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9.第1199章 你可以說話嗎
在痛苦的時候，人會覺得時間過得極慢，就好像是已經停滯不前了一般。
而在快樂的時候，人又會覺得時間過得極快，都沒來得及感受快樂，時間就已經匆匆流逝……
在天使島的這些時間，是顧以安有史以來最平靜的一段時間了。
雖然說腦子裡還不斷地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夠完成任務，什麼時候才能夠真正地做到毀滅天使島，然後……該死就死，該活就活……
即便是腦子裡想的東西很多很多，可生活還是非常平靜。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尤其是淡暮生這個月一步也不肯讓她靠近維度，甚至都把她的身份驗證給凍結了，徹底絕了她去維度的念頭。
這樣以來，生活就開始無聊了。
每天坐在陽台上看風景，也能過完一天。
這種平靜的生活，對於顧以安來說是一種相當重的折磨。
腦子裡塞滿了事情，會讓她無暇去想某些她根本不敢觸及的話題，但是先下來的話，她真的會亂。
她努力地放空自己，什麼都不要想，但這樣很難，幾乎是不太可能做到的事情。
微微地嘆息了一聲。
一個月的時間，很漫長，每天就只是坐在這兒看風景，弄得顧以安都忘記了時間是怎麼溜走的，一個白天，一個黑夜，循環往複。
在她都忘記了時間的時候，一個月過去了。
她又可以重新回到維度了。
在這個月里，她又做過兩次身體檢查，最開始的那幾天，她的確是又頭暈和噁心的反應，但是後來就沒事了，而專業的檢查也確定了她的身體並未受到輻射的影響。
一個月的休養，讓她渾身都生鏽了一樣。
「可以了。」淡暮生直接說道，「你的身份信息也解凍了。」
顧以安笑了一下，抬頭看著淡暮生。
這會兒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斜斜地照射過來，打在了淡暮生的身上，為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光暈。
那是暖陽的顏色，那是夕陽的魅惑。
淡暮生那張本來看起來很是清冷的臉，這會兒看起來卻忽然有了一絲絲的溫度，很是溫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顧以安看著他，唇角微微勾起，「其實，你真的不必這樣。我的身體早就沒事了，況且，我已經說過我並不打算活著出去……所以，一點輻射，並沒有什麼關係的，說白了，我不在乎。」
「我在乎。」淡暮生的聲音極淺。
顧以安沉默著，什麼都不想說了。
「陌雲袖跟我說，我在心理實驗室的目的，一個是鍾微，一個是要在行動的時候按下位於心理實驗室的那個引爆鍵……但是我覺得，應該還有其他的目的。是什麼，我暫時猜不出來。」
顧以安的聲音不緊不慢。
淡暮生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迴避了這個話題，「時間不早了，可以吃晚飯了。」
顧以安挑眉，並未再多說什麼。
第二天一早。
顧以安再度踏入維度。
身份驗證。
已經一個月沒有使用過了，她的動作不免有些生疏起來，但流程她卻是非常清楚，而且這一個月的時間，她也沒閑著，她不斷地在腦海中模擬著身份驗證的過程，每一個步驟都翻來覆去地想過了。
這一次雖然有些手生，但她還是把時間控制在了兩分鐘以內，雖然距離三十秒還差很遠很遠，但她也已經滿足了，這種事情也不能那麼著急，只能慢慢來的。
顧以安輕車熟路地去到了六十六層的心理實驗室。
第一個去看的，還是鍾微。
自從上次給鍾微注射過藥物到現在，已經是一個月的時間沒見到她了。
顧以安走到那扇玻璃牆跟前，鍾微還是維持著從前的那個姿勢，蹲坐著，雙手抱著自己的小腿，下巴抵在膝蓋上，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很是無辜地看著玻璃牆外的顧以安。
一切都跟一個月前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是這一個月的時間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樣，或者說是鍾微一點兒沒變，就好像是滄海桑田什麼都改變，就只有她，動作呼吸，什麼都不變。
顧以安站在玻璃牆外，盯著鍾微看了好一會兒。
小A很快就過來了。
「夫人。」
顧以安沒有回頭，她依舊盯著鍾微在看，嘴裡卻是說道：「她每天都有注射藥物嗎？」
這當然是廢話，但她還是很想知道。
小A直接點頭，「是的。」
「還是以前的那些藥物？」
「是的。」
「今天注射了嗎？」
「沒有。」
「那我來給她注射吧。」顧以安緩緩地說道。
「好的。」
「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就好。」
「好的。」小A答應得很是乾脆，但是很快她就又收到，「夫人，您最遲不能晚於十二點之前給她注射藥物。」
「我知道了。」顧以安點頭。
小A沖她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顧以安站在原地，又盯著鍾微看了好一會兒，她才抬手，觸摸上了玻璃牆，很快，身份認證界面就彈出來了。
她第一次嘗試淡暮生說的那種辦法，將指紋和虹膜同時驗證。
她盯著身份驗證界面看了一會兒，果然看到有複合選項，她輕輕地點了一下。
同時驗證指紋和虹膜，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第一次做，甚至比分開驗證還要耗時！
因為她驗證的不光是指紋，而是一隻手五個手指的指紋，以及這隻手掌的掌紋。單單一枚指紋或許比較容易對準，但是五個手指的指紋以及掌紋，可沒那麼容易對準，而且要把手掌完全貼合上去，否則遺漏了任何一塊，都沒辦法驗證成功的。
這一次驗證完畢，總共花費了足足五分鐘。
顧以安有些挫敗。
但她倒是相信淡暮生的辦法，這就只能靠熟能生巧了。
玻璃門打開，她走了進去。
鍾微還是維持著原來的那個姿勢，只是她的目光卻隨著她轉動過來。
顧以安此時暫且無暇顧及身份驗證的事情，她走到了鍾微的跟前，坐在她的身邊，低聲說道：「你可以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