於少女來說，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她像往年一樣懷揣著對狐神的崇敬，從家門走出，行走在去朝拜狐神的道路上。
這條道路對她來說很熟悉，畢竟來來回回走過十好幾次。
可沒想到就是如此熟悉的道路，走到中途卻還是會迷失，走著走著，她的眼前竟然開始恍惚，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景物漸漸消失，等到視線清晰之後，出現在眼中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迷茫的站在原地舉目四望，周圍盡是高高大大的房屋，會跑的鐵盒子，以及會變換顏色的柱子，一切的一切都跟自己熟知的世界大相徑庭，她想逃離，又不知該去往何處。
突然，天上有水珠散落。
下雨了。
她舔舔嘴唇，眼中悵然若失。
狐神大人，小鈺姐姐，這裏的雨水跟青丘不一樣，又酸又澀的，好難吃。
雨越下越大。
她無處可去，更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隻能茫然無措的在雨中尋找回家的路，漫無目的，不知歸途亦不知前路，一路上有人問她需不需要幫助，也有人對她不懷好意，她沒有回應，不想回應，也不敢去回應。
不知走了多久，又似乎走了很久。
前方的一座二層小樓慢慢出現在視野當中，漸漸地，與自己記憶中的世界相重合，她心中一喜，拚命的向前跑去，以為自己終於找到回家的路，可走近卻發現，小樓裏的一排排書架，還有白熾燈所亮出的燈光，俱是在自己世界不曾見到過的景色。
希望散去，轉變為失望，繼而是絕望。
在這一刻，無盡的迷茫與絕望將她吞沒，她抬頭望向天空，任由大雨澆在自己臉上，又順著臉頰滑向衣襟。
此時的她，沒有流淚，卻仿佛是在哭泣。
窗外，大雨依舊在下著，不時傳來幾聲雷電的轟鳴。
似乎是被少女的臉上的情緒所感染，林義不由發出一聲輕歎。
他明白少女語無倫次的話是什麽意思，自己的這座小樓是仿古建築，與少女口中青丘國中的建築或許有幾分相似。
他也明白少女想要回家的心情，然而盡管他問了許多問題，但卻找不到幫助她的方法。
在這一刻，他先前對於少女的恐懼盡皆散去，少女是狐妖也好，是人類也罷，不管是何種身份，也掩蓋不了她隻是一個小姑娘的本質，一個迷失在陌生世界，渴望回家的小姑娘。
“我，我還能回去嗎？”
少女發覺林義沒有再問，隻是怔怔的看著窗外，她突然意識到什麽，咬咬嘴唇，抬起頭怯怯的問道。
略顯稚嫩的嗓音將林義的思緒拉回現實，他看著少女滿是希冀的眼神，一時間不該怎樣去回答，隻能陷入沉默。
少女靜靜的等待著，沒有去催促，也沒有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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