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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我天,又是失憶!

  有多久沒做過這樣的夢了?

  明媚的陽光,溫暖的草地,銀帶似的小河四周小鳥啾啾,還有一望無際的白色花甸。


  多麽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那柔軟的花骨朵兒,恰逢風過,揚起漫天白雪,美若仙境。


  這是哪裏?人在哪裏?風吹花曳,像是等待主人歸來的稚子。是的,那個人去了哪裏?她抬頭,陽光不見了,草地不見了,四周朦朧不清,白兮兮一片,純潔的令人恐懼。


  有誰在叫喚她?很近很近,她茫然四顧,卻看不見翩翩衣缺。


  “等我!”下意識的抬手,努力地夠向前方,似乎要探尋到誰。


  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奔跑,呼吸愈加急促,緊張同害怕化身洪水猛獸在身後緊緊追趕,喉頭隱隱泛著腥甜,驚悸的幾乎心髒驟停。


  一雙冰涼透骨的雙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觸感太過強烈,花晚照從夢中驚醒。


  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一雙眼睛是如夢方醒的迷茫驚悸,一雙眼睛寫滿了新鮮好奇,宛如新生兒。


  良久,她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巨大的喜悅海嘯般席卷心頭,擊打著她脆弱的心髒,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連忙從床上爬坐起來,忍不住用盡全力回握住那冰冷的大掌,花晚照聽見自己的嘴唇在語無倫次的顫抖:“你醒了!慕容 ,慕容,你醒了!太好了!……”


  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一切也如夢境花甸一般立刻煙消雲散,生怕眼前的人如夢中之人一般消失不見,淚水順著蒼白瘦弱的臉頰流下,她笑著哭著,不能自已。


  期待的太久,久到當幸福披著輕薄的外衣悄然而至時,她卻奉若珍寶,直到所有的美好喜悅都被冷冷的摔下——


  “你是晚兒?……你是我娘子麽?”慕容鈺卿眨眨眼睛,漂亮的睫毛輕盈地上翹,彎成完美的弧度,一如他困惑的語調,寫滿了不同尋常的乖萌。


  人還是這個人,隻是他竟然不認識她了。


  笑容僵在臉上,花晚照想,所謂晴天劈裂大抵也就如此吧。


  她聽得見,希望和喜悅碎裂的聲音,清脆的很好聽。


  如果故事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悲劇,那麽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在絕望之前給我滿園的希望,讓我看到綠野花開,讓我聽到鳥叫蟲鳴,然後拉我墮入黑暗的深淵,萬劫不複。


  其實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姑娘,希望有人愛有人疼,喜歡撒嬌使小性子,


  其實我沒你想象的那麽堅強,挺得過鮮血淋漓,挺得過生死一線,卻終究挺不過你輕描淡寫的一句忘記。


  現實如海水般冷冷拍下,勾勒盡誰的呼吸。


  手心的冰冷蔓延到房間的每個角落,胸前銳痛難當,花晚照終於抵不住胸前積壓太久的翻湧血氣,張口,血花四濺,死寂的房中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哭泣。


  “你……”突如其來的哭喊顯然將慕容鈺卿嚇得不輕,想要抽回被緊緊揪住的手。


  花晚照哪裏肯放, 哭的越發厲害:“混蛋!說,你是不是又在耍我?!你沒有失憶對不對?!這世上哪裏來那麽多失憶的人!你丫想死是不是,快點給我恢複正常!!”


  身子受到猛烈的搖晃,慕容鈺卿下意識的劈下一記手刀,速度快的咋舌,花晚照根本沒看清他是怎麽出手,腕間的劇痛和酥麻立時傳遍了全身,淚水不由自主地範上眼眶,卻被她生生止住。


  哭喊吵鬧戛然而止。


  “你功夫什麽時候這麽好了?”她聽見自己冰冷的開口,雙目緊緊鎖住眼前的麵容,一眨不眨,仿佛想要透過那漆黑的瞳孔看清什麽。


  慕容鈺卿卻沒注意到她陡然變化的語氣,清澈無暇的眼睛裏寫滿了內疚和無措,像極了做錯事的小孩,泫然欲泣,扭捏著去拉那被他打得紅腫的雪腕:“晚兒……”


  花晚照一巴掌掃開那冰冷的手,肅容道:“我問你,你什麽時候醒的?院子裏怎麽會亂成一團?”


  “我……我是被他們吵醒的。”慕容鈺卿縮了縮手,像是意識到麵前的人已然生氣,規規矩矩地站著不敢再亂動。


  “有人進來搜,把院子裏弄得很響,我本想出去教訓他們一下來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提不起力,所以就先藏了起來。”


  生怕花晚照不信,慕容鈺卿凝神半晌企圖運行身體裏的真氣,清秀的眉宇間立刻顯現出大片青黑,表情痛苦。


  花晚照驚得立刻拿手去攔他,命令道:“給我立刻停下!以後沒我的話不準行氣!”


  想來她的血能壓製住他體內亂竄危害性命的亂氣,使他蘇醒過來,卻無法將它徹底消除,這才導致慕容鈺卿的身體雖然醒了過來,但是記憶和功力卻未恢複,而且表現稚如幼童。


  隻是他為何稱呼自己為晚兒?


  話音剛落,慕容鈺卿立刻撤了氣,胸膛微微起伏,額間冒汗,想來強行運氣還是給身體造成了不小的負擔。


  “晚兒,你看,我沒有騙你。”原先妖媚的眼眸此刻卻閃爍著完全不符合年齡氣質的委屈幼稚,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扯花晚照的衣袖。


  花晚照目光閃爍,按住那隻亂動的手,微微用力:“你該是不記得事情了,那你為何救我?你知道我是誰?”


  見她沒再用那種冰冷的語調講話,慕容鈺卿高興了起來,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娘子當然要救啊。晚兒就是娘子,娘子就是晚兒。”


  這樣純真的回答從某人的嘴裏說出來簡直惡寒的無以複加,花晚照掉一層雞皮疙瘩,奈何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花晚照擺出一個自認為很溫和的笑容:“我不是你娘子,你認錯人了。”


  慕容鈺卿皺了皺眉,疑惑道:“晚兒是我娘子啊,我在夢裏一直聽見你在同我說話,還讓我別怕來著。”


  說著,恍然大悟地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明白了,一定是娘子害羞了!”


  拜托,身為妖孽請不要隨便放電!


  花晚照差點被那笑容迷了魂,連忙低了眼眉:“沒有你真的認錯了,我不是你娘子。”


  誰會承認在你睡著時表白的人是我?沒想到這家夥居然聽的見!!簡直太丟人了!


  慕容鈺卿卻不屈不撓:“你是!”


  “我不是。”還算平靜。


  “晚兒就是娘子!”


  “我不是!”火氣上湧。


  “晚兒是。”篤定。


  “我真的不是!”努力隱忍。


  “你……”


  “慕容鈺卿!老娘警告你!誰TM是你娘子了!還有,以後不準再叫我晚兒!”


  “本姑娘姓花名晚照,你可以叫我花小姐或者晚照姑娘!”


  慕容鈺卿顯然被嚇了一跳,怎麽剛剛還溫溫柔柔的娘子突然就潑婦了呢?

  “晚……晚照姑娘?這也是我娘子麽?不是的,我娘子隻有晚兒。”


  看來此人多半隻是記得晚兒這個稱呼,而不是她這個人。


  花晚照深吸一口氣:“本小姐說過了,我不是你娘子,所以不要再叫我晚兒,請叫我晚照姑娘!”


  慕容鈺卿眨眨眼睛問道:“那晚照姑娘是我什麽人呢?是娘子麽?”


  見過智障的,沒見過這麽智障的,花晚照終於抓狂了,吼道:“娘子!娘子!你腦子浸水了還是怎麽滴,都說了老娘不是你娘子!聽不懂人話麽?”


  吼完,感覺全身都在冒熱氣,拿起未被打疼的手使勁扇風。


  慕容鈺卿被吼的愣住,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把折扇,唰一下打開,自覺地為麵前的人扇風,難得認真的想了想,一本正經地道:“老娘和娘子應該是一個意思吧?老娘叫起來不好聽,晚照姑娘叫起來太長了,所以我還是叫晚兒娘子吧。”


  說完,還自我良好的點點頭,期待的目光尋過來,簡直像邀寵的小狗,就差沒擺尾巴了。


  “……”


  大哥,我真服你了!花晚照簡直想哭,嚴重懷疑此人智商已退化到學齡前水平。居然還固執到了無恥的地步,簡直令人發指!


  “你這扇子哪裏來的?”暫時性溝通失敗,花晚照覺得此問題急不得,待她想個好法子再來。


  慕容鈺卿明顯對這個問題表現出更大的熱情,連帶著語調都輕快了很多:“他們來搜,我不敢亂跑,在後院窖子裏發現的。我瞧著喜歡就帶了出來。”


  花晚照默了,如果她沒記錯,這東西是被她親手藏在地窖不起眼板磚下麵的暗格裏,平常人根本發現不了,他怎麽就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呢!


  這個人真的是智障麽?!

  花晚照覺得,倘若再讓他同此人待下去,她一定會氣血上湧吐血身亡。


  “你怎麽開的那個匣子?唔,就是裝東西的那個。你把它砸了?”


  慕容鈺卿撥浪鼓似地搖著頭:“那東西很好撬啊,我用小木條就撬開的。我就取了扇子和簪子,其他都原封不動放回去了。我還往牆上撒了些灰喲,以防別人看的出來。”


  “……”


  半晌,花晚照清了清嗓子,伸出纖白的手掌,微微一笑,表情溫和無比:“好了,現在把扇子和簪子全交出來,然後請滾出這個房間,對了,要記得待上房門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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