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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女人的嫉妒心

  “勞駕慕容兄將那酒壺遞過來一下,這瓶被在下喝空了。”這邊,剩下三個人還守著桌邊殘羹坐在飯廳。


  鳳城有名的桂花釀,酒純味香,口感滑潤,江南特色淳樸小酒,雖比不得進貢的玉液瓊漿卻也別有一番獨特滋味,也難怪王勃會喜歡的貪了幾杯。


  玉指指向慕容鈺卿的手邊,意味明顯。


  慕容鈺卿取過酒壺,卻沒立刻給他,拿在手裏掂量幾下,笑的漫不經心:“真是不巧,這壺最後一點也被我和秦兄喝盡了。”


  兩人對視,一個好似酒意微醺,一個好似歉然抱憾,卻是說不出的暗流湧動。


  “你們倆個酒鬼……”花晚照打斷兩人短暫的注視,直接搶了兩人麵前的酒杯:“這桂花釀後勁十足,說不定秦笛就是喝多了才暈的,小心待會你們倆也暈了,別指望本小姐會照顧你們。”


  佯裝生氣的瞪著眼,看起來很是不滿。


  “晚照說的在理,回頭記得把這裏給秦兄也說說。問問他酒不醉人人自醉是為哪般。”王勃忍笑,瞧著花晚照將杯子挪到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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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蒼茫,雲海無涯。


  整個鳳城籠罩在迷蒙厚重的霧氣中,置身其間,仿佛立於墨雲之巔,辨不清何時何地。


  雨還未歇,層層疊疊,影影幢幢,密密如針絲,細細如牛毛,落在水灘河道裏,無蹤無影,卻又無孔不入,無處不在。


  才行不到小半時辰,弄影防雨所用的外袍上已覆上一層細密的雨露,偶爾有些成股下聚,仿佛美人無聲滑落麵龐的淚水。


  燈火昏昏,隻能勉強辨認出街道人家的方位,運功行步,不一會兒工夫,眼前終於模模糊糊地現出一艘畫舫的模樣。


  畫舫不大,勉強容下三兩人,但卻精美無比,處子一般安安靜靜停在街道中間較為寬闊的河道上,偶爾有活水一波波的湧過,激蕩起圈圈的波紋,像是對誰無言的召喚。


  舫中點著燈,映出的影子倒影在油紙窗上。弄影翻身上船,掀了簾子進到船裏。


  玉指從水袖中伸出,取下遮至額前的兜帽,看清榻上的人。


  “怎麽是你?”清秀的眉目微黯,不知是不是方才失血過多的原因:“公子呢?”


  榻上臥著的正是剛別不久的楊媚兒,卻不見那與她同來鳳城的貼身丫鬟。


  指甲上染著血色的花汁,依舊身著朱色褥裙,順著不甚明亮的燈火望去,說不出的妖冶。


  “藥都給你了,你還找公子做什麽?”小小團扇拿在手中把玩,抬眉看向站在麵前的弄影。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其實當女人們都愛慕上同一個男人時,吵架演戲兩個足已。


  兩個都是為公子做事的人,都是將自己看的更重的人,都是自以為更懂公子的人。哪怕公子從未表示過什麽,卻依舊為了那哪怕一絲的可能性暗自爭鬥、耿耿在心。


  秀麗的眉目難得染上幾分陰厲,弄影筆直的站在那裏,宛如一把將要出鞘的利劍,往常的柔情溫婉被心中燃燒的冰冷火焰化作灰飛融進蒼茫昏暗的濃霧中。


  艙外靜謐朦朧,艙內暗流湧動。


  一條名叫嫉妒的毒蛇蜿蜒而上,緊緊纏繞著兩個女人的咽喉,驚悚、窒息、再狠狠咬下。


  毒入骨髓,無藥可解。


  不需要言語,不需要動作,一個眼神的交鋒,她們就明白了彼此想做卻始終不能做的事情。


  “哼!不自量力。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德行,還弄出什麽招親比試的伎倆,簡直丟盡公子的臉!”重新戴上兜帽,轉身欲走,她顯然不願再同這個女人同處一間哪怕一刻!

  “站住!”楊媚兒啪一聲扔了手中的團扇,三兩步上前攔住弄影的去路。


  道路被阻,弄影也不動作,冷冰冰的盯著麵前的女人。


  精心瞄過的遠黛眉此刻因憤怒高高的揚起,楊媚兒上下打量她半晌,目光終於停在她的發間,憤怒不再,狠烈非常。


  揚掌就扇向那蒼白的臉龐,弄影當即揚身閃躲,卻是因內息虛弱未肯出手還擊。


  那掌風未加多少勁道,隻因速度方位顯優,楊媚兒顯然不是真的要取她性命。倘若挨下掌來,頂多疼上一瞬而已。


  右手被格,腳下逃路被封,無奈之下,弄影隻能起左手向楊媚兒的腰間襲取,想要盡快結束這場無謂的爭鬥。算準了她若後退躲避自己便可全身而退,從窗口翻出。


  怎料一向不肯吃虧的楊媚兒此次寧可腰間受襲也不肯放她離去,揚手一揮,卻是避過她的臉頰打散了發髻。


  隻聽呯一聲,有什麽應聲打碎在地,未等弄影反應,已被人一腳用力提出窗外。


  看清地上的碎片,弄影臉色大變,顧不得整理披散的頭發,將那碎片碰入手心。


  得逞的笑容高高掛在唇邊,楊媚兒也不管腰腹的疼痛,隻管一吐為快:“我還當我們影使多聰明呢,原來也不過就是個小家子氣的傻女人。公子不要的東西哪容你戴著到處亂晃!”


  斷簪的碎片被死死掐進掌心裏,有血液順著腕間躺下,弄影卻恍若無覺,一雙美目如見死敵般惡狠狠的鎖住眼前一抹妖媚:“楊媚兒!你總有一天會為自己惡心的行徑付出代價的!”


  真氣暴漲,艙內徒然掀起一陣陰風氣流,等楊媚兒鬆開擋風的衣袖眼前早已空無一人,唯留地上點點猩紅,宛如詛咒。


  被壓製已久的憤怒瞬間撕裂精致的笑顏妝容,三兩步衝上船頭衝著朦朧的大霧喊道:“等那女人體內的鬼東西蘇醒,看看先死的人是誰!”


  回應她的,除了蒼茫無垠的陰雲夜色,再無他物。


  窗門緊閉,被人從屋內落了鎖。


  窗幔之內,少女雙眉緊鎖冷汗淋漓,細長的雙手無意識的緊抓身下床被,冷汗豆大,滑落秀發,濕了衣衫。


  窗前鬼魅般立了一人,窗門完好,不知他從何處進來。隨手撩開紗簾,撩起衣袍,公子側著身子斜坐在床邊。


  如玉的手指順著血色的袖口滑出,撥開少女額前濕漉漉的秀發。


  “所以說,記憶這種東西,不是擁有的越多就越幸福,晚兒你說是麽?”明明是猶如情話的呢喃,卻被他生生說出幾分陰冷。


  仿佛感受到周身的變化,花晚照不耐的微微晃動腦袋,下意識的伸手,掃過麵前的寬大衣袖握住那冰冷的手指,緊緊傍在臉側,像瀕死之人抓住了生存的希望。冰涼的手,火熱的麵龐,冰與火的觸感交織,花晚照舒服的輕囈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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