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9.第1039章 她有情敵了!還是個男的【一萬三千字】
…………
宮門前,是公子翩翩而立的身影,白衣的下擺有兩隻秀氣卻很囂張的鞋印,那是前一會在訂婚宴上,那姑娘踢的。
而此刻,那姑娘已隨著臨界的隊伍消失在了天際。
臨界對於別的地方來說,孤冷飄渺既遙遠,因為臨界離別的幾界都是最遠的。
虞夢與暢幽在公子身後站很久了,想著公子不會就這樣站著看一整夜吧?那姑娘離開也就幾日時間而已,公子不至於頹廢至此吧?
公子此時此刻做的不應該是把他自己打扮的禍國殃民,然後去騙那隻總喜歡誇公子秀色可餐的長公主回妖界來嗎?
當兵燹來時,看著虞夢與暢幽面面相覷欲言又止的模樣,上前一步,側臉看了公子一眼,話說,那姑娘如果是被押回臨界,不再被允許出來的話,那公子豈不是要在這裡變成望妻石了?
「公子,金殿里還有兩位沒走……不對,是一個想走,一個不讓走,於是他們兩個誰都沒走成。」
兵燹開口稟報,意思是詢問公子需不需要處理一下。
「誰?」非噷想了一下,沒覺得誰會在散了宴席后還有心情留下來的,畢竟,成親大喜的流水席不在今日。
「殿下的掌上明珠,天界的太子……。」
一個鬼神公主身份的仙女,一個太子身份的天神,一個翩翩少年,俊美無儔,一個兩歲多又美又萌的小姑娘,連少年的膝蓋高都沒有。
然後,怎麼看都不可能有糾葛的兩個,此刻卻在金殿里扯到一起了。
非噷眉心一抽,黑線,火兒,初殤……
「去告訴火兒,真要那麼喜歡關著初殤,那就循序漸進,哄著點。」
初殤在十幾年前便去了幾千萬年前的時空里,如今只怕早就是大神級的法力修為了,在這個時空初殤年紀不大,可他卻實實在在的在別的時空活了數千萬年,火兒想的未免太簡單了,初殤會有那麼好關?
啊?!
兵燹失聲啊出聲,錯愕的看著公子,「公子,您這是在幫燃月公主?」【註:燃月是火兒的公主名號】
「嗯。」
非噷很大方的承認了,之前火兒幫了他一次,自己拿下了千落,火兒有很大功勞,他該幫她!
再說了,火兒善於心計城府,在妖界,自己對她的事袖手旁觀,只怕是這小姑娘背著自己,會讓她那個禍妃娘在幾日後自己大婚那日,出上一堆的難題,以示報復。
或者,還不只如此!
火兒公主的高智商,是大神家的寵兒,沒有大神不向著她的。
「公子,燃月公主聰明的可怕,天神太子他是她的對手嗎?您為何不幫天神太子解困?」兵燹八卦的心思一下就來了,看來公子心情不錯,那他趁機多問上幾句。
「初殤需要我幫嗎?火兒跟他在一起,誰是籠中物還不明顯?」
火兒的城府遠不及初殤,初殤會是因為誰勉強就跟誰在一起的神?他此刻在金殿完全可以脫身,為何要讓火兒抓著他不放?
意圖如此明顯,稍微有腦子的人都能看明白。
於是,兵燹的智商很嚴重的被公子嫌棄了,虞夢沒忍住,笑了出聲。
「公子,那天聽聞長公主嘀咕說希望小公主像她,但又希望小公主同燃月公主那般聰明,小公主是像公子,對吧?」
「嗯,巹側未臨世前,不要將此事告訴千落,否則她不會高興。」
公子也是若有所思的沉吟,那姑娘幾次三番的嘀咕著,還是希望巹側像她,每每說到巹側時,她便笑的迷了眼。
若是在那姑娘抱著這樣高興的幻想時告訴她,女兒像他的話,那姑娘的脾氣……估計會折騰的幾界都無寧日。
並且,巹側有孤獨症,不喜喧鬧,不善言語,千落如今的狀態喜樂不喜悲,難免會被刺激,讓她大肆難過。
「是,那屬下這就去金殿將公子的話轉告與燃月公主。」
兵燹轉身退下了,他要去金殿門口守著看戲,看夠了再告訴燃月公主。
不會聽說,因為兵燹故意拖沓不轉告公子的話,被火兒算計慘了,內傷數十月,不過,這是后話了!
…………
宮門前的公子似有什麼事要說,可虞夢等了很久,公子都沒有要交代的跡象,於是他很識相的看了暢幽一眼,
「公子,屬下告退。」
虞夢退下了,暢幽則不動,但此刻的情形,心裡是下意識的咯噔一跳,預感不太好,對於公子,他有虧欠!
這個虧欠是他一直難以啟齒的,他不敢在公子面前提。
非噷背在身後的手,修長白皙的玉指間轉著摺扇,他眼眸中的神色靜默,眼睫下的掩住的是涌動的陰霾。
「暢幽,你跟這本神多久了?」
暢幽低頭,又慣性抬眸,聞言抿唇,「跟著公子一千萬年,等了公子兩千萬年。」
三千萬年的時間長河……
他卻在這樣的事情上虧欠了公子……!
「你知道本神要說什麼?」
「知道。」
「有什麼要說的嗎?」非噷心思縝密,性子內斂,暢幽的事情,他知道很久了,從一開始就知道,只是他沒點明提出。
那時他不計較,是因他自信又自負,認為誰都不可能成為他的威脅。
而如今他提出,是因為他容不得瑕疵,哪怕是一粒沙子!
暢幽撩開衣袍下擺,跪下,「公子,容屬下直言稟明。」
「嗯,起來說。」非噷讓他起身,他雖計較此事,可卻不至於拿身份來壓暢幽。
暢幽也不扭捏,起身,開口第一句話,便是……
「公子,屬下對長公主一見鍾情!」
安靜……
很安靜!
非噷轉摺扇的動作停下,五指收緊,捏緊摺扇,面色頃刻冰封,眸底陰霾越發濃重。
「她很美,很容易讓你心動,是嗎?」
他語調陰晴不定,帶著無常喜怒,這是公子善用的習慣。
暢幽站在非噷身後,明知他看不見,他卻還是忍不住點頭,「長公主很美,她就那樣站在公子身側,笑的明媚飛揚,就像是毒藥似的到了五臟六腑,當時屬下想,她怎能如別的對公子趨之若鶩的女子那般來纏著公子,她該是特別的才對,故此,在屬下發現公子動心時,對她下了殺手,想趕走她,但卻沒忍心真的殺她,屬下不敢因一個女子背叛公子,可也不想那個女子就那麼明目張胆的一直在屬下面前,卻是跟公子在一起……。」
當時,暢幽就那樣的看著軒轅千落,在看到公子在祀城茶樓深吻她的那一刻,暢幽的確沒表現出任何異樣,實際上他那麼難過。
他才認識她,她就已與自己無緣,如今想來,自己也算得上是痴心妄想,有緣又如何?那姑娘可是長公主,尊主的女兒,自己如何配得上?
「你藏的很好。」
饒是非噷在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可他還是得誇一下暢幽對感情的隱忍,除了他,虞夢兵燹與之長期在一起,竟都對此毫無察覺。
「可還是沒能躲過公子的法眼。」
暢幽苦澀的一笑,經歷了這麼多,他一直都很好的藏著,如今公子與長公主要成親了,他想著要藏一輩子的,可沒想到還是觸怒了公子的底線。
他知道,這怪不得公子不大度,而是自己這樣一個對長公主有著肖想的人長期在公子眼底,以公子對長公主的在乎,他容不得。
其實……
這就好像去問軒轅千落一樣,若是有一個愛慕公子的女子長期跟在她身側,天天想著公子,她會如何,軒轅千落也是眼不容沙,她定會回答,殺了那個女子!
不死神又不是人的一生短短几十年,不是說喜歡他的人多,就證明她的眼光好。
如果喜歡他的人就在身旁,還不剷除,卻在一旁喜滋滋的證明自己眼光好的話,那就跟二傻子無疑。
再堅不可摧的感情,若不保護好,不經營好,都會隨時被趁虛而入,當初的大度會以慘重的代價來結果,非噷對此看的很清楚。
他要娶軒轅千落了,他要同她過永遠了,如此,他必須剷除身旁所有的礙眼沙!
至於暢幽,他不會殺他,但他卻不能再侍奉左右,只能待命。
軒轅千落是讓暢幽唯一一個動心的女子,可她卻是出現在公子懷中的心尖寵,而他自己分明在第一次在公子身旁見到她時,就應該很清楚公子對她的特別,可感情還是沒能忍住,心動了,情動了……
為何虞夢與兵燹沒有?是他哪裡出錯了嗎?
他比誰都忠於公子,可竟糊塗在了此事上,暢幽再度跪下,「公子未殺屬下,屬下感激不盡,亦受之有愧,屬下會忘了對長公主的感情,只希望有朝一日還能侍奉公子左右。」
感情藏的深,那就說明感情深,暢幽把對軒轅千落的感情藏到了最後,這足以說明感情有多深,此刻的這句話他說的很難過。
他以為,藏起來,可以自己偷偷的想一下,可最後發現,他沒有偷偷肖想長公主的資格,因為他不能背離公子。
離她那麼近,愛她那麼久,她受傷他也曾在暗地裡撕心裂肺的難受心疼過,恨不得以身代之,可他永遠都不會是她身旁的那個人。
如今,連偷偷看著她的資格都沒了,自己與公子的差距太大了,鬥不過他,也沒想過與他斗。
「此事不要讓千落知道,她若是看出異常,你還是要侍奉左右。」
但這不會持續太久,巹側臨世后,他會帶著千落離開,去她喜歡的地方,從此不會再有什麼機會需要誰侍奉左右。
「屬下遵命。」
暢幽又暗暗的高興了一下,可也有了更深的悲切,公子這樣做不是他忽然又出爾反爾的改變注意了,只是說明公子又快變回之前獨來獨往的公子了。
這一次,公子離開,還會帶走長公主,而自己也再沒什麼機會看到她了。
饒是在之前,自己也沒幾個時候真的跟在公子身旁,幾乎常年處於待命的狀態里。
因為沒誰能傷得了公子,他也不需要時刻防著誰,即便是想殺他,那也無法傷他分毫。
其實,也好!
看不到,歲月長遠了,可能就會淡忘了……
只希望,再見時她已不能影響他分毫!
「可有覺得很不公平?」
非噷回過身,看著暢幽,問他。
暢幽起身,退至一旁,聽到非噷這個問題時,沉默片刻,搖頭,「長公主傾心於公子,並非屬下,何來不公平?」
若是長公主傾心的人是他,那公子若是強娶的話,那才叫不公平。
非噷笑了,「你喜歡她時,她並沒傾心於我,直到從霧城的鬼霧林中將她找回,我隨之得到了她,也是勉強得來,你不是沒機會,只是你從一開始就放棄了。」
公子這句話說出來是故意的,心思惡劣,他得到軒轅千落是有驚無險,終成眷屬,可暢幽呢?
他從一開始就不打斷暢幽對軒轅千落的感情,到了這一步,他才把隱形情敵拉出來,用這樣的辦法還擊。
暢幽滿目痛苦,澀然抿唇,公子真狠!
「公子說笑了,長公主嫁給你是高攀,而我想娶她卻是妄想。」這其中,很清楚的說明了自己與公子之間的差距,他怎能搶得過公子?
「千落不是你所想的那類女子,她若喜歡,不論身份是什麼,都會堅持,被她執著不棄的感覺真的很好。」
非噷說完,長腿邁開,回了宮內!
遠遠的,暢幽聽到了公子的笑聲,眼中的痛苦傾瀉而出,蔓延至臉上,輕而易舉的能讓人看出此刻的暢幽被情所傷,至深!
他喜歡了一個女子,藏了很久,想要繼續藏好,那個女子就像是他手中的寶,他捏緊,捂在心口處,有時候會偷偷的透過指縫看一眼,那一眼滿足高興卻又隱痛晦澀。
那個女子要嫁人了,嫁的是公子,他失去藏的資格,如今到了攤開手,讓她消失的時候了,可手指只要動一動都讓他那麼難以言明痛,如何是好?
遠處不知幾時出現了桑離的身影,他剛送走了景山之巔的龍王龍母,回妖神皇宮,卻撞見了這件事,有些嘆息。
桑離與暢幽擦肩而過時,嘆氣搖頭,「我以為公子被矇騙了是意外,沒想到不動凡心的幽使都一腳陷下去了。」
呵呵……暢幽難過一笑,十指在袖中收緊,不可遏止的抖著。
「莫非你沒心動?」暢幽問桑離。
桑離額際劃下黑線,唇角抽搐,「你真以為誰都稀罕那禍秧?」
禍秧……
這形容詞未免太貼切了點,誰知道軒轅千落禍害了公子身旁多少人。
「你都說她是禍秧了,看來也是有心動的,對吧?」暢幽這是不放過的節奏,可天知道桑離對軒轅千落是多不待見。
桑離的存在就是為了證明軒轅千落壓根沒那麼萬人迷的能力,「說她是禍秧是因為見到她時,身為魔神還會被海水淹成那副德行,毫無美可言也就罷了,公子還緊張她到那般地步,不是禍秧是什麼?」
毫無美可言?!
暢幽為此詫異了大半晌,最後失笑,笑的很苦,「她真是毫無美好可言,我又怎會心動?」
「膚淺!」桑離直接送了這兩個字,末了他還添了一句,「公子也一樣!」
「桑離,你沒有在公子征戰時隨他身側,只看到了如今公子一句話都能壓住動亂的場面,自然認為長公主絆住了公子的腳步,殊不知公子已站在了最高處,而長公主就像是被公子護在身旁的一株嫩芽,如何絆得住他?」最多就是讓公子多費心思護著嫩芽。
桑離想了想,冷嗬,依舊不贊同暢幽的話。
「抱歉,你說的話我還真不理解,我生性戀戰,這軒轅千落始終就是個禍秧,還是個百無一用的禍秧,於我看來,沒什麼好值得公子喜歡的,你……。」
「桑離,你在說我什麼壞話?!」
軒轅千落的聲音忽然從桑離身後想起,打斷了桑離的話。
桑離與暢幽同時看過去,然後發現軒轅千落真的就出現在了他們身旁,暢幽下意識的臉色白了一層,她幾時來的,都聽見了多少?
「我說的是實話。」
桑離毫不避諱,反正他跟軒轅千落做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軒轅千落陰陽怪氣的鼓臉,「我就回來偷偷的查非噷的崗而已,沒想到卻聽到你在說我壞話,你一個大男人背著我說壞話,你這什麼破習慣?有沒有點風度啊,小心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誰要嫁出去?!」桑離反駁,他一個大男人,嫁什麼嫁?
嗬!軒轅千落卻是倒抽一口氣,「你……你想一直在妖神皇宮,你喜歡鬼車?」
……!
「不喜歡!」
桑離沒好氣,沒有無雙策略怎麼可能拿下鬼車?他壓根沒想過!
於是軒轅千落就沉默了,他不喜歡鬼車,那他總不能喜歡公子的娘,神后吧?所以……桑離對自己敵意這麼重,是因為……非噷?!
艾瑪!幸好她來查崗了,不然她就防不勝防了!
於是軒轅千落有了一個認知,那就是……她有情敵了!還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