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乙醚的迷醉與正異丁烷的不愉
看著鬆脂中的長蟲,蕭晨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起來的確是曼氏裂頭蚴……這就奇怪了,這種寄生蟲應該沒有製造僵屍的能力才對……而且這種蟲一般通過食物傳播……基本不可能製造大規模的僵屍軍隊才對……就算加上其他鬆脂石裏的蟲卵,最終能夠製造的僵屍也不過幾千人……”
不等蕭晨自言自語說什麽,我一手拿過了蕭晨手裏的紅色鬆脂石,道:
“好了,蕭晨,按照說好的,現在開始,這些封存著蟲卵的石頭你都不能碰了。”
“嗬,怕我會偷偷拿走一塊是麽?”蕭晨不屑地笑了笑,任由我拿走他手裏的紅鬆鬆脂塊,臉上浮現一絲無所謂的笑意。
我謹慎地看了蕭晨一眼,然後又仔細清點了一下石缽裏的卵石數量,加上我從蕭晨手裏拿到的那塊最大的,大大小小,一共有三百七十四枚,我把石缽裏的石頭小心翼翼地裝到了我事先準備好的袋子裏,之後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石窟的地麵,這是為了防止出現蕭晨偷偷地從石缽裏偷走一塊石頭扔在地上然後以後返回拿走的可能。
確定石窟地上沒有落下的卵石後,我又看向了蕭晨,蕭晨很順從地舉起了雙手,我摸索了蕭晨一次,把蕭晨身上的手電筒、衣服、褲子、鞋襪都摸了一遍,確認蕭晨沒有在身上偷藏石頭後,才對蕭晨點了點頭,防備地看著他,說道:
“好了,看來你身上沒有偷藏卵石,我們回去吧。”
蕭晨擺了擺手,聳了聳肩,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
之後我和蕭晨就離開了空蕩蕩的石窟,出井之前,我再次檢查了一下蕭晨的身體和井底幹燥的土地,確認他身上沒有偷藏鬆脂石也沒有把鬆脂石扔在井底才終於安了心,出了井後,曹紅鯉還是不放心,她又一次檢查了蕭晨的身體,之後我們才重新搭車回了蕭晨的實驗室。
之所以回到蕭晨的實驗室,是因為蕭晨的實驗室裏有生物顯微鏡,方便對鬆脂石裏的蟲體進行觀察。
真的找到了爺爺留下來的遺物,所有人都倍感興趣,包括童心怡都急著想要看看,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讓蕭晨拿了全密封的玻璃罩罩住了鬆脂石。
曹紅鯉想的非常周到,為了防止蕭晨做出偷偷地從蟲體身上取走細胞碎片之類的舉動,所有觀察蟲體和對蟲體進行化學分析的過程都由我和江雪清親自負責,而佟哥和韓少鋒則是盯著蕭晨,蕭晨隻能夠在旁邊說明器材的使用方式,除此之外,除了用生物顯微鏡觀察蟲體之外,他什麽也做不了。
為了防止蕭晨偷走這有可能給全人類帶來災難的蟲體,我們六個人對蕭晨的監視可謂是全方位無死角了,蕭晨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看在眼裏,從得到鬆脂石到用加熱的方法把鬆脂石泡軟取出裏麵的蟲卵的過程中,蕭晨都沒有任何機會偷走蟲體和蟲卵,哪怕一個細胞都沒有機會。
解剖鬆脂石的時候,我是戴著塑膠手套戴著口罩的,而且是通過把切片刀插入玻璃罩上的縫隙的方式對蟲體進行操作。
關著蟲體的玻璃罩是雙層的,外層和內層之間和隔著五厘米米左右的蒸餾水水層,我的切刀必須穿過水層才能夠對玻璃罩內的蟲體進行切割觀察,這就完全避免了有蟲體的細胞被附著在刀片上被帶出來的可能性。
“真是夠小心的,哪怕是對艾滋病病人的無菌隔離都沒有做到這個地步,嗬嗬。你們還真是夠疑神疑鬼。”蕭晨諷刺得看著我和江雪清地操作,冷笑著。
江雪清則是沉默著,細心地用濕巾幫我擦著玻璃箱的表麵,以免玻璃箱上有什麽汙垢。
“閉嘴,誰叫你這個黑眼圈這麽裝逼的?不爽是吧?不爽老子再跟你幹一架?”佟哥惡狠狠地衝著蕭晨使了個眼色。
鬆脂石在玻璃箱內加熱後逐漸變軟變成了粘稠的液體,而我則是費力地用切刀切下了一枚封存著蟲卵的鬆脂石的蟲卵的一小片薄膜,放在玻璃箱內的生物顯微鏡上,然後隔著玻璃觀察蟲卵的細胞。
我不擅長操作顯微鏡,曹紅鯉老師也是政治老師,不太熟悉,我們之中成績最好的是江雪清,當然輪到她先觀察,雖然江雪清對寄生蟲感到惡心,但是還是勉強上去了。江雪清眯起美目,在盯著生物顯微鏡的目鏡看了一會兒後,卻是忍不住皺起眉,道:
“好惡心,這蟲的細胞……好像都已經死了啊。”
“是嗎?”我也好奇地上前觀察,盯著目鏡,我看到在我的視野裏,是一些密密麻麻玉米粒一樣的白色小點,很顯然這些都是寄生蟲的細胞,隻不過這些細胞都幹巴巴的,一動不動,看起來不是脫水了就是死了。
其他人也忍耐不住好奇心,陸續觀察了一次,但是所有人得出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鬆脂石裏的蟲卵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而且看起來已經死了很多年,細胞沒有了選擇透過性,徹底死了。”蕭晨做了最後的總結,這個總結讓我們所有人都失望不已。
之後我又解開了五塊石頭,包括那封存著最大的寄生蟲母體的石頭,但是得出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裏麵的寄生蟲的細胞已經徹底死了,絕對沒有複活的可能。
這樣的結果,不免讓我們大失所望,耗費了將近一天的精力,卻是血本無歸,這樣的結果甚至比被寄生蟲寄生了還要讓人無奈。
但是結果如此,也沒有辦法了。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看來我爺爺的書跟美夜子沒有什麽關係。可能隻是巧合,我們都弄錯了吧。”我揣度道。
“嗯,看起來像是這樣沒錯咯。不過,我想嘛,還是小心點好,電影裏不是有死細胞複活的劇情嗎?就算這些蟲子死了,說不定哪時候還會複活,我們還是把細胞好好保管為妙。”韓少鋒提議道,“這些惡心人的蟲子蟲卵麽,還是陳東青你先留著吧,注意密封保存哦,最好還是真空保存吧。這可是你爺爺的寶藏啊,哈哈。”說著,韓少鋒衝著我做出了一個責無旁貸的手勢和眼神。
我心裏有些不爽,但是還是沒有拒絕,而是把所有封存著蟲卵和寄生蟲的石頭全都在玻璃箱內操作,一一放到了另外一個更小的黑盒裏,確認玻璃箱裏連一個寄生蟲的身體切片和細胞都沒有留下後,我才把放著所有的鬆脂石的黑盒子緊緊密封保存了起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放到了身上。
整個過程中,蕭晨都沒有任何機會碰到黑盒子、玻璃箱和顯微鏡。
蕭晨眯著眼看著我的舉動,鼻尖裏忍不住哼了一聲,但是卻沒有其他動作。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黑,曹紅鯉看到我們再也沒有其他人收貨後,“那今天就這樣吧,算是什麽結果都沒得出來,陳東青,江雪清,還有韓少鋒,你們都回家去吧。”
蕭晨看著我,道:
“之前你我有過保證,我們二十四小時都不能離開吧?不然你們無法監視我的行動不是麽?”
我一愣,又發現蕭晨的視線盯在我手裏的黑盒子上,頓時警惕地道:
“那個保證就算了,你跟在我身邊,該不會是想偷走我手裏的黑盒子吧?”
“那倒不會,隻不過是我不想被你們懷疑罷了。既然你們放心,那我無所謂。”蕭晨擺了擺手,隨口道。
我再次仔細地盯著蕭晨的雙眼,希望從這家夥的眼裏看出一絲謊言,但是很可惜,我什麽都沒看出來,這家夥依然是一臉的消沉,就像是抑鬱症患者一樣。
“切。”我啐了一口,最後還是聽從曹紅鯉老師的安排,選擇回家。
大家約定好遇到事再聯係之後,就各自分散了,江雪清坐著韓少鋒的車走,而我和童心怡則是坐著曹紅鯉老師的車,保管著黑盒子回了家。
一天的尋寶之旅沒有結果,我心裏還是有些失望,不禁對爺爺的寶物有些懷疑。難道這個寶物真的隻是一條普通的寄生蟲而已嗎?還是說,這寶物還另有玄機?
雖然我心裏百般疑問,但是我實在沒有什麽興趣了,心裏的恐慌情緒比亢奮情緒要濃烈得多,就像是有鬼怪盯著我一般,我心裏總是有一團陰雲籠罩著。
告別曹紅鯉,回家之後,我立刻把黑盒子藏到了我的私人櫃裏,用鑰匙鎖上,以免被人偷走。這樣我才稍稍安心,事實上,我已經有想要一把火把黑盒子燒掉的衝動了,隻是我怕黑盒子燒破了後裏麵的蟲子會爬出來,所以才遲遲猶豫不敢動手。
因為一天的疲憊,那天晚上我很早入睡,晚上我還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整座城裏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變成了麵色灰白雙目無神,喉嚨裏隻會發出咯咯咯恐怖聲音的僵屍,蹣跚著在城市街道上來回遊蕩,見人就殺。
半夜三更我被噩夢驚醒,醒來後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被手機聲音給驚醒。
我迷糊著拿起手機,卻發現上麵居然是江雪清的電話號碼,我的神智頓時清醒了,第一時間按下了接聽鍵。
“喂,江雪清?”
“那個,陳東青……你看地方電視台的新聞了嗎?我後悔了……陳東青……我們……怕是闖大禍了……”江雪清那邊的聲音非常緊張,甚至有幾分顫抖。
“怎麽了?等一下,我看看電視!”江雪清那顫抖的聲音加劇了我的不安,我第一時間打開了電視,按到了地方電視台,但是上麵的午間新聞讓人整個人都仿佛墜入了地獄。
“……現在包圍市政府的兩百名路人依然沒有離開……他們披頭散發,麵色灰白,見人就咬,就好像電影裏的僵屍一樣,現在市軍分區已經緊急派出了三百名特警前去現場疏散發狂的人群……”
電視上,播報員滿臉驚恐地播報著,而電視畫麵上,則是播放著幾乎和我昨晚噩夢中一模一樣的場景:
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圍了市政廳,他們披頭散發,衣服破爛,四肢像是得了白化病似的顯得病態的灰白,而且每個人的眼裏充滿了血絲,每個人都瞪著眼,眼球幾乎突出眼眶,他們的四肢細長,雙手瘋狂地舞動著,他們一個個張大了嘴,喉嚨蠕動,麵部扭曲,露出染血的利齒,嘴裏發出似人非人的詭異聲音。
僵屍。
就像電影裏的僵屍。
看到電視上的這一幕,我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我第一時間爬起來打開了我的私人櫃,卻發現黑盒子還在,我晃了晃黑盒子,也確定裏麵的鬆脂石還在。
顯然,我的黑盒子沒有被偷走……可是,電視裏的景象又是怎麽回事?我第一時間拿出了美夜子給我的那本《僵屍世界》,卻發現書麵上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行數字:
0.00002%。
看到書殼上的數字,我突然有些想明白了,此刻我唯一能夠想到造成眼下結果的就隻有一個人,我第一時間中斷了和江雪清的通話,然後撥通了蕭晨的手機號碼。
讓我意外的是,就像是早就等著我的號碼似的,我撥打電話的第一時間,電話就通了。
“是你做的麽,蕭晨,對不對?”我憤怒地問道。
“對,是我做的。”電話那頭,蕭晨淡淡地道。
我本來以為聽到蕭晨這樣的回答我會氣得把手機摔壞,但是讓我自己都吃驚的是,我居然冷靜下來了。
“你……怎麽做到的?不可能的,玻璃箱,顯微鏡和刀片我都檢查了,鬆脂石我也檢查了,蟲卵、蟲體和細胞切片一點都沒有留下?我連你的身體都搜查了……你怎麽做到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蕭晨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因為你爺爺,還有你們所有人都弄錯了一件事。”
“什麽事?”
“製造僵屍的根本不是寄生蟲本身或者寄生蟲的細胞,而是寄生蟲身上附著著的病毒體。”蕭晨緩緩地道,“曼氏裂頭蚴是通過食物經過消化道感染的一種寄生生物,它體型太大太顯眼,很容易被人發現後摘除消滅,傳播途徑緩慢又有限,產卵時間又很長,理論上想要寄生人體然後大規模製造僵屍根本不可能,這和美夜子給我們的一個月內征服世界的要求差太遠,所以我推測可能存在除了曼氏裂頭蚴之外的其他感染體,那種感染體,傳播極快,可以通過人與人的接觸瞬間傳播,這種感染體隻可能是病毒。”
“所以我推測出曼氏裂頭蚴的蟲卵上附著了病毒。而且這種可能性很高。”蕭晨緩緩地道。
我急道:“可是,我昨天明明用顯微鏡檢查過了,鬆脂石上根本沒有細胞留下啊,也沒有發現什麽病毒啊……”
“很簡單,病毒的直徑隻有細胞的十分之一到百分之一,差了數個數量級,我昨天給你們的生物顯微鏡的目鏡度數已經被我限製在了細胞級別,你們當然看不到比細胞小幾個數量級的病毒。昨天你熔化鬆脂石後在我的玻璃箱裏還留下了一灘鬆脂液體,你檢查後以為那裏麵一個細胞都沒有,可是那隻是你看不到,那裏其實留下了一大堆沉睡著的病毒。”蕭晨的聲音裏,幾乎帶著幾分的得意。
“之後我分別用白鼠和寵物犬做了實驗,都成功了,而且還掌握了操控它們神經的辦法,今天,輪到活人了。”蕭晨的聲音裏,幾乎帶了一絲的瘋狂,讓我想起了電影裏的瘋狂科學家,“陳東青,我已經製造出了僵屍病毒,你已經無法阻止我了。”
“蕭晨你個畜生!”我怒吼起來,“你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就不怕遭到報應嗎?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別以為你逃得掉!”
“報警?”手機那一頭的蕭晨嗤笑了一聲,“如果真的被警方找上的話,那也是找你,你身邊還留著鬆脂石和蟲體的證據吧?你那麽愛戴你那過世的爺爺,你怎麽舍得把它們丟掉呢?隻要警方從你的鬆脂石裏找到蟲體並且發現僵屍病毒,那麽,倒黴可就是你自己啊,陳東青。你要報警,不妨試試看,我可以跟你打包票,到時候警方找上的人可絕對不會是我。”
蕭晨的話像是在我的頭上潑了一頭冷水,我沒想到蕭晨居然已經算到了這一步,如果我報警把僵屍病毒公開的話到時候倒黴的隻會是我自己,就算我銷毀了我身邊的這些鬆脂石,可是我爺爺家的那口井還在啊,如果那口井裏還殘存著僵屍病毒,那我也照樣難逃罪責!
到了這一步,我發現自己居然拿蕭晨沒有任何辦法!因為我公開僵屍病毒的秘密就等於同時承認我自己就是僵屍病毒製造者,我……已經被蕭晨給捆綁死了!
我真的恨不得拿起我私人櫃裏所有的鬆脂石,把它們全都倒進抽水馬桶裏衝掉,可是如果我把這些石頭亂扔的話,萬一裏麵的僵屍病毒泄露的話怎麽辦?那豈不是會造成更多人被感染?如果我把鬆脂石燒毀的話,我又不能保證裏麵的病毒不會在鬆脂石化開的時候鑽出來……此刻我突然發現我手裏的鬆脂石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丟又丟不掉,毀又毀不掉,我該怎麽辦?
“蕭晨,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是瘋了嗎?”我嗔怒地對著手機道。“我要你立刻想辦法停止這麽做,我……我是隊長,你要聽我的,知道麽?不然……我就是跟你拚命!”
“拚命?自殺死麽。”蕭晨嗬嗬笑起來,“你死了,可就意味著我們團隊輸了,我們團隊輸了,可就意味著世界末日。現在就算僵屍病毒失控也最多奪走幾千幾萬人的性命,你居然為了幾萬人甘願毀了全世界?投資收益可真是不對等啊。”
我咬牙切齒地道:“我不管,反正你立刻給我停止,不然你別以為我想不出辦法對付你……至少,我手裏也有僵屍病毒,我也能夠殺了你!”
“是麽。”沒想到麵對我的威脅,蕭晨依然平淡,“不好意思,現在隊伍裏的其他人都已經在我派出的人的監控之下,包括你暗戀的江雪清,你的好老師曹紅鯉,還有你那瘸腿的爸爸,都已經成了我的人質,如果你動我一根汗毛,我可以分分鍾要了他們的命或者把他們變成僵屍。你是覺得你的女友和老爸重要,還是現在被我控製的兩百個陌生人的性命重要?現在,是該輪到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了。這樣的選擇題,我可是在一開始就問過你了。要不,就像你當時和我說的,投一枚硬幣試試?”說到最後,蕭晨的語氣裏幾乎帶了一絲的諷刺。
投硬幣?決定我爸爸的性命?開什麽玩笑?
我手握著手機,但是手卻是在不停地顫抖,這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恨。蕭晨居然敢拿我爸爸還有江雪清的性命作為籌碼來威脅我,居然還當成遊戲一樣用投硬幣來決定……
可是,我的心裏卻好像也有一個聲音在自我反問著,如果真要選擇,我真的肯拿我爸爸和江雪清還有曹老師的性命作為代價來救其他人的性命嗎?
這一刻,我突然發現,我當初自作聰明很輕鬆就回答蕭晨的那個投硬幣的答案,在輪到自己時,居然這麽艱難……我這一刻才突然認識到,以前的我,居然是那麽的幼稚。
“蕭晨,別這麽做……我們是一個團隊的,算我求你了,別再惹禍了,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們先商量商量可以不?”我使勁平靜著自己的心,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
“我沒有那麽多時間,美夜子隻給我們一個月時間,既然僵屍病毒是真的,那麽美夜子說的完不成攻略世界任務世界會毀滅的話自然也不是玩笑話,我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等了。”蕭晨直截了當地道,“我給你一句忠告吧,陳東青,想保住其他人的安全,你就別幹擾我的任何行動。等我計劃結束後,我自然會保證你家人和朋友的安全,不然,我會做出什麽,那可不是我能決定的了。我說過,我是個實用主義者,為了全世界的人,犧牲幾十億人對我來說不在話下。哪怕給我毀滅世界和殺盡全人類才能夠讓一個人類活下來的雙選題,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這就是我的信條。”
“媽的,你就是個瘋子!蕭晨!”
“對,我是個瘋子,你也可以說我是個變態,但是我這樣的瘋子,也不能讓這個世界毀滅,我還有想得到手的東西,我還有活下去的理由。所以,我是不會讓這個世界毀滅的,當然,也不會讓你死,就算你想以死威脅我。”蕭晨用冷漠的語氣說道。
“蕭晨,我算是看錯你了!你這個自私的畜生!”
我猛地把手機給掛斷,扔在了床頭,然後痛苦地把臉埋進了手裏。怎麽辦?怎麽辦?蕭晨居然真的弄到了僵屍病毒,而且還開始製造起了僵屍。我該怎麽辦?我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的心砰砰地跳動著,這時候,我想到了爺爺留給我的《行腳錄》,在書裏,爺爺有著關於操控僵屍的記錄,也許,隻有這本書有辦法幫到我。
一念至此,我飛快地找出了《行腳錄》,然後翻到了記錄著用“蚴蟲”來“控屍”的部分。
“蚴蟲者,分三品,下品者為幼蟲,寄於人體,滋殖奇快,須臾可至無窮盡,可取代宿主神智,奪其精魄。中品者為法蟲,滋殖稍緩,七日可衍一代,一代有萬千及幼蟲,以己之血養之,則可號令其子代幼蟲,法蟲死,則擇一幼蟲繼其位,為新法蟲。至上者為母蟲,獨一無二,可號令群法蟲,需以宿主血氣養之。母蟲死,則擇一法蟲繼其位,為新母蟲。母蟲者,腦內有紅斑也。”
雖然爺爺的半白文看得我暈暈乎乎,但是大概意思是僵屍病毒寄生的蟲子分為三類,一類是寄生在人體內的最低等的僵屍病毒,相當於小兵卒子,一類是控製僵屍病毒的中等法蟲,相當於將軍,還有一類就是母蟲,可以號令所有的僵屍病毒,相當於帝王。而帝王病毒寄宿在腦子內有紅斑點的寄生蟲體內……
想到這裏,我的腦海裏漸漸形成了一個猜測,如果蕭晨拿走的僵屍病毒僅僅隻是法蟲,而不是母蟲的話,那我還是有可能用母蟲來控製法蟲和其他幼蟲,從而阻止蕭晨用他控製的人胡作非為的,隻是如果我那麽做的話,就相當於我成為了僵屍王,取代了蕭晨的地位,控製了其他人……
想到此處,我抱著忐忑不安的心端著那一塊最大的鬆脂石去了廚房間,那塊鬆脂石裏,藏著那條最大的寄生蟲,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條寄生蟲的大腦裏,恐怕就有紅斑,那紅斑,應該就是所有病毒的最初母體……
我把鬆脂石放上了電熱爐,開始加熱,一開始我很堅決,因為在氣頭上,但是眼看著鬆脂石漸漸融化,我卻是有些猶豫了……我真的要釋放裏麵的病毒嗎?我真的要靠僵屍來阻止蕭晨的僵屍嗎?
就在我猶豫之時,屋外突然傳來了門鈴聲。
“誰啊?”我提心吊膽地問道。
“是……是我……”門外傳來了童心怡害怕的聲音。
聽到童心怡的話,我鬆了口氣,從門孔裏確認了外麵站著的是童心怡後,急忙上前打開了家門,但是就在我開門的那一刹,一隻冰涼的手突然從一旁抓了過來,掐住了我的手腕,我驚恐轉頭,卻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還有一張裂開的嘴,嘴裏露出一副尖銳的利齒!
這是一張男人的臉,但是此刻,這個男人的皮膚慘白,眼神呆滯,就好像一個僵屍!
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這兩個僵屍手裏,居然都拿著水果刀!
糟了,是蕭晨派來抓我的!為了防止我幹擾他的計劃,他肯定要把我給囚禁起來!
我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我拚了命似的一把推開眼前的男子,然後一把拉著門外已經滿臉是淚花的童心怡跑回到了屋內,可是我剛想關上門,又有兩道身影從下方的樓道口衝了上來,居然又是兩個麵色灰白的男子!那兩個男子嘴裏發出渾濁的怪叫聲,眼神無光,朝我衝了過來,一把踹開了家門。
童心怡尖叫起來,而我拉著她一路朝著廚房的方向跑了過去,三個僵屍緊跟在後,速度奇快無比,就好像根本不會累似的。
當我衝進廚房的時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在電熱鍋裏已經融化了鬆脂石,和在鬆脂液中的那條白色的蟲體!
我幾乎來不及思考,就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條白色的蟲體塞進了我的嘴裏!
而也就在同時,我的脖頸突然傳來了一陣冰涼,我感到一隻粗壯的大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頸往後掰過去,幾乎要把我的脖子給擰斷!
“東青哥哥!”童心怡的哭叫聲在我的耳畔響徹著,我拚命地掙紮著,可是掐著我脖頸的那隻手就像是鐵鉗似的怎麽也擰不動,我感到自己的視野在迅速變黑,眼前冒著無數的金星,喉嚨裏踹不過氣來讓我痛苦萬分。
“好了,放了他。”我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而又熟悉的聲音。
那是蕭晨的聲音!
我驚悚地轉頭,卻看到蕭晨兩手插袋,緩緩地朝我走來。
“蕭晨,你******……”
蕭晨麵色平靜地朝我走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沒有任何感情地道:
“對不起了,對我來說,你們都太心慈手軟了,所以,我隻能單幹。”
“我爸……還有江雪清他們怎麽樣了?”
“你爸目前沒事,至於江雪清,估計另外一隊的僵屍馬上就要動手抓她了吧。”蕭晨不鹹不淡地說道。
“你這個人渣,畜生!你要是動她一根毛試試看!”我吼叫起來。
“就算我剝光她的衣服又如何?隻要一點點輕量的****、安氟醚混合丙烯和正異丁烷的麻醉混合氣體,就足以讓她怎麽被奪取***都不知道。”
麵對我的咒罵,蕭晨卻不為所動,隻是緩緩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對著我的臉噴了一陣刺鼻的氣體。
我還想繼續咒罵幾句,可是我的身體卻在迅速地變冷,視野裏的一切都在變得暗淡,同時我的額頭和脖後頸、以及兩手都傳來了劇痛,我呆滯地低下頭,卻看到我的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開始變形,兩條胳膊都在同時軟化,就好像冰雪融化似的,我原本的黃色膚色也像是火燒了似的在迅速變得通紅,更加讓我作嘔的是,我的雙手手指也在軟化,原本是細細尖尖的手指,卻居然開始合攏起來,凝合變成了海葵觸手一樣的肢體……
在視野裏變得一片漆黑前,我聽到了一陣尖叫聲,那尖叫聲不是來自於童心怡,而是來自於我自己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