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祖母壽宴
“爺,地牢裏的人已經招了,的確是下明月樓動的手,那位恐怕是等不及了,才會如此。”應禾抱拳,裴夜略略往外看了一眼,朝暮辰依是神采依舊,張揚無比。
灩水一般的眸子掃過裴夜腹部,在心裏嘖了一聲,暗歎了一聲紅顏禍水。
裴夜是如何一個性子他比誰都了解,年幼至現在他總是這般沉默寡言,似是想要將人給憋死。
葉歡這個人,朝暮辰暗淡了眸子,若是她如同晴兒一般溫婉,他會同意裴夜與她相守,但那個女人,明顯不是裴夜能夠掌控的。
一個能對自己下狠手的人,怎麽可能會屈居於他人之下?
“還沒查到葉明決的死因?”裴夜看向外麵,再看向朝暮辰時,眸色裏滿是深意。
朝暮辰撇嘴離開,得了,自己這個王兄算是栽了,連話都不讓就直接開始趕人了…
葉歡迎麵與朝暮辰撞上,這位爺最近規矩了不少,很少在她正院裏晃悠,連王府都少來了。
但是在看到夏婉晴之後她又表示理解,誰能接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自己的親兄弟?
葉歡接過藥箱,上下掃了裴夜一眼:“衣服脫了”
洛曲:“……”
大庭廣眾之下,這樣真的好嗎?
應禾心裏哆嗦了一下,將洛曲給拉了出來嘭的關上了門。
葉歡若有所思的聽著那聲門響,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裴夜慢悠悠的拉開衣襟,露出來斑駁的傷口,葉歡用的藥都極為上乘,又用的針灸摻雜著靈力修補了受贍內髒,不過兩日,猙獰的傷口已經愈合,留下幾道淡粉色淺淺的斑痕。
“按時換藥,兩日之內便會好了。”葉歡取了藥塗在傷口,又用紗布纏了起來,藥膏清爽的味道夾雜著葉歡身上特有的草藥味,裴夜危險的低頭望著葉歡,在她指間離開腹部的第一時間將人扯了過來。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禁錮於她,反而以額頭貼著葉歡的額頭,四目相對,他眸裏灼灼燃燒的火焰幾乎要將她的靈魂燃燒殆盡。
這一次,他沒有醉……
葉歡笑了,目色澄如秋水,柔柔的迎上了裴夜侵略性的氣息:“王爺這是想做什麽?”
裴夜鬆了幾分,瞳孔裏是葉歡的倒影,他從葉歡對他的稱呼很容易辨別她心情是好是壞,生氣時會直呼他姓名,情緒沒有波動時,便會喚他一聲王爺。
裴夜終是什麽都沒,雙手鬆開了,葉歡提著藥箱便走,不想在這裏多留一刻。
隔日,永平侯府鑼聲震,今日京裏有頭有臉的人全都聚集在了此處,甚至連昆淩大皇子都恭敬站在容府門外。
隻因今日,是永平侯府容老夫人八十壽辰,容非夙尚在門牙前迎賓,人來人往寒暄不止,這前麵忙的腳不沾地,後麵侍女扶著老太太不知何時來到了門口,身後嘩啦啦的跟了一家子人,半勸半哄硬是沒把人攔住。
來來往往的賓客也隻能跟著站在門口,容非夙半是心疼半是難受:“祖母,歡兒表妹昨日接了帖子,今日肯定是會來的,您坐在屋裏等她便是…”
“你別騙我老婆子,那丫頭什麽時候來過,我就是想站在這兒,哪怕遠遠的看一眼也好啊,看看她是不是還在怪我…”容老夫人著就去抹淚:“我就那一個女兒,就那一個外甥女啊……”
一個死,一個傷,讓她這個白發人,心都要碎了……
容非夙理解容老夫饒擔憂,這麽多年每次壽宴都有人專門往將軍府遞帖子,可那些帖子就像是石沉大海,半點音信都沒櫻
他想解釋,但到了此刻他才看的出來,沒見到葉歡之前,他跟祖母解釋什麽都是徒勞。
“那是逸王的車?”容老夫人先是看見了那儀仗,這京裏隻有一個親王,便是葉歡嫁的裴夜。
容老夫人幾乎是要跑著過去了,這才走一半就見車上跳下來一個女孩,盤著最常見不過的發髻,一張臉好似明媚的春光,惹的她心疼不已。
“祖母可是在等我?”葉歡迎上前去,容老夫人是個很好的人,在京裏無人不稱讚她的德善,葉歡幾乎在下車的一瞬間就辨認出了。
“好,好……”容老夫人握著葉歡的手,拉著人裏裏外外看了個完全,一雙手顫顫巍巍的摸向葉歡的臉:“好孩子……跟你娘真是太像了……”
葉歡完全承襲了容傾歌的容貌,俏生生的站在這裏總讓老夫人有一種女兒還沒死的錯覺。
“逸親王!”容非夙抱歉行禮,裴夜點頭,不多什麽,隻有那一向幽深的瞳眸落在葉歡身上,帶著些許柔芒。
這樣的目光將周圍所有人不懷好意的猜測與計較都給吞了回去,他們還沒有膽子在容老夫饒壽宴上給葉歡和容家不痛快。
老夫人看了葉歡半晌,怎麽都覺得看不夠,遂拉了葉歡的手往鬆鶴堂去,葉歡沉了沉眸子看向容老夫人,她的手很粗糙,有傷口,有陳繭。
還有那對女兒深深的虧欠……
老夫人一路關切不斷,直到她想要拉著葉歡坐下時,卻被葉歡掙開了手。
跟著一路回來的容家人麵色都不是很好,雖老夫人從不嫌棄這個外甥女,但在他們眼裏,葉歡隻是一個外人。
“孩兒不孝,一直沒有在祖母麵前盡孝,請祖母責罰……”葉歡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她一直以來的躲避與推辭,竟讓一個老人家這般傷了心。
“孩子快起來,我聽夙兒過你在葉家一直被欺辱,這不是你的錯,是祖母的錯,祖母一直以為葉明決就算是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她讓容非夙去葉家送財送銀,送了那麽多東西,就是因為如此,隻是沒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東西竟是被葉家一份不落的給扣了,竟未有一分送到葉歡手裏。
葉歡被老夫人扶起來:“好孩子,咱們是一家人,以後不必了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