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圍觀
人家可是省軍區司令的閨女,以後肯定要進部隊的,能看上你一個剛畢業的高中生?
可別做白日夢了!
白清玥跟著老爺子下工回來,一進院子,就看到雲裳斜斜的靠在屋檐下,翹著二郎腿,一邊往嘴裡塞紅薯干,一邊指揮小黑娃給她捏肩膀。
要不是那張臉太過精緻白嫩,白清玥幾乎以為自己看到的是舊社會的地主婆呢。
看到兩人回來了,雲裳趕緊推開小黑娃,笑眯眯的問白清玥,「姐,咋樣,第一天上工還適應嗎?」
她都特意交代老村長了,一定不能對白清玥手下留情,今天分配給她的活兒應該不輕鬆,白清玥指定挺不下來。
白清玥:「……」不提上工的事兒,我就還認你這個妹妹。
隊里那些婦女,早上下午加起來能幹七八個小時的活兒,還不帶歇息的。
她今天一整天,加起來也就幹了三四個小時的活兒,而且干出來的活計還不抵別人干兩個小時,差距大的她都快抬不起頭了。
老爺子看出白清玥臉上有些掛不住,笑呵呵的幫她打圓場,「裳囡,你姐姐今兒幹得可好啦,隊里那些婦女都誇你能吃苦,幹活比村裡的知青還頗實。」
雲裳:「……」
爺,你快別誇了,沒瞅見白清玥臉都成大紅布了嗎。
洗過臉后,老太太一臉肉疼的幫白清玥挑了血泡,雲裳也仔仔細細幫白清玥上好葯,最後還一本正經的拍了拍白清玥的肩膀,「姐,沒事兒,上了葯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不耽誤你明兒下地幹活兒。等以後手心長了老繭子,再幹活就不打血泡了。」
白清玥懵逼了。
那她得打多少血泡才能長出老繭子啊?
還有,她這麼白嫩的手掌心,長了老繭那得多醜啊。
白清玥是第一回來老雲家,今天還下地幹了一天的活兒,老太太擔心她身體吃不消,晚上還燉了半隻野山雞給白清玥吃。
就連以往夾給雲裳的雞腿,都被老太太夾到白清玥碗里,氣得雲裳直磨后槽牙。
白清玥知道雲裳是個小心眼的,為了報復雲裳之前接二連三的言語打擊,故意啃一口雞腿,看雲裳一眼,挑釁意味十足。
「啪!」
雲裳將筷子反扣在桌上,一本正經的攛掇對栓子和小黑娃,「栓子,小黑娃,咱奶現在不喜歡咱三個啦,連雞腿都沒咱們的份兒,等吃完飯,姐帶你們離家出走!咱去汾陽找姑告狀去!」
小黑娃正是淘氣的時候,聞言,趕緊撈起幾塊雞肉放自己碗里,又抱著飯碗,拽著雲裳就要往門口走,「姐,我聽你的!咱現在就去汾陽告狀!」
太好啦!
終於能去汾陽玩啦。
栓子到底大了幾歲,比以前懂事的多,抬手把小黑娃按在凳子上,小大人般的對雲裳道:
「姐,別鬧,快吃飯。」
雲裳:「……」
到底你是姐姐還是我是姐姐啊?
難怪人都說小孩子大了就不好玩了,以前的栓子多乖巧軟萌,現在都學會拆她的台了。
簡直太『不孝』了!
老兩口和白清玥看得直樂,笑完后,老太太趕緊把瓦罐里唯一的雞翅膀翻出來,放進雲裳碗里。
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吃過晚飯,雲裳打著帶白清玥去村裡轉轉的旗號,帶著她,溜溜達達的往知青點走去。
知青們是下了工才回去燒飯的,這個時間點,應該是知青們的吃飯時間,她得帶白清玥過去看清楚,知青們的日常主食都是啥。
白宴誠和林文嵐級別都高,從前年開始,每個月的細糧指標又增加了,白家這兩年還真沒吃過啥粗糧,導致白清玥的性子有些天真了。
原想著讓老太太做點粗糧,讓白清玥好好嘗嘗真正的農家飯是什麼樣子的,可老太太不聽勸,愣是頓頓細糧的招待她和白清玥,就怕在吃食上怠慢了兩人。
實在是沒有法子,雲裳這才打算帶白清玥全方位,深入細緻的了解知青生活。
要知道,這時候的家庭普遍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娃多。四個五個很是稀疏平常,七個八個也沒人覺著娃兒多。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孩子一多,連許多高收入的幹部家庭都養得吃力,更不用說普通工人家庭和村戶人家。
不要說細糧了,就是粗糧,普通人家也不一定夠吃。
這些知青來到村裡,上面會補助一部分糧食,但也只會是粗糧,數量也不可能多,大傢伙兒肯定會勒緊褲腰帶,數著米粒的過日子。
她得讓白清玥看清楚,如果是白清玥自己下鄉了,能不能適應知青的生活。
小黑娃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快到知青點的時候,小黑娃折返回來,一臉嫌棄的道:
「姐,那幫知青又鬧笑話了,不知道做的啥飯,又燒糊了。」
在小黑娃說話的時候,雲裳也聞到空氣中傳來的糊味,還帶著一股子刺鼻的酸澀味。
雲裳的腳步,愣是讓這股味道給止住了。
這幫知青該不會是在做毒藥吧?
就這味兒,聞一下都能少活三年,咋吃得下去啊。
白清玥的臉色也變了,腳步慢下來,並且有向別處拐彎的趨勢。
雲裳哪能讓白清玥就這麼走了,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扯住白清玥,直接拐進了知青點。
幾人進了門,只見六七個知青站在院子里連連乾咳,廚房的大門,還有窗戶處,正冒著濃密的青煙,院子里除了難聞的糊味外,還有嗆鼻的煙味。
這是……廚房著火了?
小黑娃性子野,當場捂著鼻子,咧著大嘴哈哈笑了幾聲,又衝進廚房看了一眼,出來后,一臉鄙夷的道:
「你們這些城裡人可真笨!連燒個雜麵糊糊都能把鍋給燒漏了,你們咋不把房子給點了!?」
一幫小年輕,愣是讓小黑娃一個小孩子給說的面紅耳赤。
真是太丟人了。
幹了一天的活兒,又忙活著燒了半天飯,竟然把鍋給燒漏了。
餓肚子就不說了,這鍋漏了,以後可咋吃飯?
就是想喝口熱水,也沒地兒燒了。